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熙的庄子出来,胤禛打发了弘晖带着弟弟妹妹先行回京,自己则陪玉龄游览江南风光。『『文『小『说|
弘晖今年已经十八岁,已经开始跟着胤禛接触政事,朝政交给他,胤禛倒没什么不放心的。正好可以顺便锻炼锻炼他。
送走了弘晖,胤禛问玉龄,“皇后想去哪里?”
玉龄一直目送船走远了,才低头道,“我想去钱塘江看潮水。”
“那现在可太早了些。”胤禛有些为难的道,“每年最好的观潮时间,是八月十五之后。我们怕是不能在这里等半年时间。”
虽然他表现得很洒脱,但是真的要彻底放手政事,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出京在外半年,更是绝对不会发生。然而他之前已经许诺了玉龄,她从来所求也少,难得开了口,若是做不到,胤禛自己都过意不去。
玉龄笑了,“虽说‘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但其实潮汐每日都有,我……只不过是想看看钱塘江的潮水罢了,并不执着于那一天。”
胤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咱们这就过去。”
江南就是这一点好,水道连通,连船都不必下,直接换个方向行驶就行了。
钱塘最佳观潮的地方,应该是海宁县,不过玉龄要求没有那么高,就近去了萧山,在江边置了一套宅子住下。每天听着波涛声入睡,早晚涨潮时,便沿着河边散步,日子安宁极了。
胤禛有些欣赏不来这样的闲适。他就是个劳碌命,在京城时,就算是去圆明园住的时候,也是每天折子不离手,忙到深更半夜。这陡然闲下来,竟是浑身都不自在。住了两日之后,便有些坐不住了。
但他也不好开口问玉龄什么时候走,毕竟难得陪她出来,自然是让她尽兴为止。
玉龄开始时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按理说这是很不应该的,二十多年的夫妻,彼此之间已经相当了解了。只不过现在,玉龄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前世她的家也在杭州萧山,然而她从小到大,竟一次也没有看过所谓的钱塘潮,因为她的身体弱到了连一点水汽都受不了的地步。爸妈也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这些事,但是玉龄还是能够从其他地方得到小心,尤其是网络上,什么都是应有尽有。
玉龄曾经很想出来走走。
就像是现在这样,找个山水秀丽的地方,每天清清闲闲的过日子。但是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就算是这么简单的想法,也不可得。
所以玉龄现在这样,其实倒更像是在圆自己的一个梦。
不过,就这么住了四五天,玉龄也觉得有些腻了。
过去她觉得自己心无旁骛,有这样一个地方落脚,日子想必悠闲似神仙。但真的过上了之后,倒觉得平平淡淡,没什么值得留恋了。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得到了,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玉龄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清朝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怀念现代的日子。
人毕竟是感情的动物,自己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来到这里之后一样过了二十多年。再多的不适应都已经变成了习惯,她甚至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古代人,除了父母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牵挂。
等从那种莫名的情绪之中走出来,她自然很快就发现了胤禛的不自在,便主动提出回去。
胤禛对此很诧异,“皇后不再住几天么?”
“不必了。”玉龄说,“不过是从没有看过,所以贪新鲜罢了。这么几天,也该看够了。再说,皇上这么神思不属魂不守舍,想来也是惦记着京城那边的事。我怎么好继续耽搁。”
说这话时,她笑眯眯的看着胤禛,倒是让胤禛有些不自在起来,“我不是不愿意陪附近在这里住着,只是……”
“不用解释。”玉龄转过头,笑了。
不用解释,因为她知道胤禛是什么样的人,而她爱着的,也正是这样的他。所以,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他,但她却不能。
既然玉龄开了口,他们自然没有继续滞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回京时是四月中,时间上还来得及,胤禛便降旨,命礼部和内务府查访户籍,将今年参选的秀女名字报上来。
自从胤禛登基,八年来只进行过一次选秀,而且选出来的秀女,宫中一个都没有留,全部都指婚给了宗室。大臣们都看得分明,皇上对皇后那是敬重有加,加上他励精图治,也不需要秀女入宫巩固自己的皇权,更何况太子年纪渐长,就是入了宫,生了孩子又如何呢?
慢慢的,八旗之中自然也就歇了将女儿送进宫的心思。大部分人甚至更希望落选,然后自行婚配。到底也能让女儿嫁作正妻,没什么不好。
不过这两年来,时常有重提选秀的折子。这可不是因为大臣们又换了心思,而是因为太子殿下已经长成了。说起来他今年十八岁,至今尚未婚配,已经很令人吃惊了。因为皇子们多是十四五岁的时候便指婚的。即便太子妃的人选要慎重,但是当初胤礽身边,也是有好几个侍妾格格的。
这是玉龄的要求。对玉龄来说,十四五岁根本还是上初中的小孩子,结婚实在是太早了些。——按她的意思,其实十八岁也还是孩子,但好歹成年了,在古代也不能要求那么多。否则大臣中难免会有人质疑,是不是太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能坚持这么几年,已经十分难得了。
而且除了要选太子妃,胤禛几个年幼的弟弟,还有兄弟们的孩子,再加上其他的宗室子弟,等着指婚的人还多着呢。大清朝弄出个选秀来,根本目的就是控制住朝臣以姻亲作为联合方式的道路,将皇权牢牢掌握在手里。否则让这些人各自联姻,将来形成一张密密的网,说不定还要上演唐朝之前世家林立,威压皇权的局面。
所以选秀的消息,其实年前就已经透露出去了。这时候下了旨,礼部那边很快就将名单报了上来。之后玉龄便开始忙碌。因为选秀的工作,是由她全权负责,各种琐事自然忙得人头疼。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要从这么多的姑娘里头,挑选出合适的皇太子妃。
玉龄没想过要在这里推行什么自由恋爱,但是至少挑出来的姑娘,得让弘晖满意吧?然后还得她自己满意,胤禛满意,这样一来,要求自然就高了。
而后在查看秀女名单的时候,玉龄看到了一个她都快忘到后脑勺的人:年氏。
选秀名单上没有名字,只有某某官之女某氏这样的大而化之的介绍,如果不是年这个字实在是印象深刻,玉龄没准就忽略了。
她现在想起来,钮钴禄氏似乎的确是康熙五十几年的时候进四爷府的。至于究竟是哪一年,她就不记得了。反正是因为西北战事,康熙和胤禛都必须倚赖年家,所以她挺风光的,一进府就是侧福晋。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野史之中,对这个女人都有浓墨重彩的描写,许多人都认为,她才是雍正心爱的女子。家世显赫,容貌出众,进府之后接连生下好几个孩子,虽然都夭折了,但宠爱可见一斑。
面对这么一个女人,玉龄心中自然会有些不舒服。哪怕她知道现在胤禛可能根本不会跟小年糕有什么牵扯,更不可能纳她为妃,但还是感觉别扭极了。
晚上含糊的跟胤禛提起时,他竟然难得的开口赞了一声,虽然说的都是年遐龄和年羹尧之事,但是言语之间,显然对年氏是很看重的,甚至隐隐有要将年氏指给弘晖的意思。
玉龄吃了一惊,几乎是立刻就从那种虚无缥缈的吃醋念头里清醒过来,直接的拒绝了胤禛的打算,“我想还是给弘晖挑一个大方些的满洲贵女,更为合适。毕竟将来她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这倒不是玉龄故意使绊子——虽然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在她的心里,年氏可以做宠妃,却当不了皇后。人的命像是注定好的,任她再是绝色风华,身上没有皇后所需要的那些东西,自然也不行。
这话说出来之后,玉龄倒是很快有了决定,胤禛还有好几个没有娶福晋的弟弟,一个皇子福晋的身份,年氏倒也担得起,而她也不必再自责于自己抢走胤禛了。或许,年氏嫁给别人,会比历史上更好命些呢?
这辈子,年氏是不可能跟胤禛有什么牵扯的了,如此甚好。
至此雍正生命中最后一个浓墨重彩的女人也终于被自己ko掉,玉龄突然有一种“就算是现在闭眼”也值了的感觉。天知道,当她穿越来清朝的时候,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并没有想跟这些穿越女斗智斗勇啊!
好在,身边一直都有胤禛陪她,受折磨的也不只是她一个,也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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