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低手 009 柔入夜灯下观美人

    夜已深沉,罗启天由韫儿领路回了知府衙门。关正轩正在专心地擦刀,咯吱一响,门敞了开,只见罗启天手里扯了个姑娘,“哎?老爷子,这……何时去了‘庙会’?好我四处寻你,听说被廖庆谟带了去,我想,这小官儿还能有什么地方可去的?你下面偷着出来透风不成?”自己未敢将妓院说出,故改成了庙会,因为他知晓老爷子不肯承认这么低贱的事。

    罗启天一看自己的裤裆还开着呢,屋子里四周的箱柜翻了也没有能穿的,说道:“你给我脱了!”关正轩脸一红,道:“开什么玩笑,我拿什么遮掩?”

    “脱!”罗启天脸色一狠,险些没将他吓到。关正轩喏喏道:“得了老爷子,我脱……”

    韫儿道:“别难为人家了,你找找有无针线,我为你补上。”罗启天笑道:“这个敢情好,韫儿,你我到床上来,别理那根愣头葱,我还嫌他下面臭呢!”关正轩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只一淡笑,兀自擦刀。

    过了片刻,针线活既已成工,罗启天躺上了床,毫未将今日之险境放在心里,犹如飘飘然闲人一个。韫儿则侧坐于榻角,低头不语,摆弄着衣襟。罗启天看时,她正悄悄地回望着自己,半笑半掩地,委实娇羞吸怜。罗启天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你什么功夫也不会,居然派了这么多人,他妈的,真不是好汉。”韫儿道:“谢谢你……”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明儿我去找你,看看你爹你妈。”

    “我本就住在望辉园,那里被毁了,曲子唱砸了,他们也不会要我了……”

    罗启天点点头,心想这么好的小姑娘如果有父母难道会被卖到园子里?身世和自己差不多,当下又起了万般爱心,温声道:“你别难心,我是大大的好人,关正轩也是,不过他没我好。明天我拜别了神将军,咱们就回湖北老家,我有一座大大的庄子,养糊了几十口人,那里正缺如你这般会洗衣做饭的,添你一个,弟兄们会大大的高兴。”正说着湖北,那个是非之地看来还不是要回去的好,就连这信阳府也待不下去了,还是要愈往北愈安全。

    “他们为什么追你这么紧?”

    “父亲本是奉天府尹,咸丰七年遭到异党暗杀,我只被郑珍叔叔带到洛阳托付给了他的舅母。八年,太平军进犯河南,我们逃亡到此,途中舅母也痨病而死……我只好寄住在望辉园。那里的东家王炽是好人,园子里无论唱戏赌场都是干净处,便这样,朝朝暮暮的生活直到如今。”

    “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手?”罗启天突然一嘴,韫儿倒显得极为茫然,只摇了摇头。罗启天又问:“奉天府尹是什么官?”韫儿道:“正常是三品,不过被恭亲王破格提为二品。父亲叫赵惟勤,是由湖北盐运使转到奉天的。”罗启天道:“这么说你爹是恭亲王的得意门人哪,可盐运使和府尹有什么关系?”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罗启天心道:“这堂堂二品大官,说死就死……妈了个巴子的,都说当官搂钱快,脑袋掉得更快。”此时肚子咕噜直叫,实质到了望辉园就没吃过果腹之食,只因有了韫儿相伴便不知疲饿,便问:“小轩子,有没有糕来吃?”无人响应,“死绝了?小心不给你娶老婆!”依旧没人接话,韫儿到了外屋却不见了人,回来说道:“他走了。”罗启天笑道:“他还挺识趣的!”韫儿道:“罗大人若是饿就将就吃点罢。”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里头包裹着吃食,“这鹿肉是姓伊的客官赏给我吃的,这么珍贵的食物我舍不得吃,只好留着局面上误了饭时的时候才吃。罗大人也只顾着喝酒吃果子,一肚子的水,这些瘦肉刚好充饥呢!”

    “这玩意我也头回吃!”罗启天捏一块嚼了,这肉片过了火候已干的嘎嘣响,难以下咽,只还故意露着喜色,“好吃好吃!这比什么琼浆玉液好吃十倍、百倍!”

    “是吗?”韫儿也头一回吃,好奇无比,也只捡了细小块的送进嘴,品味下去,只觉苦硬涩燥,便说:“这怎么能比得上琼浆玉液呢?罗大人不要吃了罢。”

    “要的,要的。”罗启天一手将手帕托了过来,连吃了多半,道:“从韫儿怀里出的吃食,尚有韫儿的余温,就算是野菜花草也是无比美味。”韫儿粉脂一红,兀自玩弄着裙筋,便也不再说话。罗启天见她裙上绣着白兔甚是活泼,便想到自己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亦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小布囊,将布囊里的物件倾尽,只见一些铜板、碎球、野葫芦伴一做工精致的白玉兔。罗启天捡了最名贵的,塞入她怀里,道:“你就好比茕茕玉兔,秋风雪一团;我就是那烂银盘,万万年衬托着你的洁白无斓。”韫儿听了内心甚是柔媚,只不过从他的口中说出如此词汇,倒觉得怪诞,只说道:“你可把我比作天上捣药的玉兔了,它可不知人情冷暖,广寒宫的日子往复循环,倒不像这人间……罗大人,玉兔的比喻,我可不要。”

    “管他什么黑兔白兔,你就是我心里的小兔儿!永远可爱动人!”罗启天瞧她面色红晕,便知此话受用,又说:“你可别叫我大人,你看我有关正轩大么?不如你叫我‘小人’,‘罗小人’,‘小哥子’吧?”韫儿笑道:“自古以来,哪有这样叫人的?我看您比我还大几岁,不如叫您天哥吧?”罗启天品味品味,似觉不妥,“干么非要加个天字?依我着‘哥哥’就亲切得多!”

    “哥……哥……?”

    罗启天听她叫得生涩,嘴里嚼着肉干,不住地摇头道:“不好,不好,像我拐来的妹子。”

    “哥……哥?——罗大哥……”

    “这算什么?”罗启天略有怒色,一手将他怀里的白玉兔夺了过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叫一声哥哥就这么难?”对着手里的玉兔叫道:“那个茕茕兔子一点也不可爱。你叫我声哥哥,以后我认你作妹子好了!”兀自玩了一会,偷着瞄了韫儿一眼,只见她双眸红润润的,像一朵含笑花似得巧倩羞面。顿时心里火辣辣的酸痛,忙移身过去,歉声道:“好妹妹、乖妹妹、漂亮妹妹、韫儿妹妹,是我一时说错了话,不该认那只破玉兔作妹妹,天底下妹妹只有一个——就是韫儿妹妹!”韫儿止了泪,对他只斜过身子,默默不语。实则他最怕的便是这样,生气时无论打骂还表示尚有挽回余地,可这般下去,只好破釜沉舟,“都是这白玉烂兔惹得祸,蛊惑我对韫儿的真心。不祥的东西,老子不要了!”便要举手狠摔,却故意放慢了动作,韫儿上不得这般当,忙转过身来探他手中的玉兔,“这么珍贵的宝贝,你就舍得扔?”罗启天心里乐得开花,面上却不饶,“干么不扔?韫儿如此,罪魁祸首的就是它。”韫儿道:“你不要它,我要它。雕纹考究着呢,辛苦了精工的用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纹绘,有什么好的?我说不好就不好!”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罗启天于榻上,从她的身后紧紧抱住韫儿,柔声道:“什么雕纹也抵不过韫儿这具面纹儿,可爱动人,天生无痕。”将白玉兔悄然塞入她那双灵嫩的手中,细声呵慰:“天上的玉兔虽然不知道世间冷暖,但它曾欲烈火熟身为了帮助饥饿的人,这种精神你一定要学来的。”韫儿本欲挣脱,但着实被这句话打动了情,说道:“只是为了你吗?”罗启天只觉得她颈间兰香四溢,一时颠倒了神魂,梦噫着:“嗯,为我……为自己……”

    不知外面已下了雨,夜风将窗推了开,二人这才被惊醒。韫儿道:“我去关窗。”罗启天道:“你先在这睡,我去看看进叔睡了没。”穿鞋下床,只对她一乐,便悠然而去了。

    昨晚罗启天没找到李进喜,想是他还在望辉园里,刚要出信阳府去寻,只见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徐徐而来。停至门口,这才看清,进叔李进喜也列在其中,叫道:“老秃毛!你去哪了,昨晚为什么不回来睡?”

    “住口!”乌兰泰架剑拦道。

    “哎?你他妈是什么鸟物?我教训自家奴才干你爹肏你妈鸟事?”

    “恭亲王的人你凭什么教训!”

    罗启天没摸着头脑,只见李进喜毕恭毕敬地扶着伊欣下了马,伊欣瞅也没瞅自己一眼,径自迈步进府。跟在后头的李进喜忙递眼色给自己,却仍然跟着伊欣往里走。罗启天怒说:“你小子……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别人家的狗了?”乌兰泰也率了一帮长随走将上来,“请将你的嘴放尊重些。”

    “你妈!……”乌兰泰不知何时飞出了脚,将罗启天踢了个滚朝天,那些长随笑得合不拢嘴,有甚者竟说:“就是朗润园里的一条狗也比他贵重!”。

    罗启天气得牙痒难耐,起身欲追,却又见廖庆谟破布烂衫地蹒跚而来,隔着老远便叫:“罗大老板!罗……”

    罗启天刚起身,想是火烧楼阁的时候这家伙也没得好,心里本就厌他,则冷着脸问:“你干嘛?”

    廖庆谟道:“昨个还以为您被贼人掳走了,把我急得半死。现在看见罗大人安然无恙,确实可喜啊。”

    罗启天道:“谢了。”廖庆谟又说:“恭亲王的人干嘛打你?罗大老板难道不知他是王公贝勒?伊欣、伊欣、就是恭亲王哪!罗大老板没看出来?”罗启天愈听愈烦、愈烦愈恼,只见他又要开口唠叨,索性一巴掌掴了他一个趔趄,廖庆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随即听到一句:“滚蛋!”

    “大……大……”

    “大你奶奶、你老婆、你姨妈!——还不快滚?”

    廖庆谟好没兴趣,蹑手蹑脚地便钻进了府门。知府衙门口的侍卫们早乐得开了花似得,却反被廖庆谟呵斥了一顿,方止住了笑声。

    罗启天一想起李进喜便觉得恶心难耐,这翻脸也忒迅速。这厮定然是穷怕了,看来恭亲王早塞了银子给他,不然能不认我这个老爷子?我又不是没给他钱,前些廖庆谟和金朝栋给了那么多的“吃食”不够你花三年五载?自言自语道:“早知道,食盒里的宝物我多挑几件了。”转念一想到韫儿已被自己征服,心头不禁大喜,欲回房探看,可刚走到花园时便被叫了住:“老爷子,您慢着!”转过身来只见是李进喜,他终于换了身时样的装扮,肯定是恭亲王赏的。当下妒心大起,更不理睬他。

    李进喜簇拥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道:“老爷子别生气,昨儿那伊公子居然是六爷!”罗启天说道:“攀附上了六爷,你还叫我什么老爷子?敢情我是六爷他爹——太上皇老子。”李进喜道:“您别这么说,老爷子对我有父母再造之恩,六爷对我再好,我心里也时常记挂着您哪!”

    “是吗?”罗启天又摆了阔架子,道:“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哪都不许去了。”李进喜难堪道:“这也为难我了。恭王委实看上了我,非要带我回京不可,我难道要违王命?”

    罗启天道:“关正轩一直想讨老婆安生度日,你这辈子只想着升迁发财,我还不知道?做弟兄的,不能阻着你不让你去,去了好歹也告知一声,时常捎封信回来,就算我不识字,关正轩也认得几个。就像昨晚,整宿不回,弟兄们有多么着急,你知道么?”李进喜娓娓点头称是,不敢有半句反对,自己知道,要给足了他面子,事就愈能办成。待他又泄气了几句之后,这才说明事由:“胜都统在亭子那边叫你过去,恭亲王派我来传你。”罗启天道:“叫我能有什么事,你告诉神将军,我不叨扰他,明儿就带兄弟走,咱不用他主动赶。”李进喜见他不肯赴会,便有意透漏出些实情来,道:“据说是什么收编入伍……到奉天去剿匪?”

    一听奉天之地,罗启天立即就想到了韫儿,心道:“她起先在奉天待过一段时间,趁着神将军手里有些兵权,我倒可以查彻查彻那起血案的原委。想来韫儿也会欢喜的。”

    “老爷子,这是件好事啊!你一旦入了都统门下,我进了恭王府邸,咱俩一文一武将来在朝野还吃不开?”李进喜继续催促着,见罗启天有一番心思,忙说:“明面上去剿匪,实质就是抗枪去放放弹,弹药一尽,溜一圈就回来了,兴许还能封个官儿来做。这机会,对咱们这帮游击团练可是万载也逢不到的啊。”

    “他要咱这群散户有什么用?——但话说回来,我和关正轩带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有**,个个都有‘枪’,怎么就打不了仗?”罗启天自觉得是件好事,仰着脸说:“走着!”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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