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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向来胆子小,皇上说这话他没敢反驳,弱弱开口问道:“那若是女子非要自愿为丈夫守节,是不是要强行逼迫她改嫁?”
殷沐想了想,道:“全凭她们自己意愿,愿意守节就守,愿意改嫁就改嫁。”
礼部应了一声,赶紧记下来。
郭崇德败下阵来后,立马有另一位与他差不多资历的老臣上前道:“就算皇上可以迎娶安氏,那她何以能高居贵妃之位?何以能位居副后?她入宫年资不足,又是二嫁之人,给个婕妤之位已经算抬举,怎么能越过入宫多年且育有皇子的宁妃?”
殷沐早已想好了说辞,道:“论资质,她虽入宫时间不久,但景家为大黎鞠躬尽瘁,朕不想亏待功臣遗孀,所以接入宫照顾并封妃。若你哪一日为国捐躯,朕也不会亏待你夫人的。”
那老臣当场气吐血了!
皇帝咒他这么大年纪不得善终为国捐躯就算了,他都六十岁了他夫人也五十八了,皇帝是想把他夫人也接进宫封妃?!!
这还是堂堂一国之君吗?张口闭口就这等胡话!
他可以指着皇帝骂娘吗!可以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冲上去抽他耳刮子吗!
老臣气急攻心,“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殷沐看着地上的血迹,立马关切道:“来人,送周卿回家休养,再叫太医过去看看。”
送走这老臣之后,居然还有人不死心,上前道:“皇上,就算如此,安氏作为嫔妃并无任何功绩,她何以能居贵妃?!”
殷沐沉默片刻,道:“先前她替朕育有一子,不过不幸落胎了。”
那人惊愕道:“何时的事?”
殷沐冷冷扫了他一眼:“这等事,爱卿觉得朕应该拿到朝堂上来详说?”
这确实不该说,这属于宫闱私密之事了。
只是这个消息着实令人震惊啊,安氏居然怀了皇上的孩子,虽然小产了,不过这也算是功绩吧。
但,但……这都啥时候的事?
景澜不是才去世两个多月吗?
这安氏都怀了又没了……
那是不是,这两个人,在景澜没去世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咦……肮脏!龌龊!混乱!诸位大臣心中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鄙夷的声音和各种骂声。
最近市面上有个时兴的艳情话本,说的是一yin女勾搭一荡子,联手毒害了亲夫,后来亲夫的弟弟回来把这对狗男女给杀了。
景澜,似乎也有个弟弟……
这朝没法上了啊,一天天的搞得和九流艳本似的,幸好现在《京报》被封了,不然皇帝肯定要被全京城给骂死!
悲哉!痛哉!呜呼哀哉!
殷沐以强硬的手段说服了大臣们,下了朝之后,又雷厉风行地拟了册封的奏折,传到了景阳宫,正式册封安歌为贵妃,再拟定良辰吉日举行册封仪式。
安歌接到旨意时稍稍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次不是开玩笑的,还这么快。
贵妃位同正一品,地位仅次皇后,按惯例没有生子的嫔妃是绝对坐不上这个位置的。
安歌大概能猜得到殷沐为此会在朝堂上面临什么样的困难,不过她可没同情殷沐的闲心,这些都是他自找的。
旁人封妃
,后宫里都热热闹闹的,不管平时有没有来往,相处的好不好,妃嫔们都会祝贺一番。但景阳宫依旧门可罗雀。
安歌也可以理解,皇后性格随和,在宫里无任何仇敌,即使略缺了些手段,也很得人心。她如今一越成为贵妃,就是**裸地打皇后和宁妃的脸。
皇后还没什么,她一不会反抗,二也没实力反抗。宁妃也没什么,她心直口快,而且为人正直,也不削于在背后伤人,估计只会与她心生嫌隙,然后对她不理不睬。
估计有些旁的妃嫔,会不老实在背后煽动什么……
接了旨意一直到晚上,安歌身边都只有虎妹在。
此时二人刚用完晚膳,虎妹正在吃饭后糕点,外头的宫女突然进来禀告道:“贵妃娘娘,岳婕妤过来向娘娘贺喜,可要叫她进来?”
安歌直接摇头道:“就说我已经睡下了,叫她先回去吧。”
宫女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虎妹眼珠子转了一圈,不解地看向安歌,道:“你在宫里本就没有任何盟友,你唯一的心腹此时还生死不明,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向你示好,你怎么还把人给赶走了?”
安歌微微一笑,看向她道:“那人若是真的想向我示好,为什么非要晚上来?”
虎妹想了想道:“大概是白天没寻着机会吧。”
“……是因为白天过来容易被别人知道。如今我名不正言不顺成了这贵妃,肯定是得罪皇后和宁妃的,哪个妃嫔过来看我就表示是与皇后和宁妃决裂了。这婕妤白天不敢过来,怕别人看见,可又想讨好我,所以晚上过来。”
虎妹从小养在山寨,没接触过外面,自然不懂那些人情世故,不过却也不蠢,安歌稍微说说她就明白了,恍然道:“哦,原来是个墙头草。”
安歌点头:“可不是么。”
虎妹想了想,又支着下巴看向安歌,目光中尽是同情:“你也太可怜了,都没人愿意理你,我看你日后在宫里日子也不会好过……对了,你如今和皇上,是不是那啥……”
虎妹这思绪变幻的也太快了,想到这层便立马兴奋地看着安歌,两只大拇指对着做出龌龊的动作,眉梢轻挑,一脸好奇。
安歌瞪了她一眼,直接道:“没有!”
虎妹有些怀疑:“皇帝这么好哄?你都不让人家睡,他也要封你当贵妃?”
安歌无奈道:“我如今才小产没多久,再禽兽的男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虎妹听她这么说,这才有些信了,又道:“那你以后呢?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让他碰?”
虎妹终于带脑子说了句话,这也是安歌一直烦躁的。看殷沐这架势,对她已经是势在必得了,她现在可以拿身子不好做借口,再过阵子这个借口就说不通了。
而且……到时候若是他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这孩子也容易露馅。
安歌静静想了半晌,突然看向虎妹,道:“你还要不要替你哥哥报仇?”
提到这个,方才还有些吊儿郎当的虎没立即冷了脸,四下看了看。
安歌见她如此,便道:“你放心,我轻易不会允许那些宫女进来,不会有人听见的。”
虎妹这才认真地道:“我自然是要报仇的,只是我一直没机会接近狗
皇帝,你给我出的注意也没做成,所以我还没寻着机会。”
安歌勾了勾嘴角,道:“我与你做个交易,我给你提供接近他的机会,你也可以帮我不被他侵占。如何?”
虎妹不解道:“你说明白些。”
安歌笑道:“过了这段日子,他再过来寻我时,你与我偷偷调换便可。”
虎妹一听是这种计策,当即翻了个白眼,道:“你可真是一孕傻三年啊,皇帝是那么好糊弄的么?睡他身边的是谁都分不出?”
安歌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不错,有长进了,考虑事情越发周全了。
这法子确实冒险,但她暂时也想不出旁的自保的主意了。
安歌沉吟良久,叹息道:“再看吧,我能拖一日是一日。”
梁知烈的车马离京近百里后,一蒙面男子打马而来,径直追上他。
他身边的护卫拔刀相对,要拦下那人,梁知烈突然抬手示意护卫不要轻举妄动,下马走到蒙面男子面前,抬手抱拳道:“景兄,久违了。”
景澜也翻身下来,扯开脸上的黑布,抱拳相向。
原先与北国打仗时,二人便接触过,不过当时二人是对立的立场,即使梁知烈欣赏景澜,但也没有与他有许多接触。
前段日子,梁知烈听说景澜“已死”,他不愿相信,费尽所有人脉寻景澜,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但景澜如今依然不愿意入他麾下一起对抗黎国……梁知烈觉得景澜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死脑筋。
他此番非要求娶安歌,也不是为了自己。
二人翻身上马,并行数步,梁知烈突然转脸看向景澜,开口道:“本想帮你把你的妻子要过来,但殷沐没给。”
虽然没成,但人情还是要卖一下的。
景澜听罢,望向皇城方向,静默许久,问道:“她安好?”
梁知烈虽只和安歌接触了一次,但看得出她厉害的很,再加上殷沐对她是真的宠爱,想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于是笑道:“安是一定的,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
景澜收回目光,道:“走吧,殷沐也没多久好日子过了。”
梁知烈突然想看看这人着急生气的样子,便追上去道:“昨日,殷沐当着所有妃嫔的面说,你的小娇妻是他的贵妃。你就不担心她真的被殷沐给怎么样么?”
景澜淡淡看了他一眼:“她比你想的聪明,只要她不想,殷沐就很难得手。”
梁知烈继续问道:“若是她逼不得已呢?”
毕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家世也不算怎么样,在京中可以说全无依靠。她唯一能利用来保护自己的,便是殷沐的宠爱了。她若是为了能活着,出卖自己的贞洁……
梁知烈想到这里突然莫名的兴奋,他了解过,大黎的男子对女子的贞操看的很重的,如果女子婚后和旁的男子私通,不仅这个女的要被戳脊梁骨,男的也会被人家骂没本事,好像还有什么浸猪笼的酷刑……
一女同侍君臣二人,若是姬妾也就算了,还是这位鼎鼎大名的将军的正妻,不知道他会生气么?
景澜沉默片刻,道:“本就是我没照顾好她,如果真的……等我事成之后,我会千倍百倍的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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