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对眼前这一幕似乎并不在意,他缓缓的弯下身子,捡起那把沾血的匕首,硬是塞在我手里,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忽然手掌使力,抓住我的手,一瞬之间那匕首就一下刺进梁胖子的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我脑子里一下子空白!
梁胖子瞳孔微光散去,整个人也瘫软下去!自己手中握着的匕首,居然刺穿了梁胖子的前胸,那鲜血就一个劲的往我掌心了冒,我一下子慌了!双手按住他的伤口,但那血就像是决堤的洪流,认我怎么费力,也无法止住。
慢慢的我终于感觉到,那血液已经没有了温度,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毫无表情都五叔,我心里却像是结了一个硕大的疙瘩,我无法理解,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梁胖子他不该死!”
五叔眼眸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泽,他缓缓的半蹲下来,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拍拍我的脸,语气阴冷,甚至冷血,直到许多年后,我依旧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和那刻骨铭心的话。
“不该死!这世界上没谁是不该死的,你刚才那一刀已经要他半条命,他也活不了,我只是替你又狠了狠心,别忘了你所要走的路,你既然已经踏了上来,沾血事迟早的事,作为萧氏,我想每一代姓萧的,就是淌着血过的,我本来想一步步的帮你,但是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你必须给我成长起来!强大起来!哪怕你我斗万劫不复!”
我心里一紧,“没有时间了?你给我说清楚!”
五叔脸色阴沉,喝了一声,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无法反驳他,甚至也想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堵住他的嘴,见他朝梁胖子走过去,招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以为他对我说什么,就想也没有想地跟了过去,他慢慢抬起梁胖子的脑袋,剥开那一层不显眼的头发,一块儿醒目的白瓷陶片已经深深嵌进他的头皮里。
我脸色一变,“这是!”
五叔沉着脸“你该杀他,反正今天他也没有活路了!要说真的他应该是死在自己手里,这白瓷陶片是她自己从那女人嘴里取出来的,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旁人!”
我晃了晃神,这一刻我记忆里的那个胡叔,仿佛这一刻已经不复存在,我甚至感觉到无比的心寒,整了整语气,“胡叔!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他轻点了点脑袋,默认了。
我长了长嘴,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既然早就知道,却也见死不救,一条人命低贱的只是蝼蚁一只。
五叔看着我,脸色坚毅的很是冷漠。
瘦皮老头和二流子,一直在远处像是谈论着什么,对着一幕并没有理睬。一想也是,本来就打算除掉梁胖子,这下到是免了他们动手!我心里发凉,人情冷暖在这一刻似乎更像是一层随时可以捅破的窗户纸,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连一点情谊都没有!
虽然五叔说这件事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他也毕竟是死在我手里的,我从身上拿出一件还没有烧完的衣服,盖在他身上。虽说我对这梁胖子谈不上什么好感,但多少也是患难与共的。
“吱吱!”
忽然那红蓝水面的交界处,冒着气泡,不一会就从水里翻腾出一排圆石,一直延伸到河对岸。
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回神一看,疑声问道“二流子他们呢?”整个暗穴里已经不见两人!只是空荡的没有一点火光。
五叔轻声说道“别管他们,由着他们去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应了一声,就跟上他。
这石头圆润的很,像是棋子般形状,只是刻着奇异的符号!像是字,但又不是字,有点像藏文,但有我又不确定,从河里走上了!我心里都满是后怕,拂着冰锁,我居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真的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痛下杀手,因为我压根没想过杀人!刚才我分明看见那个白瓷的女人,难道是错觉吗?我使劲揉揉了头,估计真是太累了吧!
我回头一看,梁胖子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只是头上盖着的衣服已经落在地上,沾染都是鲜血,我顿时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的,吹得我头皮发麻。
“离海!你已经进升到兵阶了吧!”
见五叔跟我说话,我一愣,随即说到“是!”
五叔看了我一眼“你带的这块冰锁,可是三十年前你祖父一直要找的圣物,没想到机缘巧合落到你手里,还真是缘分吧!这不是好东西,要是日后没什么用了,就毁了它!”
我心里一怔“胡叔,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
五叔笑了笑“那张老头子也跟你讲过吧!”
我应了一声“老领队也让我扔了它,也说这不是好东西!”
五叔手疾眼快,攥住我的手腕,眉头一皱,沉声说到“你已经用自己的血滋养它,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不知道这是快鬼玉吗?”
我心里一阵急震“我没有啊!只是那次受伤,可能是染了我的血。”
五叔叹了口气,“这就对了!你知道这玉为什么别称叫鬼玉!凡是沾染了主人的鲜血,这玉就会给主人血脉相连,这对于修阶的人来说,能提升的很快。但容易让宿主改变自己的心性,变得狂躁嗜血,一旦控制不住,不仅伤人,更会伤己,这才是鬼玉的由来!怪不得你刚才会动了杀机。”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办,我不想成为杀人的刽子手!”
五叔轻摇了头“没有办法!除非……”
“除非怎么样?”
五叔眼神凌厉一闪“除非到你死为止!或者毁了它,但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世上有谁能毁了这两块陨玉的。你只能好好压制压制自己,别妄动杀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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