“我去和厂长打声招呼,咱们厂长可真是个大好人,之前小区看到的那些老工友许多都退休了厂长逢年过节的都关照着,具体的事情你问这两个。”马帅指了指阿七和阿福,掖了掖衣服走出保安室。
“马队,您慢走啊!”阿福一脸扭曲在一起的媚笑,转头就变了个脸“马队是好说话,但是我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你,保安队不是那么好进的...”阿福是个很单纯的人,单纯到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嘴脸。“你有事就说事,正常点行不行。”阿福一本正经地打断了他。
“行行行,七哥。简单给你说一下,我们江南木材厂今年也是第二十一个年头了,跟你岁数一样大,这厂子改革开放那一年建立,在厂长手上这些年头也算是在上城区扎了根,不然也没工厂的那些分配房,咱们保安队不光要负责工厂的治安还有员工宿舍和木材新村的治安稳定,咱们一个队现在才8个人,所以人手不嫌多。”阿福边说边老干部似的抿了一口白开水。
“因为要看着三个片区,厂长看咱辛苦,一个月工资给开的500块,伙食吃的工厂食堂,员工宿舍扣50一个月,其他劳保、过节费啥的工人有的咱们也少不了,看看咱保安服这料子,实打实的棉花!要不说人是厂长呢,活该人当厂长!”98年普通工人的工资在500元左右,江南木材厂算是老企业,虽然比不上重工厂但工作也伴随着一定的危险性,福利、补贴这块不会差。“阿七你带他去医务室吧,我在这看着,刚出那么大事情,我得镇着。”
“你就是怕冷懒得去吧。”阿七看着阿福尴尬的笑容。“跟我来吧”,一路无话,把何佳辰带到了医务室,和医师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走之前他一板一眼的说“阿福这人就厉害了张嘴巴,人是没的说,你别多想。”不等回答就走了。
花棉袄坐下的那刻,医师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惊讶,“小伙子这脸上怎么回事?”医师关切的问道。
“摔了一跤...”
“先把衣服脱了吧,你这身看得我瘆得慌,给你做点常规检查顺便给你处理一下伤口。”脱下花袄子和破布条的裤子,一身精致的肌肉甚至让医师有点羡慕,那会的工人虽然也很强壮,但更多是靠每天的劳动练出来的疙瘩肉,何佳辰从小到大一直比较重视自己的身材管理,混进高端金融圈后则更加苛刻,所以一直为了臭美做一些针对性的训练。但是手上、腿上的擦伤也暴露无遗,尤其是小腿,让医师瞪大了眼睛。
“摔了一跤...”在医师疑问的眼神中,他淡定的回答道。
不想回答,医师大概能明白个所以然,“我先给你处理一下吧,你是真能忍。”
“感谢,额....医生。”
“盛学明”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副学究像。
“感谢,盛医生!”20岁小伙子的阳光笑容会给人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得到专业的处理何佳辰肯定是感觉轻松多了,没有之前如坐针毡的那种感觉。“你这些破布不能要了,细菌都不知道多少。”盛学明走到木柜旁顺手丢了那一坨抹布,老底子厂里的医务室规模和编制可以比得上后世一个小诊所,大一点的更是连住院都可以应对,盛学明拿出一套最大号的加厚病服丢给何佳辰,“先穿这个吧,别嫌难看。”
还没见到厂长何佳辰已经能想象出他一定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不然不会有这样的一群属下。
“我这体检没问题,你去三楼303,马队长的办公室。”盛学明再次推了推眼镜,对自己的包扎很满意。
再次感谢过盛医师,何佳辰走去马队办公室,一路上看到不少来来往往的厂工,大家快步走着,看着匆忙,但脸上没有半点埋怨或是不满,到三楼刚好碰上回来的马帅,“去我办公室说。”
“你的基本情况我和厂长说过了,你混过社会这事情我也和他说了,你不用担心,厂长这里你就实话实说,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他厌烦,悬崖拉马是好事。”
“悬崖勒马吧...”这句话还是只能放在何佳辰心里。
“你刚进来,员工手册让阿七他们教你,你先跟他们组,看好厂子就行,厂子进进出出的大车多,那木头一根能把人砸死,以前出过事情,还好没闹出人命,落了个残疾,厂长自那之后严格要求安全生产,安全这块是高压线,出现违规操作厂长绝不留情的。”马帅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回头就看到何佳辰拎着水壶给茶杯添水。
“倒没真成了个混子。”马帅笑骂道,“厂长姓安,一个头发白的差不多的小老头,见到了自己打招呼。员工宿舍破例今天就可以给你住,你这幅尊荣不知道的以为晚上睡得桥洞呢,尺码回去报给阿七,你这身高说不定都要定制的,早、中、晚三次巡逻,现在人手不够,每个组保安室晚上留一个值班的,怎么排班你们自己定,他们两要真欺负你,也是你自己没本事让他们信服…别盯了,这两包子还能跑了?”何佳辰盯着马帅桌上的包子目露凶光。
“没盯,马队,我是怕苍蝇叮上去。”何佳辰淡定地说道。
“3、4度的天哪来的苍蝇!都是你小子整的幺蛾子,搞得我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得亏是解决了,也马上吃中饭了,你还是跟着阿七他们,习惯两天就好了,看得出是真饿了,这包子...”马帅话说了一半。
“谢谢马队!”何佳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多亏后世各种各样的企业培训,少不了军训这一块,随后夺门而出。
“臭小子,好歹给我留一个啊....”马帅端着架子,只能喝了一大口茶水。
回到保安室,阿福翘着二郎腿在看报纸,阿七在写今天早上的巡逻记录,“穿成这样也不怕别人以为你刚刚医院逃出来?”阿福调侃道,“福哥、七哥,马队让我以后跟你们,你们多关照。”谦虚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讨厌,“好小子,你好好跟着我们,别的不说,保管你在木材厂混的风生水起。”阿福逐渐得意忘形,“你七哥在做人做事上还是太刻板,论处世为人、上下打点他差我的多...哎哟我草...”阿七随手拉了一把阿福翘起来的凳子。
到了饭点,三人结伴去食堂,木材厂的大食堂足以容纳100人一起吃饭,每天中晚提供一荤两素,花样换的也算勤,主食馒头、米饭可以自己选,也不限量。对于工人来说,菜好不好无所谓,饭一定要吃饱,阿福和阿七打完菜刚坐下招呼何佳辰过来,却看到他的餐盘饭多到已经把菜盖得严严实实,加了一大把萝卜干,开始埋头啃饭,前两口甚至没用筷子。
隔壁桌的工人都对这桌指指点点,隐约听到有人再说“这哪个医院的?咋放进厂里了?”
“你们吃啊,客气啥,当自己家!”何佳辰含糊不清说道。
“唉...”阿七埋头干饭。
“怪物...”阿福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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