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来了。”
“啊……啊……啊……”
一阵凄厉惨叫声中,六位道人死于众凶禽之口。
手持白玉如意的明玉道人眼皮都没抬一下,伸出了干瘪腐朽的左手,“拿来。”
勉强坐起的长离道人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了。”
明玉道人眼睛微眯,极其危险的看着长离道人,问道:“毁了?”
长离道人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
明玉道人极其古怪的笑了一声,不是愤怒,他向前一步,原本伸出索要阵幡的枯手五指如钩紧紧锁住了长离道人的脖子,将道人从法坛上拖了下来。
“踏~踏~踏”
明玉转身拖着长离道人朝地火位走去,长离道人如死狗一般被拖在地上神情痛苦至极。
地火阵中,明玉道人闲庭信步,每次出手,都会毁去一个阵幡,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火离道人,地火阵被他随手破去,毕竟这地位法阵是他当年为亲手布下的,随着地火阵破除,阵中七位道人尽数丧生凶兽之口。
明玉道人将长离道人随手扔在了火焰法则包裹着的火离道人面前。
“火离,我明玉回来了,我来拿回我的龟甲,我来拿回我的地位,我的颜面,你从我手里夺去的,我都拿回来了,你一定很后悔吧,一定很后悔那么对我,我明玉并不是一个任人践踏的蝼蚁。”
“你的狗现在就在你面前,你看我现在想怎么踩他就怎么踩他,你看他多低贱多可怜,他当初看我眼神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可如今不过一苟延残喘的老畜罢了。”
“火离,你马上就会和他一样,成为一条任我践踏的卑贱老狗,呵呵,那样的你该多有趣呀,贫道有些等不急了。”
明玉道人话落他手一直积蓄法力的白玉如意对着澎湃的火焰法则打了过去,道人眼中的疯狂与冷静交织,令人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个复仇的疯子还是一个复仇的王子。
“轰!”
一片赤红的火光托住了白玉如意,火树摇曳,银花乱坠,白玉如意被一寸寸抬了起来。
明玉道人召回如意再次蓄满法力对着火离道人头顶的火树银花道象打了下去。
“轰!”
火树一阵摇曳,银花扑扑而落,将道人化道的银色火雨加剧了几分。
“轰!轰!轰!轰……”
浩瀚洁白的玉光莹莹不绝,明玉道人极其执着的用白玉如意撼动着道人的火树银花,好似蚍蜉撼树,却又锲而不舍。
如意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飞出,砸向道象,直到道人法力不济,方才停手。
明玉微微喘息的看着愈发挺拔的火树和开满枝头的银色火花,道人狰狞的脸上出现了戾气,突然他又咯咯咯的笑了。
道人极其神经质的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一种残忍的暴戾在道人脸上酝酿,道人一步一步靠近火离道人,他慢慢的弯腰极其优雅的的向了小白狗,“呵呵呵,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这小畜生会在火离老狗这里。”道人
“叮铃!”
道人被定住了一瞬,他的手好似慢了一分。
白光一闪,小白狗从他眼前消失了。
道人抓了个空,他先是一愣,回头只见一只环绕着白月光的小白兔杠着一只小黑狗一蹦一跳逃向天位。
“啊!”
“小……畜……生……”明玉道人面目扭曲愈发狰狞,他对着远处的凶禽凶兽怒吼:“抓住它们!给我抓住它们!”
“唳!”
“吼!”
凡是地之位的飞禽鳞甲皆转身扑向了兔子,兔子身手矫捷的左躲右闪,可这些能飞的能游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数量又多,兔子在极其惊险的躲开几次鸟扑后,终于被海族围住了。
“叮铃~叮铃~叮铃”
兔子耳朵上的铃铛急促的响着,它凭着银铃的时空奥义险之又险的躲避着利爪巨齿,“呜呜呜……姑姑……要死了……呜呜呜……十二月要死了……小白也要死了……呜呜呜……”
扛着小黑狗的小白兔躲避空间越来越小,四周都是不断逼近的狰狞兽头,头顶则是不断伸下来的鸟爪,“哇……姑姑……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哇……”兔子崩溃了。
“唉!”
有又叹息一声。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天空落下了一轮明月,明月之中有一棵墨色大树,大树下盘膝坐着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膝上安置着一张长琴,女子低眉抚琴,所奏正是兔子舞曲。
“姑……姑?”兔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从天空落下的月亮,等听到兔子舞曲小家伙哇的一声委屈的哭了:“哇……姑姑……姑姑……”
四周静寂一片,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都成了一尊尊姿态各异的冰雕,原本沸水滚滚的蒸汽世界一瞬化为了并需世界,众生冰封。
女子一指兔子,兔子脚下生出了一朵洁白雪莲,雪莲托着兔子飞入了明月之中,明月化光而去,唯留一片死寂。
站在火离道人身前的明玉和躺在火离道人脚下的长离无不心神剧颤,冷,极冷,即便身边燃着熊熊火焰。
……
明月落在了低眉抚琴的青衣女子头顶。
“两……两个姑姑?”
哭红眼睛的兔子眨巴着眼睛,一会看看自己身边不说话的白衣姑姑,一会看看嘴角流着血渍的青衣姑姑,还没等它分辨清楚,那朵雪莲就带着它和小黑狗落在青衣身边。
“啾啾~啾啾”
小青鸾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小黑怎么了?”
“呜呜呜……小白快要死了……呜呜呜……姑姑……小白快要死了……”
小白兔也不管哪个姑姑是真的了,它将小黑狗拽到青衣身前伤心的哭了起来。
头顶玄色道纹的青衣却不为所动好似没还未苏醒一般,兔子见青衣姑姑不动,又对着白衣哭了起来:“姑姑……你快救救小白……它快要死了……呜呜呜……”
墨色的夜枫树从明月中落下,无尽的虚无根须透过苍舟扎入了大海,叶枫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拔高长大,瞬息长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苍天大树,带她们回来的那轮明玉挂在了西边树梢。
天上一个月亮,树上一个月亮,无尽的月华被树上的月亮吸收,月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白衣女子膝上的光质长琴落在了青衣女子手下的太初长琴中,白衣光质女子迈步缩小入青衣眉心。”
她在入玄关前听到兔子的哭喊脚步顿了一下,白衣抬手点了一下盘旋在青衣头顶的石针,石针倏忽而下,扎入了小黑狗的小爪子,汩汩血液流入,小黑狗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一点一点强大了起来。
“啾啾~啾啾啾”
“没死……没死……呜呜……啊……”
兔子本来在抹眼泪的兔手突然一颤它后知后觉的发现它一直扛着的不是小白,而是那个老要吃它的坏东西小黑狗,兔子尖叫一声蹦了出去了,远离黑狗,远离黑狗是它十二月的第一生存法则。
兔子却不知道,白狗之所以能变成现在的小黑狗完全是因为它身上至洁至净的白月光,月光净化了小黑狗身上的珍珠粉,小白狗被洗回了原来本色,小黑狗。
“叮……叮叮……”
青衣不知什么时候又拨动了琴弦,太初长琴讲述着冷月相伴雪中行的那段时光。
踏雪夜明月,
长琴寂无音。
白雪乱纤手,
太初太虚心。
琴音转为苍凉古朴,厚重的岁月史诗气息迎面扑来。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青衣身后天玄地黄,玄青色的天幕落在了夜枫树上化为夜幕,黄色的大地虚影落在了青衣坐下,太阳从青衣指尖飞出,飞上枝头挂在了东边,一颗颗璀璨星辰从她指尖飞出,飞上枝头镶嵌在了树间……
光阴流转,山河变迁,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岳出现在青衣身后,古老苍凉,一条条咆哮嘶吼的大河盘绕在山岳之间。
一条蜿蜒咆哮好似腾龙的大河张牙舞爪格外清晰,河畔有一棵的大树,树极大,一木成林,大河之中隐隐可见一条瘦骨伶仃的黄龙……
一片无边无际的金黄沙海在青衣身后扩张……
一片狂风嘶吼的戈壁……
一个冰雪覆盖的部落……
一片青苗悠悠的田野……
一座小溪潺潺的大山……
一处炊烟袅袅的茅屋……
一个月桂花开的庭院……
一片桃林深处的石屋……
一条无始无终的路……
一座白骨堆成的山……
一个白骨山上的洞府……
这就是她的洪荒,她走过的洪荒,她石矶的洪荒,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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