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是练的何门功夫呢?”玄真问。
“我练的是家传小擒拿手,还有山东武氏太极功法。”
“两套武技都讲究内功基础,特别是太极功法更注重太极行功。起始站桩或打坐养功,主在调合阴阳神气,使体内清虚,敛神而真元之气聚,逐步证悟大道筑长生不老之基。要是只练太极拳、剑之法,不注重内功修为,别提得道成仙,就是拳剑之技,也不会有所大作为,只能叫花拳秀脚。若能得仙丹辅以内气导引经脉贯通,功力可翻倍增长。一但内丹成、玄关窍明,得道成仙指日可待也。”玄真道长站起身来,手抱拂尘,走到润琨面前继续说道:“ 服丹药之后,真气引导之时,要凝神顺气,心中波澜不起。否则容易出现偏差,甚至走火入魔。切记!切记!”
润琨起身拱手说:“道长所教,润琨谨记。”
“呵呵……,没想到少年老乡还是个武林世家传人。”阮老太爷放下手中茶碗,说:“山东青岛的李家小擒拿手自古有名,武氏太极也闻名遐迩。老夫年轻时,曾与李树橖李老师傅有过数日之聚,其门风德艺有口皆碑。今日竟能在此相见少侠,实乃有缘也。”
“哦,阮老太爷认识我大爷爷(曾祖父)?真是太巧了。呵呵……。”
“那是在庚子年,嗯……对,就是光绪二十六年六月间,庚子国变之时,西摩率八国联军两千余人,向北京进发,慈禧太后遂向各强国宣战,强敌攻陷大沽炮台。老夫当时受朝廷之命,带兵与义和团联合对敌,后兵败,太后亦逃至西安。唉!”阮老太爷叹口气,继续讲道:“后来年底,朝廷在各强国逼迫下将十名王公大臣革处,老夫也被遣至此地挂闲职度日矣。在回家告辞宗亲之时,遇见你大爷爷。那时老夫刚到知天命之年,小李老师傅二十春,在文登县向其请教武功,盘桓了七日,深受其教导指点。”
“唉呀!如此说来,阮老太爷如今已过鲐背之年,尚身强体健、耳聪目明,实可喜可贺也。”润琨敬而言之。
“老朽到此之日,本已灰心,每日里上泸山闲游,沉浸杜康。幸遇文昌宫的玄真道长,日久受其影响,传授修真道法,方有今日也。呵呵……。”
“这是自已的心性与道缘决定的,无量天尊!”玄真道长说。
“老爷,晚宴设在哪儿?”杨伯走进客堂,到阮老太爷面前低声相问。
“今日贵客光临,就设在后院翠竹轩中吧,那儿凉爽。”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杨伯言毕退出。
众人又闲谈着喝了会茶,一位小丫鬟进来禀告席已设好。主人家便起身领着客人出了客堂,沿走廊朝右行,拐至楼后,出了回廊。踏上几阶不高的石梯,便望见翠竹丛中,一座顶绿下红的六角二层凉亭突兀而立。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穿过竹林,来到亭前,只见六根粗圆红柱撑起二层带玻璃窗的亭阁。碧绿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飞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纹饰。亭子的下面各方有条石台阶,亭匾额上书有“翠竹轩”三个行草字。
走进亭内,底层正中有一套石桌石凳,亭左靠壁有一旋带扶手木梯通往亭楼之上。顺梯来到阁楼,一张古香古色的大圆桌设在正中,桌子周围放了一圈漆黑发亮的高脚圆凳,桌面上已摆好酒杯碗筷。透过敞开的窗户向外望,亭子后,竹林旁,有一个两百平米方圆的池塘,池中有一座怪石堆叠而成的石山。一条小溪沟从右边柳林中通往池塘中,对面一小石挢下亦有一小溪,将池中溢出的水导向一片草丛深处。流水潺潺,蝶舞鸟鸣,好一处幽雅的美景。
众人正在临窗远眺,丫鬟们已从阁楼下端上热气腾腾的菜肴。阮老大爷招呼诸位客人入席,丫鬟已将每人杯中掺满美酒。只见桌上摆有:清拌笋芽木耳、土鸡炖蘑菇、鲜香素菜、猪手煨山药……等等十六、七道菜。菜肴虽平淡无奇,但色香味俱全,口感极佳,可知府中掌灶师傅乃厨中高手也。
“老夫今日设下陋席,各位只当充饥可矣。哈哈哈……,来来来,老夫敬各位一杯。”
在座之人赶紧双手捧杯起立,润琨敬道:“阮老太爷太客气了,我们晚辈谢过太爷盛情,先干为敬,祝老太爷身康体健!”言毕众人将杯中酒一干而尽。唯有玄真道长不食肉不饮酒,这是道家龙门派有别于其它道家道派之处,因而他面前为素菜,以茶代酒。席间诸人谈古论今,聊道说法,气氛热烈和美,不像是处于乱世之中。可知阮老太爷在国民政府统治之下,有一定地位,也许连蒋委员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不然不会如此逍遥自在,润琨心中如是猜想。
时间真的似如驹过隙,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笼罩着大地,月亮也升上了天空。亭外月色朗照,竹声柏影流动。亭内丫鬟已点亮数盏油灯,每人的脸颊上都跳动着红晕,清爽的夜风袭来,令畅谈的主客徒添几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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