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尉迟武威虽不知危在旦夕,窗外尉迟文君与凌云轩却已倒吸一口凉气,要对格罗本施以偷袭。
尉迟武威躬身道:“师父,你当年救得徒儿一命,徒儿永世不忘此德。故而,徒儿甘以尉迟家财力为师父兴教大业略尽绵力。师父教诲,徒儿素来牢记。只是,徐家与钱镠交好,如节外生枝,招来镇海军与杭州八都过问,恐于大计有碍!”
格罗本眼中戾气稍减,藏于身后的手刀亦有所松弛,哈哈大笑:“难道为师听不出你为徐雪莹开脱么?”继而正色道:“前次你误以为地蚕卵乃徐雪莹所用,便宜凌云轩。幸好其再落我手,此事暂且揭过。然日后行为,必以大局为重,不得有半分私情。”尉迟武威深深一揖:“徒儿谨遵师命!”又说:“师父,徒儿有句话,未知当讲否?”
格罗本碧眼一横:“但讲无妨!”尉迟武威直身道:“朱温虽以倚天剑为证,与我教定盟。然其诡计多端,未尝有信。徒儿唯恐他日兴盐得势,未必肯相助圣教。”格罗本微微颔首,肃然道:“朱温野心勃勃,他所要的,非是盐道,而是天下。其与我教合盟,无非壮大声势。但自会昌年间大难之后,我教于中土声威日减,唯有借兴盐帮之力方可探寻金怀恩与出云剑下落。”言讫,伸手从袍底抽出化雪刀,晃了两晃,笑道:“到时,化雪出云联刃,便可召集回鹘、吐蕃、中土十余万教众,便算朱温君临天下,亦得忌我三分。”凌云轩暗暗心惊,不知化雪刀和那不曾现世的出云剑有何秘密,竟有如此用处。
尉迟武威又说:“只可惜当年,师父费尽心机从师祖口中探知化雪出云、乾坤神功下落,至今……”格罗本勃然变色,喝道:“莫再讲了!为今最紧要的,便是让凌云轩道出乾坤外经文部。”
凌云轩惊诧不已,万料不到乾坤神功确有内、外之分,且其中原委连黄山佛寺历任主持都不知晓,想来李筌所著《神敌太白经》便有阴阳之别,更将其阳经分为内外也不足为怪。无意间获悉如此之多的内情,凌云轩险些要惊呼出口,精神颤动之下,额角擦上了窗棱。
仅是这细如落针的一点响动,格罗本立时听到,手刀应声而起,破窗而过。
尉迟文君眼疾手快,抬起佩剑将格罗本臂手挑离,代凌云轩挡下此招,却于转身之际以一计奇招,从格罗本手中将化雪刀拨与凌云轩。依理而论,格罗本武功远在尉迟文君之上,但其于屋内并不知窗外何人,出招之时纯属试探,岂知尉迟文君早有预谋,存心夺回化雪刀还与凌云轩,更加其所学擒拿摔打之术乃尉迟武威所教,自与格罗本一路,可说是知己知彼,要破掉格罗本持刀之手法却也不难。
格罗本宝刀失手,心中一震,立足转身一看:“小君——”尉迟文君宝剑出鞘,厉声道:“大师,我自幼视你为尊长,却不意你如此狠毒。”正在这时,尉迟武威也追了出来,见是自家妹子与凌云轩,不禁骇然。
“哥——”尉迟文君神情凄然,眼含莹泪道:“你竟然如此……”尉迟武威羞愧难堪,无言以对,不敢正视妹子。格罗本则眼珠一扫,恶狠狠道:“小君,让开!”
尉迟文君斩钉截铁道:“不让!”格罗本二话不说,扬手斩向凌云轩。尉迟文君毫不相让,宝剑斜挑而起。她所持之剑名曰“长卢”,亦是当世罕见的利器。
格罗本以手做刀,以气为刃,最惧怕的便是对手所使乃绝世奇兵,是而与凌云轩对打之时,始终不令化雪刀有机出鞘;但眼前长卢已出,剑气如虹,不得不全力应付,给了凌云轩一线生机。
尉迟武威见恩师与亲妹动手,心乱如麻,两边均是欲帮不敢,欲止不能。凌云轩则暗结真气,约摸尚有力劲使一招“化雪晴天”,暗忖:“我力有不逮,唯等格罗本破绽乍现之时,奋力一击。”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举的的不好把握,饶是凌云轩数临大敌,亦不免心中忐忑。
尉迟文君长剑抖动,尽遣杀招,却无半分守护之意,要与格罗本以死相拼。尉迟武威一看,毫不犹豫地亮出倚天剑,纵身跃向二人中央,左手掌来挡格罗本,右手剑去拦尉迟文君。双掌相击,劲风鼓动,荡起地上大片沙尘。“锵”的一声长响,倚天、长卢利锋互碰,激出火花耀人眼目。尉迟文君借了后挫之力,摇身靠上凌云轩,呼一声:“走——”凌云轩登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力从地起,与尉迟文君并肩高跃,似两枝飞箭急奔而去。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32s 2.33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