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龟日记 第三章

    2003年2月24日星期一晴新加坡

    今天我过生日，头一次在国外过生日，感觉很朴素，在国内的时候起码还能请同学们去饭店吃一顿，再去卡拉ok唱几小时。这是我最容易忘记的一个生日，但是却收到了妈给我买的从小到大最贵的生日礼物，一部诺基亚8310的手机，大手拉小手的开机黑白页面。bb机已经彻底告别了它的年代，拥有一部手机是大部分我这么大孩子的梦想，尤其是像我虚荣心这么强的，没有手机还了得？粱姨刚给汪痕买了一部8310红色的，刚买来那天就向我展示一番，我虽然对这种炫富的行为有点鄙视，不过一想如果有了手机，以后联系汪痕就方便了，就算不联系汪痕，骚扰其他一些花花草草也是必备之物。妈得知了汪痕有手机后也决定给我买，自己的儿子怎么能比别人差？所以就在我生日那天，我妈给我妈了个蓝色的。这手机非常的小，就有我手掌的宽度那么长，按键也小，用手指甲才按的到，不过这个玩具已经是当下的领先产品，称之高级货，不管李智比我之前买的手机还是张振在我之后买的，都不如我这款，直到出了彩屏的才把它干掉。我的快乐建立在我妈的付出辛苦上，可我从来没感觉到我妈有任何不悦，想想我妈过生日时就给她煮两个蛋是不是有点忒寒酸了？所以我决定要以实际行动来报答我妈的辛勤养育。

    当熟悉了新环境后，生活很快又回到了平淡，有时候放学回家为了省点钱买饮料就冒着被烤熟的危险硬是走路回家，穿过一排排卖着各种弱智产品的杂货店，看着一个个穿着非常朴实的安哥和安替用着华语夹杂着福建方言吵架，时不时的还增添几句坡式英文，感觉怎么吵都像是在打情骂俏。回到家里的我继续搬个小板凳看看电视，或者先睡一觉。按理说李智已经混在新加坡有一段时间了，也是个老油条了，不过每当问他在新加坡应该怎么热情的挥洒我们的青春时，答案无非总是那一个字“妞”。我也想找个妞，然后脱光了一起研究人体构造，可是哪有那么简单。李智一直热心于骚扰我班的小女生，尤其是在我两个座位前的彩婷，因为只有她受得起玩笑，也爱笑，虽然长得不咋地，可是胸部异常突兀，李智估计也是看重这点。我有时还是挺钦佩李智的胆量，比如他敢去彩婷的后背上拍一下，因为校服的材料很薄，所以坐在后排的我们很容易能看到女生的胸罩背带透过校服时隐时现。别小看李智这一拍，他是有技巧性的，拍完再顺带一勾就把胸罩解开了。彩婷的乳房硕大的如两个球，在被李智这一拍之后瞬间傻了眼，两个球“啪”的一下掉了下来，砸在了书桌上，我在后排都能听见一声闷响，我敢肯定当时上课的老师也听见了。一向整天洋溢着笑容在她不太美丽脸上的彩婷这次不再友善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我旁边居然还在淫笑的李智，然后双手托着胸部从教室跑了出去。正在上课的老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要出去的话要提前举手报告。隔壁的女同学向老师说彩婷的bra掉下来了，要去厕所整理一下，由此我又学会了一个新英语单词。李智还在继续发笑，尤其是他学着彩婷的模样把胸部砸在课桌上，我开始没觉着彩婷怎么好笑，只是后来李智的模仿颇为深入也跟着邪恶的笑起来，回头一看，张振也在那抿个嘴滋滋的笑着。李智可能以为这只是一场玩笑，另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彩婷居然在学校里也有追求者，而且有人捎话说放学就来干李智。李智感到了危机，连忙到彩婷那去道歉，可彩婷不理他，临近放学时李智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个没完。其实李智那身高加上膀大腰圆的身板，完全可以毁成最少一个半新加坡男人，何况还是中学的小孩，李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淫笑重现，但还是坚定的让我陪他一起走。由于上次替商雨挨打，脑袋被开瓢后，我就一直秉信珍爱生命，远离损友的信念，无奈这次是在国外，为了维护中国人的颜面何尊严，我不得不牺牲小我，李智对于我的热情相助感动涕零。

    从学校走到公交车站那几十米的路上，如果一帮人过来打李智，我就很自然的从中间穿过，省得再被误打牵连。越是临近公交车站越是紧张或者兴奋，李智脸颊上甚至出现了一抽一抽的举动。31路车正驶向车站，这车正好到李智家，上了这趟通往和平的巴士就代表这一天李智是安全的了，放肆的微笑再一次显现在李智脸上并且甩开膀子准备窜到车上。“李智”非常标准的新加坡华语发音，打断了李智逃跑的夙愿。迎面走过来6，7个人，很明显是冲着我们过来的。领头的就是那个追求彩婷的小男生，1米65左右的身高，面庞清秀，身体单薄，虽然瘦小的像一只壁虎，可人家气势绝对有派头，身旁跟着一个花重金租过来的胳膊上有纹身，焦黄的头发用发蜡擦得锃亮，手里掐着根香烟的混混。虽然我们还没有接触过新加坡本地的**，但看上去李智的气场确实被压下去不少，显得有点蔫儿。其实那个混混的身材也不是很高，顶多1米75，依然非常的骨感，较李智少好几个级别，混混随身携带的小混混们跟在后面根本不足为患，一个屁就能轰倒一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小壁虎猛的跳起来挥舞着拳头嘴里骂着“靠北”（意思可能就是跟“操你妈”差不多）我一个箭步上去双手握住他的腰把他摔在了地上。不过还得是人家新加坡人，真讲信誉，别看我先上去帮了李智一把，可人家完全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没记仇，从地上爬起来又冲过去把李智的脸给挠了，我则稍稍对在这小壁虎有点歉意，随后旁边的那个混混也加入了战斗。其实李智早把目标瞄准了那个混混，混混的拳头挥摆在空中的时候就吃了李智右手的一记重拳，左手瞬间抓住混混的衣领，又是连续几个大嘴巴子把混混的嘴角打出了血。小壁虎和小混混们一看主力选手在挨打纷纷上前去拉扯李智，我看李智占有优势就没再上手帮忙，免得日后这帮小娄娄找我报仇。在突然有人喊“老师过来了”才结束了这场撕打，李智的衣服已经被拽坏了，露出了肚子上长了毛的性感肥肉。混混和小壁虎准备撤离，嘴里还不忘念着“靠北，靠北，靠北”，可能是刚刚被李智那几近疯狂的攻击吓着了，李智假装顺势摆出一个追击的姿势，吓得他们身体往后一颤。李智以战胜者的姿态继续等车，通过这次的小斗殴，我总结，在新加坡大家还是相对文明的，大家不拿武器，讲信誉，不乱伤无辜。

    2003年4月22日星期二晴新加坡

    我以有了电脑才能更好的学习英语为借口，妈才能正中下怀，爽快的给我买了个大品牌的笔记本电脑。在这样一个高速发展的社会要是没有一台电脑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那个时候的网上资源还不是很多，想下载a片还得去台湾或者欧美的网站，李智毫不吝啬的给了我几个网址，浏览几次后我就能熟练掌握各个类别的品种，什么颜射，sm，少妇，潮吹等等。本人还是比较喜好日本人拍的稍微有点剧情的，比如去海边晒太阳，泡温泉什么的，但是我追求的是面孔必须貌美，身材必须丰满的，只是这些视频不是非常的高清，重点位置看上去模模糊糊的，有的甚至还打上码，导致我以后做梦也梦不见女人那私密部位到底长啥样。可每每看到这些当时令人向往的画面时，我就会不自觉的硬起来，热切的希望能有一个美女的出现来拯救我酸痛的右手。我看了好几遍《色即是空》，对我来说是经典的搞笑三级片，女主角长得还挺像汪痕，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没有把汪痕当过我yi淫的对象，可能对她还保持着一份纯洁的爱？张振看我买了电脑，也求他妈给他买了一台笔记本，然后我再把我的经验分享给他，中国人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

    想要联系在新加坡广大的中国女同胞只能通过一个叫狮城论坛的神器网站，这个服务型的网站上什么都有，什么租房，找学校，移民，找工作等等，当然也不乏有一群像我这么大的小孩在真实自我的这个版块里互相撩骚。我要比较客观的评论一下，当时17，8岁的我们还真没有到见一次面就开房的程度，顶多也得见两次。我成天泡在那个论坛上，看有哪个美女新发照片了，同时也贱嗖嗖的把我自己看上去比较模糊的照片也发了上去。p图已经非常的发达了，所以说没有丑女孩，只有懒女孩，即使不会化妆，随便用电脑修一修就能骗一顿饭。我约过一个看似非常甜美的女孩，可见了面后被她那又黑又宽的大眼袋深深的影响了我那晚吃饭的心情。后来经过实践，我也越发变得聪明，约网友直接去图书馆，那里不要钱，冷气开得还足，如果照片与本人相符再去看电影吃爆米花，如果严重不符，我还能把心思放在书本里，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爱学习。

    2003年5月18日星期天晴新加坡

    我妈在对我的教育上从来没吝惜过银子，只要有个人向她介绍哪个英语辅导班好或者哪个家教，我妈都会第一时间强迫我上课，而我也总是上完一个疗程就不再光顾了。这个辅导班是妈出地铁站时别人给她发的从传单，然后就被轻易的领了进去，洗完脑后交了学费就让我去上课。我很不情愿的浪费我闲暇时光去什么课外辅导，但是钱都花了，不去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被分到一个基础班，里边全是中国小孩，大部分跟我年纪相当，没想到这无形中还给了我**的好机会。课程枯燥无味，讲的是我最烦的英语语法，而且还是全程英文在讲，我就更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关键那老师的英文还是我最烦的坡式发音。我在众多女同学中挑了个长相还算过得去的，虽然我心中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汪痕好，但是在这个阶段我也不能苦了自己，找个人练手来填充我感情空白。这女孩叫邓敏，比我还小两岁，很瘦，不白，一看就是还没发育那种的，但是从眉眼之间能感受到她期望一场恋爱，或者被爱。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对她撩闲，她从来不反抗，还温柔一笑，我估计这姑娘八成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哈哈哈。

    学校的英语老师看我英语实在是太差了就介绍我和张振去她朋友那补习，张振比我早来新加坡混一年，可他英语也还是这个奶奶样，再想想自己也不免对英语有点失望。每个星期天我都会和张振搭地铁，倒巴士，再走个15分钟才能折腾到那老师家，每次进门，那老师倒是挺热情给我俩一人一杯水，还非常大方的叫我们敞开了喝，我咕嘟下去一杯后表示还想再喝一杯，没想到她指着自来水的方位让我自便。虽然新加坡的自来水从官方数据上达到了饮用水标准，但是没有哪个实在人愿意直接喝，这老师肯定自己都不喝。后来我向我妈反应了这件事，妈觉得这老师太不负责，就不应该告诉我她给我们喝的是自来水，后来我终于可以不用大费周折的去那上课了。不久后我妈觉得一对一应该上课应该对我提高的更快，就把给汪痕做家教的老师请来给我上课，可这个小女老师长得没有王翰的家教好看，我稍稍抗议一下，妈就说价格上的不同，品质当然也不一样。我妈当时的意思应该是王翰的家教贵是因为水平高，我英语水平这么次没必要找太专业的，真不敢相信我妈居然让我在起跑线上就输给了王翰。

    2003年8月20日星期三雨新加坡

    假期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有一种名叫sars的病毒席卷全球，新加坡也没幸免于难而且还是高发地区，有一段期间学校都停止了上课。每天都是人心惶惶，政府也呼吁大家尽量少出门。为了预防疫情，朱姨每天都在家用消毒水清洁，我妈买了维c药片，除菌液。新闻上报，每天都有人死去，真是怪吓人的，我可真不想把小命断送在异国他乡。为了保命，整个一个假期我都没怎么出去，唯一支撑我保持愉悦心情的就是一个段网上的音频，非常的搞笑，但是对高雅人来说可能是不堪入耳的，也可能非常的低俗，反正我喜欢。为了留个纪念，也象征着一个时代，我把它记录了下来，完全是东北话的对白：

    主持人：好，收音机前的各位听众朋友大家晚上好，欢迎您每天晚上12点收听由我海哥为您主持的海哥时间，今天晚上我们请来了沈阳市天桥医院的教授王医生，让我们请王医生来接听第一位听众的电话。

    听友：喂，王医生吗？我问你点事啊(东北味极浓)

    王医生：怎么了？

    听友：我怎么这两天有点榄子刺挠啊(指睾wan痒痒)

    王医生：啊，您。。您说什么

    听友：榄子。。。

    王医生：您说的是睾wan是吧

    听友：恩哪

    王医生：这样，由于在电话前我们不能给您确证，你明天早上八点来一趟我们沈阳市天桥中医院来一趟好吗。

    听友：你医院在哪啊？

    王医生说了一会地址

    听友：关键我这现在刺挠的厉害啊，天天晚上抓心挠肝的。。。。

    王医生：这位听友如果要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吧拿一个刷锅用的刷锅球放在您的内裤里面。。。。

    听友大喊：我操，那不得磨死了吗埃。。。

    王医生继续温柔的声音说：这位听友您放心，如果磨出病来算王医生的好吗。。。

    听友：那磨秃噜皮我不疼啊

    王医生继续温柔的声音：我是这个沈阳天桥中医院特色王医生，我从事这个性病方面的治疗已经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听友：我得性病了？？

    王医生：不是说您得性病，是这个东西吧跟性病有一些连带的。。。

    听友：那不还是性病吗？

    王医生继续温柔：请我们主持人不要笑好吗(接着中间说了一些也很有意思的，我懒得打字)

    王医生：最好我们今天晚上就不要有什么性行为了，好吗？

    听友：嗯那，行。。。

    王医生：告诉你的妻子今天晚上就忍受一下吧。。。

    听友：我也忍了。。。

    王医生：啊，你也得忍了。。

    听友：那我打飞机行吗？

    王医生：我们医学不建议这个东西，因为上帝会惩罚把精子遗落在地上的人，手yin是有害健康的。。。。

    听友：没事我不遗落地上，我喝了。。。。

    王医生保持镇定

    2003年9月20日星期六晴新加坡

    转眼间过了一年，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上这的小岛生活，怎么说呢，应该从几个方面来概括：新加坡应该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国家之一，可能是法律太严格，连口香糖都被禁止买卖，这个东西有伤害吗？说是为了口香糖吐在地上不好清理才不让卖，就这么剥夺了人们过嘴瘾的欲望，新加坡人民是可怜的，当所有发达国家都唾弃中国政府不讲人权的时候，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还是很自豪在吃的方面从来不受任何权限。对，我说的是干净，我没有资格讨论人权的事。新加坡的清洁工就像警察一样，几乎看不见，但不管是社区里，街道上，楼梯口都基本没见过垃圾，新加坡本地人民的高素质也把我们这些外来人口的素质逐渐拉高。还有就是安全，只要天一黑，路上，居民楼里走廊的灯就会一直亮着，不是那种昏暗的灯，而是明亮的，不是那种声控灯要跺一脚才亮，而是一直亮着，还是人家政府有钱愿意给老百姓花。有一次我跟同学看完最晚的一场电影后已经半夜12点多，走在回家的路上除了人少点外，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就议论这么多，我最讨厌讲道理，还是讲故事吧。

    中四这一年有一个重要的考试叫n水准，考过了才能上中五，才能参加最重要的o水准毕业考试，我对别的科目基本还算有点信心，最怕的还是英语。班里有华语课，在国内我们都叫语文课，老师是个20几岁的新加坡女人，长得真不算好看，好像把她全身所有的肉都堆在了脸上一样，总之就是比较卡通，但是她的一颗年轻的心和开朗的性格赢得了我班所有新加坡同学的喜爱。我们几个中国人可以不用听课，她倒是没这么明着说，但是也没好意思让我们听她讲，毕竟是老师，我们怎么好意思笑话她呢？课堂上这个小老师要同学们用“战无不胜”来造句，felix同学就说“如果新加坡和中国打仗，新加坡肯定是战无不胜的”，我和李智都笑了，小老师听后可能是觉得后排还坐着几个中国人，所以就比较客观的指出“如果中国人每人吐口痰都能把新加坡给淹了”，张振感觉这句话不够带劲，随后补了句“那么点的粘液估计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每个中国人朝新加坡尿一泼估计会些许有效。”希望这句话不会给中新两国人民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还好我的同学们都是善良的，默不作声的都在计算着一个人一次能尿多少毫升的液体。其余的华语课时间，我有时和张振下国际象棋，我们只能在柜子里找到这玩意，起码比自己画格子下五子棋强的多。

    2003年11月10日星期一晴星期一

    今天是汪痕的生日，我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是我几个月攒下来的零花钱在商场里买的一个机器猫的大娃娃。我一直希望汪痕能够把我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没人比我更喜欢她。我发短信想找她出去吃点东西庆祝一下，可我一直没有等到回复。直到晚上她才和粱姨来我家，给我们带了一块残缺的蛋糕，我把礼物给了汪痕就没再说什么。虽然我怀疑汪痕是不是已经有了相好的，可我还是自我安慰，可能她是在跟她妈庆祝就没让我陪。

    同屋的王瀚比我高一年级，所以他先考的n水准，跟隔壁屋的李仙琳一起，他俩是同校同学。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王翰的英语没及格，李仙琳同学基本所有的科目都没及格。朱姨舍不得说自己儿子，因为说了也没用，英语没及格，再怎么样也摆脱不了退学的命运，只能勉强去技工学校先念着，然后自学o水准课程，来年再考。但是王翰多少也比李仙琳强点，有了比较就有了骄傲。朱姨对自己儿子没能过关多少有点失望，或者说有所准备，给予的都是安慰，幸运的王翰。可独自在新加坡的仙林却没能那么走运，朱姨把母性的严厉都发在了仙林身上。李仙琳一个月能有28天不出门，不去上课，白天几乎都不怎么出她的小房间，偶尔一开房门，扑面的馊臭味。为了对仙琳家人的负责，朱姨还是打电话给仙琳母亲，并且一一控诉她的罪行。从来都是无所谓的仙琳好像奔溃了，电话那头，亲妈跟她用标准的武汉话对骂起来，最后狠狠的挂断了电话，电话的边缘好像摔飞了一个零件，我们从来没见过仙琳发这么大的脾气，朱姨也愣住了，嘀咕了一声“小样，还长脾气了”。话音刚落，李仙琳又暴怒的冲回自己的房间，她庞重的身躯每走一步落在地板上都会震动一下，随后就是一声巨响的关门声。朱姨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受到侮辱了，对着李仙琳的房门就是一顿骂“你个小王八蛋，演这出给谁看呢？我告诉你……要死给我死远点，真他妈尿性，我操！”从那天开始，我们有两天都没见过李仙琳出房间了，朱姨觉得不对劲，怕是真受刺激了，我妈听了也有点害怕，就敲门，敲了老半天也没动静。我妈问朱姨：

    “朱姐，什么情况？”

    “不会是自杀吧？”朱姨有点颤抖的说。

    说完，两位中年女性一起撞开了门，只见李仙琳还是穿着那件白纱长裙睡衣躺在她那张永远不换床单的床垫子上，头发依然蓬乱，脖子上卷着铁丝，已经被拧到紧贴着喉咙了。我们都吓坏了，我头一次看到这么惊悚的场面，以至于朱姨让我打电话报警时都想不起了家里住址，还好王翰成功完成了任务。朱姨卸掉铁丝，我妈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人工呼吸，掰开嘴就往里吹气，朱姨同时又往李仙琳脸上扇巴掌，王翰接了一碗凉水喝一口对着仙林喷一口，经过他们的巧妙配合，不到一分钟仙琳就苏醒了。我实在佩服李仙琳的勇气，她用铁丝卷自己的脖子，真下得去狠手，不过朱姨的如来神掌不停的“啪啪”直扇，我在旁边听着都疼，仙琳要是再不起来都得被抽死，还好她醒来后只是脸蛋子上稍微的红肿。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松了口气，没过多久就有人急促的敲门，我们想起刚刚报的警。先进屋的不是警察，而是两个穿绿衣服抬担架的人，还拿着一个袋子，我们问他们是警察吗？他们说是来收尸的，警察在后头。朱姨看没事了就忙给李仙琳家里打电话汇报。

    绿衣服的人问：

    “人呢？”

    “在这！”李仙琳跳了出来，蓬乱油油的长发往后一甩，夕阳余晖清晰的映射着飞散开来的头皮屑，脸上还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我看到那两个人先是稍微吃了点惊然后就用手扇了扇飞舞到他们面前的颗粒，但还是保持着专业人员固有的淡定。这也就是在白天吧，要是在晚上，加上李仙琳的造型，这俩哥们肯定吓尿。警察随即赶到，做了笔录，我们都说已经抢救过来了，李仙琳自己也表示无其它异样，还做了一组齐步走，立定，敬礼的造型来证明她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警察也表示赞同，然后继续在记录着什么。只是那两个穿绿衣服的表示自己被忽悠了，很不满的斥责了李仙琳，然后抬着担架气氛的走了。这时李仙琳的一句话彻底击倒了我：

    “没让你抬还不高兴，我要上去了你们都抬不动我。”

    警察写完了笔记，仙琳跟他告别：

    “谢谢你啊警察叔叔，再见，有空常来玩。”

    “我们得一起走。”这警察不太懂幽默。

    “我不都给你看了吗，我身体没啥问题。”仙琳有些疑惑。

    “你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但我怀疑你精神有问题，我要带你到板桥精神病院观察一段时间。”其实这警察还是挺幽默的。

    “我不去！朱姨，马姨我不去！”李仙琳开始大叫。

    “这可由不得你，走吧您呐！”警察居然会京片子味儿。

    可怜的李仙琳连衣服都没换就被警察给架走了，这是我来新加坡第二次碰见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