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土行孙得了两功,邓元帅治酒庆贺,夜饮至二更,土行孙酒后狂谈,自恃道术,夸口曰:“元帅若早用末将,子牙已擒,武王早缚,成功多时矣。”
邓九公见土行孙连胜两阵,擒拿二将,自然信了其言。酒至三更,众将各回寝帐。独土行孙还吃酒。
九公却是借着酒性曰:“土将军,你若早破西岐,吾将弱女赘公为婿。”
土行孙迷糊中听得此言,满心欢喜,一夜踌蹰不睡。
次日邓九公也不多说,令土行孙:“早早立功,旋师奏凯,朝贺天子,共享千锺。”
土行孙领命,暗自欢喜,排开阵势,坐名要姜子牙答话。
报马报进相府来。子牙随即出城,众将在两边。
就见土行孙跳跃而来,大呼曰:“姜子牙,你乃昆仑之高士,吾特来擒你,可早早下马受缚,无得使我费手。”
众将官那里把他放在眼里,齐声大笑。子牙曰:“观你形貌,不入衣冠之内,你有何能,敢来擒吾?”
土行孙闻言不由分说,将铁棍劈面打来。子牙用剑架隔,土行孙矮,子牙只是捞不着他。
如此往来,未及三五合,土行孙祭起捆仙绳,子牙怎逃此厄,捆下骑来。土行孙命士卒来拿,这边将官甚多,齐奋勇冲出,一声喊,把子牙抢进城去了。
杨戩在后面,看的正好,就见金光一道,其光却是正而不邪,叹曰:“有些古怪!”
且说众将抢了子牙进相府,来解此绳解不开,用刀割此绳,且陷在肉里,愈弄愈紧。
子牙曰:“不可用刀割。”早已惊动武王,亲自进相府来看,问相父安;
见子牙这等光景,武王垂泪言曰:“孤不知得有何罪,天子屡年征伐,竟无宁宇,民受倒悬,军遭杀戮,将逢陷阱,如之奈何!相父今又如此受苦,使孤日夜惶悚不安!”
杨戩在傍,仔细看这绳子,却似捆仙绳,自己沉吟:“必是此宝。”正虑之间,忽报:“有一道童要见丞相。”
子牙道:“请进来。”
来的是白鹤童子,至殿前见子牙,口称:“师叔,老爷法牒,送符印将此绳解去。”童儿把符印在绳头上,用手一指,那绳即时落将下来。
子牙得救忙顿着昆仑,拜谢老师慈悯。白鹤童子回宫。不表。
且说杨戩对子牙曰:“此绳是捆仙绳。”
子牙曰:“岂有此理!难道惧留孙反来害我,决无此说!”疑惑之间却是不曾多想。
次日,土行孙又来请战。
杨戩应声而出:“弟子愿往。”
子牙分付:“小心!”
杨戩领令上马,提枪出得城来。
土行孙曰:“你是何人?”
杨戩却不正答曰:“你将何术捆吾师叔?不要走!”摇枪来取。
土行孙发棍来迎。
枪棍交加。
杨戩先自留心看他端的。未及五七合,土行孙祭捆仙绳来拿杨戩,只见光华灿烂,杨戩已被拿了。
土行孙令士卒抬着杨戩,才到辕门,一声响,抬塌了,吊在地下,及至看时,乃是一塊石头。
众人大惊。土行孙亲目观见,心甚惊疑。正沉吟不语,只见杨戩大呼曰:“好匹夫!焉敢以此术惑吾!”摇枪来取。
土行孙只得复身迎战。两家杀得长短不一。杨戩急把哮天犬祭在空中。土行孙看见,将身子一扭,即时不见。
杨戩观看,便骇然大惊曰:“成汤营里若有此人,西岐必不能取胜。”凝思半晌,面有忧色。
回来见子牙。看见杨戩这等面色,问其故。
杨戩曰:“西岐又添一患。土行孙善有地行之术,奈何!这到不可不防。这事是件没有遮拦的。若是他暗进城来,怎能准备!”
子牙曰:“有这样事?”
杨戩曰:“他前日拿师叔,据弟子看,定是捆仙绳。今日弟子被他捆着,我留心着意,仔细定睛,还是捆仙绳,分毫不差。待弟子往夹龙山飞龙洞去探问一番,何如?”
子牙曰:“此虑甚远,且防他目下进城。”杨戩亦不敢再说。
且说土行孙回营来见邓九公,问曰:“今日胜了何人?”
土行孙把擒杨戩之事说了一遍。
九公曰:“但愿早破西岐,旋师奏凯,不负将军得此大功也。”
土行孙暗想:“不然今夜进城,杀了武王,诛了姜尚,眼下成功,早成姻眷,多少是好!”
土行孙上帐言曰:“元帅不必忧心,末将今夜进西岐,杀了武王、姜尚,找二人首级回来,进朝报功;西岐无首,自然瓦解。”
九公曰:“怎得入城?”
土行孙曰:“昔日吾师传我有地行之术,可行千里。如进城,有何难事?”
邓九公大喜,治酒与土将军驾功,晚间进西岐,行刺武王、子牙。不表。
且言子牙在府,虑土行孙之事,忽然一阵怪风刮来,甚是利害。怎见得,有赞为证:
淅淅萧萧,飘飘荡荡。淅淅萧萧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松柏遭摧折,波涛尽搅浑。山鸟难栖,海鱼颠倒。东西铺阁,难保门窗脱落;前后屋舍,怎分户牖倾欹。真是:无踪无影惊人胆,助怪藏妖出洞门。
不知此番是子牙之灾,还是土行孙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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