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几人早一步来了徐通荣处,互为问好。凌云轩同徐雪莹给徐通荣递了改口茶,俯身行礼。徐通荣看着女儿女婿,顿感心中一桩大事已了,欢喜之际却落下几滴老泪。吴踪连忙打趣着劝了,又去开徐雪莹玩笑。
罗隐将凌云轩拉到一旁,小声道:“云轩,本来你新婚燕尔,理当多留几日,然昨日探子来报,黄巢大军已过淮河,不日便到汝阳,看来东都指日可下。”凌云轩耸然道:“义军怎的如此厉害?”罗隐笑了笑,凑前耳语几句。
原来,黄巢得以进军神速,一来因罗隐顾念交情,将镇海节度高骈的长江防卫部署图暗中送出,使其鬼使神差般由采石矶过江;二来正是钱镠看不惯高骈平日里作威作福,不与协防,更对罗隐所为视而不见。
凌云轩心中一凛,便道:“多谢罗兄提点,我岂可因贪图安乐,而置大事于不顾。我这便打点,即日起程北上,绝不可令朱温阴谋得逞。”罗隐见凌云轩心系大体,不禁替恩师齐知行高兴,又转口道:“只是,弟妹她恐……”没曾想徐雪莹扭身嫣然一笑道:“罗先生不必多虑,我自与凌郎同去。”
吴踪听罢大笑:“好一个‘夫唱妇随’,羡煞小子了!”徐雪莹白他一眼,当下同凌云轩回房收拾一番,准备出发。
当天用过午饭,凌云轩两口托了钱镠、罗隐照顾徐通荣,合了吴氏兄弟上马北去。四人路上计较,北上之时途径黄山,大可试探着劝服剑庄弃暗投明,若可如愿,确是大功一件,于大事有利无害。
由南而北,途中郡县萧条之景渐重,满眼残垣断壁、破舍荒田,有些村镇竟成了丁男尽亡、十室九空的惨状,所剩老弱妇孺更是三餐不继,凄苦情形远甚数年之前。凌云轩深感战乱不息,民将永无宁日,不禁暗叹齐知行未雨绸缪,早遣罗隐寻访可辅之人,教其息境保民,而所选之钱镠虽无争雄天下的霸气,却也令杭、越等州稍有平静。
几人遇了行讨逃荒之人,便赉以资费,叫其往南土谋生,以致走走停停,倒有半数盘缠都赠了人。
这一日,四人已入黄山地界,却见市里店铺多有关张,仅存的几家也难以为继,如今年月,无钱的住不起,有钱的非兵即匪,哪里还有客栈酒家的活头?
吴影见了眼前光景,心头不安,道:“剑庄怕是出了事。”凌云轩忙问:“影大哥何出此言?”吴影答曰:“依常理论,不管官军、义军,均对剑庄礼敬三分。是以,此处地盘向来不受滋扰,人安业兴,可如今……”
凌云轩回想当年武林大会的盛况,亦觉若非剑庄有难,此地应不致如此衰败,当即率众人催马赶入山口。拐过一弯,已至峰高林深之处,马匹不便行驰。几人便拴了座骑,徒步走上沿山小道,缓缓朝剑庄正门行去。
吴影当年到此探查之时,赵氏已将庄主之职交给长子宇鹏,剑庄自然有些混乱,但到了现今颓废之貌,只怕另有原因。正在猜测,几人只见山中腾起十余股浓烟。四人心中一警,推测当是剑庄有变。
凌云轩搂紧徐雪莹,同吴氏兄弟施展轻功,耳际生风地赶向剑庄。及近大门,乃见剑庄已化作一片火海,烈焰吞吐,百步之外便觉闷热难当,令人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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