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昆点头道:“剑庄人众应已由人拿了去。”四人一听,惊讶万分,心想能将剑庄中人一举擒下,可不是随便哪家门派都可为之的。只听杜昆解释:“大致情由,诸位先才听了。朱温自大权在握,非但铲除异己,更暗中将昔日相助其夺位之人一一灭口。”凌云轩冷笑一声:“说到对他了若指掌,当是你了。”杜昆长叹道:“我知晓他一干谋划,猜到朱温早晚加害于我,这便私下学武,作计远遁。这些年来,我小心翼翼,生怕给他口实除我。”
吴踪伸了伸膀,道:“却还是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杜昆凄然道:“少侠所言不错。今次我于无意中听得朱温欲派人加害剑庄等各大派,便来此通风报信。不料朱温早知我行踪,棋快一着,摆了空城计引我上钩,方有刚才形状。”吴踪问道:“如此说来,剑庄人众都给那‘瘟猪’拿住了?”
“正是,”杜昆无奈道:“邓卓应已于两三日前擒下剑庄之人,解送兴盐帮总坛,后又埋伏此处,专门候我。”凌云轩不解地问:“邓卓人手不多,怎会将剑庄一网打尽?”
杜昆道:“少侠有所不知,各派中俱有朱温卧底,想必是令剑庄中人服了‘所功粉’,里应外合,从而得计。”四人一怔,合问:“‘锁功粉’乃何物?”杜昆回道:“其乃回鹘毒粉,无色无味,服者内力闭锁,数十日不得康复。朱温数月前托格罗本遣人购了不少。”
凌云轩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吴影,道:“看来,朱温等不及了。”徐雪莹、吴影、吴踪一同点头,心知此次朱温大动手脚,全力对付武林,定是要于攻陷洛阳之前扫清障碍,若令其得手,洛阳城陷之日,便是他起兵叛黄之时。猝然受制之下,黄巢必死无疑。如此一来,朱温自可窃取义军家业,继而挥师西北,直入长安,以成其“三分天下”的计略。
几人筹划一番,猜测朱温得知他等重返中原,必会加紧部署,同时控下少林、九华等门派。凌云轩沉声道:“与其坐以待毙,不若反守为攻,直入兴盐帮总坛。”
吴踪欢跳而起,道:“老子这口恶气憋了多年,总算到头了。”徐雪莹却是明眸一眨,仰脸看着凌云轩稍显清癯的面庞,浅笑道:“云轩,你可变了。”凌云轩笑而不语,飒然转步。此刻天降及时雨,将大火扑灭,凌云轩瞧着洞口渐淡的烟尘,继而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这便走吧!”说罢揭开藤帘,令数人走出。
宋州乃朱温老家,又是其发迹起业之地,兴盐帮总坛便在宋州一处名为“十里沟”的山坳中。凌云轩心想朱温早有贼心,定然已将各大派掳至总坛,但不知他为何不斩草除根将各门派人手就地了结。
水汽和着烟熏火燎之味,涤荡这幽幽深谷。吴氏兄弟看着养育自己的绝世名庄就此化为乌有,不禁黯然无语,眼中含泪。哀伤过后,几人重振斗志,沿路绕出山口,直向宋州进发。原本打算往西北向蔡州去拿格罗本,现却转头赶往东北方的宋州,凌云轩几人实在料不到甫一出山便遇了如此大的变故。
未免路遇拦阻,凌云轩一行乔装一番,扮作一伙儿商贩子,白日歇息,夜间赶路,已是平平安安到了徐州铜山县内。
这日是十月初一,天已见寒,凌云轩几人行至半夜,都感饥肠辘辘,这便在一处破宅中落脚,取出随身干粮充饥。这座宅子门檐窄小,想是个小户人家,墙角蛛网纠结,房舍窗破壁残,估摸着少说也是一年未有人住了。
五人点了火摺,选了三间屋中尚算可住的西厢房歇息,随行马匹则拴到中堂之后,以避人耳目。此房并不宽敞,境况龌龊,凌云轩乃同杜昆稍事打扫,吴氏兄弟也拾了些破损木板补了墙洞,徐雪莹则收拾些碎柴以供取火。五人忙碌片刻,便要点火取暖。
忽听窗外北风大作,送来一串蹄声,吴影张手一摆,示意不可生火。五人即刻屏住呼吸,渐觉来人并无入宅的意思,却是在门口停了下来。
只听一粗壮男声道:“娘的,这鬼日子,深更半夜出来交人,当老子是什么?”
又听一尖嗓门道:“坛主,盟主说过此次单子非同小可,足见其对坛主青睐有加,坛主无需生怨。”那坛主道:“你倒会说,罢了,老子忍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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