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廿廿回眸看星桂,意思是叫赏。笔神阁 bishenge.com
只是星桂猝不及防,一时手里也没带着打赏的荷包,这便冲廿廿为难。
廿廿一笑,心下随之一动,便又转回头来,握着宜安的手说:“我今儿来的匆忙,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大哥和妹子你。我竟没带着合宜的见面礼,倒叫妹妹见笑一回。”
“待得回去,我给妹妹补上。”
各自散了回去,廿廿从妆奁箱子最底下寻出丰绅宜绵当年送的那片玉锁来,交给星桂去,“明儿叫人将这个送去和琳府上,送给宜安吧。”
因听宜安说,家里还有个小妹,小字宜年的,廿廿便也又寻了一套手镯给预备上。
安排完了,廿廿可算松了一口气。
这件玉锁的故事,终究可以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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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热河传回信儿来,说是皇上七月二十四日就要从避暑山庄起銮回京了!
竟这样早,往年总要到九月去。
廿廿也是惊喜,心下忍不住砰砰地跳。
嫡福晋唇角也是泛起喜色,缓缓道,“今年看来皇阿玛是并未木兰行围,只是在避暑山庄赐宴前来入觐的蒙古各部、回部各部。正经的万寿大典,还是要回京里来办。”
点额说着抬眸望了望窗外,“都去瞧瞧,外头是不是还有给六格格办事残余的东西,赶紧都打扫干净了,别摆在眼前了。”
“再去知会内务府一声,别的宫里、殿里、所儿里该挂的彩子,咱们已是迟了,该赶紧张挂起来了。”
因为六格格的夭折,撷芳殿中所之前便没有如宫里其他宫苑一般张挂彩子。
跟皇上的八十万寿比起来,皇家其他人的丧事便都要让位。无论是质亲王的薨逝,还是六格格的夭折,那哀戚便都要收起来,一点儿都不准露出来。
便是质亲王府,以及撷芳殿中所,也都得被喜气儿代替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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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说回来就回来了,七月二十四日从避暑山庄起銮,七月二十九日已经回到圆明园。
八月初一日,皇上便要赐宴王、贝勒、贝子、公、大臣;蒙古王、贝勒、贝子、公、额驸、台吉;回部郡王、伯克,安南国王及陪臣,朝鲜、缅甸、南掌等国使臣;金川土司台湾生番等。
嫡福晋那边也知会下来,命廿廿预备着,随她一起离宫赴圆明园领宴。
礼部和内务府那边早送来信儿,说皇上已经下旨,因万寿大庆,要穿蟒袍花衣。从八月初一开始穿,八月二十三换下。
廿廿的蟒袍花衣还是成婚那天穿过,如今又捧出来,星桂和星楣两个看了便都觉珍惜。
“这是福晋的冠服,唯有朝廷正式赏给名号的,才能再赏给冠服去。便如咱们所儿里的庶福晋,却是没有的。”
“既然没有冠服,便如皇上万寿赐宴这样的场合,她们连衣裳都没有,自然没的资格与宴了。”
这冠服的金贵,有时候儿甚至比名号本身还要难得。
便如前明时候儿,万历十年议准:凡亲郡王妃病故而未有子者,许奏请选继,止请敕封为继妃,不给册命冠服。
若元配题封之后,未及遣官行礼病故者,亲王继妃准给册命冠服,仍遣官册封。郡王继妃止给册命,不遣官册封,不给冠服。
就更不用说前明时候王爷们的“次妃”了。
前明时候儿,亲王之妾、其子已袭封亲王,而嫡妃不存者,准封次妃,但不得滥请继妃封号。
故此大清的侧福晋,从一开始就与前明时候王爷的“次妃”不是一回事。明代王爷“次妃”依旧是妾超拔而来;而大清的侧福晋,从一开始就有册封和冠服,故此为二妻,体现的依旧是关外民族多妻制的传统。
故此说,两位庶福晋的地位大抵相当于前明时候王爷的次妃;抑或只是不能请封次妃,以管理家事、抚育子女为责任的“内助”称号者。
廿廿便也点点头,伸手爱惜地抚过这一身冠服去。
实则所儿里有册封和冠服者,还有一个大侧福晋骨朵儿。只是今年纵然皇上八十万寿,骨朵儿却也不能再自由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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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随着点额到达圆明园。
福园门外有阿哥所,点额与廿廿便先到阿哥所下车。
还没等马车停稳,外头含月便低声通禀了一声,“主子……”
声音不对。
点额挑开窗帘向外看去,廿廿随着瞥了一眼,两人便都是微微一怔。
车下、阿哥所门口,正立着一人。
竟也穿着花衣。
廿廿只是心下一晃,倒是点额仿佛有些没站稳,身形一个摇晃。
廿廿忙扶住了,轻声道,“嫡福晋慢些。”
两人下车来,那立在车下的人早走上来,仪态万方地行礼,“妾身请嫡福晋、侧福晋大安。”
不是侯佳氏,又是谁呢?
侯佳氏随着十五阿哥去了热河,圣驾回京直接回圆明园,尚未回宫,侯佳氏便也跟随着在圆明园的阿哥所住下了。
廿廿目光从侯佳氏身上扫过。
花衣是花衣,可是那花衣外罩吉服褂上的绣文是不一样的。
点额是皇子嫡福晋,身上的吉服褂用四团龙缎,绣文便是五爪正龙四团,前后两肩各一。
廿廿身上的吉服褂,绣文也是四团五爪龙,只是在肩上的两团为行龙,稍微与点额区分开。
而眼前侯佳氏身上的,前后以及肩上的绣文,不是四爪蟒,更不是五爪龙,而是正正经经的“花儿”啊。
八团花儿,团数多,当真是花团锦簇,热热闹闹。
廿廿便笑了,真心冲着侯佳氏微笑。
所谓锦上添花者,便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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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入内,进了门才看见刘佳氏在门内迎候着。
刘佳氏身上依旧是常服,并没有这石青色为底的花衣去,故此不便抛头露面,只在内宅为侍妾的意思。
刘佳氏与侯佳氏同为皇子庶福晋,且刘佳氏资历更老,且曾经产子,身份原本应该在侯佳氏之上。
可是侯佳氏穿着花衣,刘佳氏却没有。这不独廿廿发现了,点额又何尝看不见去?
点额冲刘佳氏点头,“你也辛苦了。快起克,咱们进了门内,便省了这些劳什子的规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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