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武馆占地很广,分为前院,中院,内院,以及两侧的东院和西院,每个院落都是一片建筑群,有独立的膳堂,演武场等等,阶层分明,上下有别。
比如内院之人可以四处穿行。
而内院,其他院落的人则不能不请自来。
现阶段,聂无双等学徒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西院,练功,休息,用餐……
西院。
膳堂。
清一色的长方形条案,摆着几行,条案前是一张张长凳,现在,上面已经坐满了人。
晚餐很丰盛,有米饭,有肉汤,虽然是大锅菜,却不缺少油荤,在聂无双眼中,这和前世学生食堂的饭菜差不多,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不错了。
至少,对这些家境贫寒的学徒们来说是如此。
只要不浪费,随便吃,不限量,于是,大家伙一个个狼吞虎咽,满嘴油光。
相比较那些家伙,聂无双吃饭的速度也就显得很慢。
不论前世,单是原身,以前有段时间也是锦衣玉食,自然不会觉得眼前的饭菜有多美味,但是,肚子饿过一段时间后,哪怕以前觉得是猪食一样的东西也能入口。
必须吃!
这具身体需要能量补充!
细嚼慢咽并非吃不下,只是这样做有助消化,如此,反倒能够吃得更多。
先前,分身大概站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桩,然后,因为聂无双肚饿难耐,全身发虚,于是,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分身能量不足,最终虚化,回到了脚下。
所以,能吃就吃,只要吃得下就往嘴里塞。
无须担心积食。
在聂无双身侧,夕照穿堂而入,一地橘黄。
在橘黄色的光照中,分身摆着虎形桩,身形如虎,上下起伏,有其形,也得其神,仿佛千锤百炼,已然炉火纯青。
面板上,数据在不停变化。
此时……
虎形桩,入门,18/100。
吞下的食物经过消化系统转化为能量,维持着分身的修炼,同时,分身也源源不断地将修炼的收获和感悟反馈给本体,让本体一点点变强,并且,这种变强以面板数据的形式展现在眼前。
非常直观,一目了然!
人类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劳而获!
这种只需要进食就能变强的方式真是太爽了,聂无双沉溺其间,不可自拔。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膳堂外,夕照已经归隐,黑暗侵袭苍穹,缓缓降临地面,院落的各個路口,下人已经点起了灯笼,膳堂内,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杂役。
此时,他们瞪着聂无双,表情难看。
他们曾经也是学徒,签过契约的那种,一旦修炼有成便会去内院成为内门弟子,甚至晋升真传,好吧,这种存在少之又少,内门也好,真传也好,大多来自东院,多是一些天资聪颖根骨优秀的存在,至不济也是家境富裕。
西院的学徒们若是优秀,大多会成为孟刚,刘青这样的弟子,一边修炼,一边为武馆效力,若是太过平庸,便会淘汰,像他们这样沦为杂役。
他们也算是武馆的老油条,经年累月之下,从未见过像聂无双这样的人。
饿死鬼投胎么?
吃顿饭吃一个多时辰?
聂无双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摸了摸肚子,仍然是饱腹状态,消化系统做不到高效运转,很多食物尚不曾转化为营养,继而变成能量提供给分身。
此时,仍然是食物。
也不知道转化为能量后能维持分身站多久的桩?
什么时候才能跨过入门这道槛?
入门,精通,大成,圆满……
到达圆满境界又要花多少时间呢?
聂无双沉思着,对膳堂杂役们的白眼视而不见,对他们的窃窃私语听而不闻,面子什么的,怎么能和实惠相比,如果膳堂没有到关门时间的话,他还要继续下去。
从膳堂往住所,途径演武场,此时,演武场内,有着十几个学徒在站桩,只是,大多是在勉力支撑,这个虎形桩看似简单,实际上非常耗体力,而且,姿势不准确的话,也伤筋骨。
总之,强行修炼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但是,这些学徒太多出身贫寒,过多了苦日子,这点苦还是能吃的,就像顾白云所说的那样,逆天改命的机会摆在了面前,不努力抓住要遭天遣。
一路走来,除了演武场之外,空地,屋后,院子,都有着学徒在站桩,大汗淋漓,咬牙坚持。
卷才是常态!
偷懒的终究是少数!
也有一些并非偷懒,而是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方才没有继续修炼,这些学徒应该懂得一些武学常识,并非完全的门外汉。
三更灯火五更鸡!
前世,聂无双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家,要想改命,唯有读书,那时候的他可没有金手指,只能像眼前的这些学徒一样卷,最终,终于跳了出来,然而,身体却累垮了!
若不然……
聂无双摇摇头,跨过院门。
院子内,周强正在咬牙站桩,身形摇摇欲坠,全身大汗淋漓,仍然在勉力坚持,瞧见聂无双懒洋洋地走进来,他的双眼充满了恨意,当聂无双望过来的时候,又慌忙低下头,避开视线。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他在心中暗暗发狠!
对方的恶意,聂无双自然有感应。
他没有理会,不过是败犬的哀鸣!
走了两步,上了檐廊,推门进屋。
开门后,一阵掺杂着脚臭汗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间屋住十几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又是大通铺,再加上,刚刚修炼归来,出身贫家的这些学徒对卫生什么的多半没有概念,别说洗澡擦身,很多家伙甚至连脚都不洗便躺在了大通铺上。
这滋味可想而知。
聂无双皱了皱眉头。
他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床头的窗户打开,有冷风吹进来,如此,酸臭味稍减。
他和那些累瘫了的学徒一样,靠着被褥休息。
窗外的空地上,分身仍然在站着虎形桩,不时,有感悟传到脑海,身体则微暖,若是沉下心来,闭眼聆听,貌似能听到气血流动时的声音。
挂机式的修行,就是这样牛逼!
就这样,聂无双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然后,被一阵噪杂声吵醒。
他睁开眼。
天色彻底黑下来了,门口有着灯笼,屋内点着油灯,倒也谈不上昏暗,学徒们也都回到了屋子,此时,一部分家伙正在鼓噪,嬉笑,一些像聂无双那样躺着的人也被吵醒了。
什么情况?
聂无双看了一眼窗外,分身仍然在站桩,不曾虚化。
摸了摸肚子,饱腹感早就消失不见,肚子平平微微下凹,隐隐感觉到了一丝饿意。
不能继续修炼了,不然,半夜多半肚饿难耐。
聂无双念头一动,分身停下了站桩,瞬间虚化,重新回到了脚下,和影子重叠。
面板上,虎形桩,入门,66/100。
房间内,学徒们在嬉闹。
一个个开心雀跃,除了一人。
那人十二三岁的模样,个子瘦小,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大通铺上,学徒们怪叫着将身上的汗臭衣衫脱下,扔在了地上那人身上。
“小乞丐,快给大爷拿去洗了!”
“明晚,若是干不了不能换上,老子弄死你!”
“听清楚了没,狗崽子!”
……
每个学徒领一床被褥,两套灰色劲装,大部分时间都需要统一着装,一场修炼下来,他们又不可能像聂无双那样轻松,衣衫肯定会被汗水湿透。
如此,晚上便要清洗,第二天晚上方才有换的。
聂无双看了一眼被霸凌的那个学徒。
他认识对方,和原身一样,都是街上乞讨的流浪儿,不过,原身来魏县的时间不长,就被孟刚招进了武馆,也就和这小家伙只有一面之缘,没有打过交道。
他应该在魏县很长时间了,这里,很多人都认识他。
以前,在街上多半也是被欺负的份。
现在,这欺负延伸到了武馆内。
聂无双看了看其他人,那个被他打成猪头的周强也在这些人里面,他发现聂无双在看他,不仅没有避开视线,反倒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哟!
有意思!
看来,先前还是出手轻了点!
聂无双坐起身,漠然地盯着下方的小乞丐,他脸上挂着泪珠,表情麻木地收拾着那些衣衫。
看样子,没有反抗的勇气。
也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自己。
人不自助,天不助!
聂无双没有插手的意思。
“外乡来的小子,过来,舔老子的鸟!”
周强站在大通铺上,张开双腿,作势就要解开裤腰带,一旁,有人鼓噪起哄,有人则收住笑容。
那个小乞丐站在地上,全身发抖。
表面上,周强针对的是小乞丐,却一直瞪着对面的聂无双,眼神充满挑衅。
先前,他们四个人,有两个家伙临阵退缩,他又被聂无双打了个措手不及,无法还手,所以,周强很不服气,一开始还准备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人多势众,优势在我。
还当锤子的君子啊!
于是,他故意把事情做得很出格。
哎!
聂无双叹了叹气。
这个就不能当没看见了。
他懒洋洋的站起身,望向众人。
“这小子,我保了!”
“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说罢,他环视众人。
学徒们面面相觑。
这么猛!
一人单挑大伙?
“上!”
周强握紧拳头,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们这么多人,怕他这个外地佬作甚?他要保人?他也配!”
“上!大伙儿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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