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别说是西天诸佛,哪怕是猴子,都瞪大了眼睛,这是阎罗王?那个被自己拎着领子改生死簿的弱鸡?他能撂翻地藏?
西天诸佛知道阎罗王是炼气五祖,之所以能容忍他在地府十殿阎罗中占据一个席位,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够弱。
虽说炼气五祖当年因为炼气之法初成,修行之中有种种错漏,没有一人成为大罗,但直接寿元耗尽归入地府的,却也只有他一个。
但现在,这个靠着香火凝聚鬼仙,实力只有炼神境界的家伙,居然能干掉佛门第三高手,只差一步便可成圣的地藏王菩萨!
开什么玩笑?
“大壮是赢不了地藏,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困龙术可困龙,是因为龙族欠我,而这地藏,欠我的也不少啊!”冯雪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一招,便已经将地藏的元神捏在手中,五指意剑凝聚,只要少一用力,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不可能,地藏自修行以来,行走人间更是不超过三次,成为地藏之后,更是从未展露真容,又以大宏愿遮掩自身业力,你究竟如何知道?”准提以圣人之力推演因果,却实在想不到,这冯雪究竟是何时知道,地藏与他的因果。
“是啊,不超过三次。”冯雪轻轻揉搓着地藏的元神,指尖的意剑不断剥下些许光斑,他表情淡然,仿佛在盘什么文玩一般,笑着道:
“第一次,他夜访史晴,夺我灵宝。”
“第二次,于商丘诱我杀他,以全因果。”
“第三次,封神之时寻访燃灯、申公,引截教、金鹏入局。”
冯雪没说一句,手指便用力几分,待到三句说完,原本乒乓球大小的元神,已经被他捏的只剩下葡萄籽大小。
点点光屑洒落,冯雪仍旧直视着准提:
“你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地府,并不是只有大壮才是我的人,或者说,整个地府,其实都是我的门生。”
冯雪的表情充满笑意,但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你只觉得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没有见过地藏,却忘了地藏身处地府,每每盂兰盆节**,又有多少鬼卒、阴兵与之照面?”
“即便如此,地府也没有机会将消息传递出来。”准提仍旧没有表现出什么纠结,他只是用好似正常聊天一般的语气,询问着这西方教最大泄密事件的渊源。
而冯雪也乐得拖延时间,挑挑眉道:
“你确定,没有机会?”
“地府法度森严,地狱鬼门皆有……”准提话说到这里,忽然卡壳,因为,他想起了这千年来,地府唯一一次动乱。
“想到了?你真以为大壮放任猴子篡改生死簿,是因为他身上的人道功德?”冯雪的笑容越发灿烂,一旁的猴子听到还有自己的事,顿时挠了挠脑袋,有点不明所以。
“生死簿被改,地府乱象频发,阎罗上天告状,天蓬位列仙班,阎罗王趁这个机会,把消息传递给了天蓬?难道天蓬下界,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准提终于想通了关窍,冯雪却是轻轻摇头,“没有,消息再往下传,比你想象的还要早得多,哦,这不是来了?”
冯雪说话间,灵山最后的光源却被挡住,抬头看去,却是无尽妖云压上灵山,云头站着的,可不就是傲来妖国诸位妖王?
“老猴子?”猴子看着云头那个白毛猴子,眼睛差点爆出来,这家伙,不是死了吗?要不是被他的死吓了一跳,自己才不会出海寻仙呢!
再往旁边看,还有让自己跳水帘洞的猴子,让自己下海找龙王要宝贝的猴子……
只是此时,这些猴子身上的猴毛都在飞速消失,最后竟是化出一个个人来,身上人道功德皆是闪耀无比,为首那老猴子,可不就是炼气五祖之中,从一开始就没了踪迹的吕林吗?
“俺觉得俺好像被骗了。”猴子此时略微有点自闭,吕林却是压下云头,落在地上,对着冯雪拜了三拜,这才道:
“师父,叫人花了点时间,没来迟吧?”
“刚好。”冯雪伸手扶住吕林,扭头看向准提,准提顿时气闷道:
“火烧花果山,也是为了传递消息?花果山遭难后,无数大妖妖王散落洪荒,你这一路取经,便从那些妖魔手中拿到了想要的情报?”
“差不多吧。”冯雪仍旧微笑道,“我的后手,远比你想象中更多,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可否请你,自绝于此?”
“就凭这些阴兵妖鬼?你是不是把圣人看的太低了?”准提显出本相,周身散发出清淡的佛光,但沐浴在这光中,海量阴兵所形成的的鬼蜮居然重新被逼退了许多。
只是冯雪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随手捏碎了地藏的元神,抛了抛自己前世的金丹道:
“你想错了,我可没有把部下当炮灰的习惯,叫他们过来,只是为了方便收债。”
“债?”
听到这个字眼,准提忽然觉得不妙,却见冯雪捏碎那金丹,磅礴的力量却骤然凝聚起来。
“你不是说我的化身在佛门监控下,千年来未有寸进吗?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何一个合道境的化身,会表现的垂垂老矣?还是说你们只是想当然的觉得,那是我让化身营造出的假象?”
“你以猴子为媒介,将力量借了出去?”准提此刻终于悟透了一切,猴子身上人道因果纠缠,菩提借传道之机,以借贷之道,将合道境的功力存在猴子身上,猴子闯地府,闫阎罗王便借了一份,然后在转借给地府鬼卒;猴子回花果山,吕林就借了一份,转借给傲来国众妖;猴子闹天宫,天蓬便借了一份,转借给周天星宿。
这个借贷过程长达千年,按照借贷之道的玩法,哪怕只是寻常一分利,也恐怕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你的肉身容不下如此力量。”准提心中有些慌了,接引却摇了摇头,“你终究只是合道,而这千年大利,你受不起。”
“所以呢?”冯雪扯下颈上挂着的香囊,一缕缕发丝从中飘出,一条条因果线自他的身上延伸出去,转眼间便已经联通了整条西行之路——
“你知道,我这一路上,铸了多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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