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瞧去,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其眉眼之形倒和尉迟武威有几分相像,后发斜扎了一条马尾辫,模样娇俏可爱,只是身上紫色劲装及腰间长剑让人觉着太过深沉。
钱镠合拱道:“原来是尉迟家二小姐。”尉迟武威忙对其他人说:“这便是舍妹文君。”
尉迟文君也不还礼,径直走到尉迟武威跟前,凤眼圆睁,指着他鼻子道:“哥,说好了一起来的,怎就不声不响地溜来了?”尉迟武威父母早亡,向与其妹相依为命,极为娇纵,故而令她有恃无恐,行事不分大小。
尉迟武威皱眉道:“文君,此事稍后再谈,你先出去,我等有要事相商。”看着堂堂尉迟少爷苦苦哀求的模样,其余几人均忍俊不禁。
尉迟文君秀眉一扬:“我不——”随手解下腰悬佩剑,向案上狠狠一压,嚷道:“话不说清,我便不走!”
几人面面相觑,心想这尉迟小姐当真刁蛮地可以。凌云轩一时间想起了颖紫鸳与赵晴,颖紫鸳虽然言语偏激,但心地和善,以颖雨芊的话说便是“刀子口豆腐心”;赵晴偶有任性,却总算得上善解人意;二人均不及这丫头由内而外生出桀骜戾气,一副大家小姐作威作福的态势。
尉迟文君摆首瞧向钱镠,道:“钱镠——”话未说完,只听一旁顾全武厉声喝道:“大胆,竟敢直呼将军名号——”
“要你管!”尉迟文君针锋相对。
钱镠与尉迟家多有往来,并不怪罪于她,笑道:“全武,不必计较!”
不料,尉迟文君猛挥一掌,朝顾全武打来。众人齐呼:“使不得——”但已然阻拦不及。
顾全武急忙抬掌相迎。“波”的一响,掌风泄出,吹起案上数十张纸笺。顾全武突遭偷袭,受制于人,震退了一大步方停。
凌云轩、吴影相顾骇然,均想:“瞧这姑娘弱不禁风,竟可与军中大将拚得平手!”
只见尉迟文君扬手顺了顺额前留海,眼露不屑之色,似在说:“瞧你还敢否多管闲事!”随即又问钱镠:“钱镠,我问你,水师右军可是归我尉迟家统帅?”钱镠点头:“不错!”
尉迟文君回眼看了看兄长,又问:“那右军是否归中军节制?”钱镠又顿了顿首。
“好——”尉迟文君双掌一拍,说:“我要上阵对敌,哥哥不让,你便下令允了我吧!”
“这……”钱镠不禁大感为难,斜眼看了看尉迟武威。
尉迟武威既知妹子生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气得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说:“钱兄便允了她罢。”心中盘算到时守着她,不让其乱来便是。
“咦?”尉迟文君樱口圆张,斜眼一瞟:“怎么?我在家软磨硬泡,你都不应,目下却是一口应承?”
凌云轩暗自摇头,心忖:“她是存心寻嫌,你答允也罢,不答允也罢,总归没得好气受。”却听尉迟文君道:“钱镠,你面子也忒大了!既然如此,你命我哥将将印予我如何?”言下之意,竟是要自己做右军主将。
尉迟武威面色铁青,一时左右为难:若不答应,势将给她大闹一场,到时颜面扫地是小,耽误军机是大;可若允了她,岂不是将成百上千将士的身家性命抛给个不懂轻重的黄毛丫头。思量再三,尉迟武威咬牙道:“也罢,予你便是。”说着,从怀中掏出将印,仍给尉迟文君。
尉迟文君登时笑逐颜开,其天真浪漫之形实与方才判若两人,轻声道:“谢了!”抓起佩剑跑了出去。
众人相对无语,半晌后又齐声大笑,觉着此女不可以理喻之,也便不把刚才事放在心上。钱镠拍了拍尉迟武威肩膀:“尉迟兄,有妹如此,只怕永无宁日了。”
尉迟武威苦笑道:“钱兄休来取笑。在下今晚便下令右军众将依旧听我号令,绝不让舍妹干扰大计,诸位尽可放心。”言讫,向数人作揖赔礼。
众人又计划一番,连夜整饬船只,待天一亮便出海截击王郢。
晨曦甫露,钱镠大军千帆并举,向南速行。凌云轩、吴影二人统领左军为先锋,大小船舰有数十艘,而二人所乘乃一艘蒙冲斗舰,有两层甲板,四根拍竿,于军中已是最大的了。
渐至中午,仍不见王郢舰队,钱镠便命人以旗语传令,让各船士兵换防用饭。众人刚刚填饱肚皮,就听刁斗上小校一声大喊:“有船!”
凌云轩、吴影连忙下令严加防备,亲自站到船头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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