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高桥也吃上了湖西特殊的路的亏
翻译官常年跟在长官的腚后头,脑袋瓜儿反应的就是快,这家伙儿见高桥这样说话,马上猜出來了他的心思,这,也正合他的心思,他决定,也用同样的方式和思路,给高桥泼一瓢凉水,让这个应该被鳄鱼嚼,应该喂东海小黄鱼的黑家伙亲醒清醒,赶快撤退,也好减少一些皇军的损失,不至于在新來的湖西栽这么大的跟头。
翻译官转过脑袋,故意地,也随着高桥的眼光,看一看眼前的微山湖。
借着这一转脸,翻译官压下心里的恐慌,小声细语,“司令阁下,这微山湖,海纳百川,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湖水底下,暗潮汹涌,一遇到狂风暴雨,就会掀起万丈巨浪,我是见过的,惊心动魄,行走湖里的船只,全都打散毁摧,船上的人全都淹死无还,所以,这儿都处都有湖神庙,中国的百姓虔诚地跪拜祈祷,更不敢招惹湖神。”
高桥一听,恼意顿生,狗眼珠子一瞪,厉声厉气地训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该向敌人发动攻击。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能消灭八路。你是在向我暗示,龟田、渡边,这样的草包是明智的,这样的懦弱是合理的。,”
翻译官因为看微山湖美丽景色而稍微回暖的脸色,被高桥这一厉声训斥,倏地又回到死人样,这可是能杀人的恼怒呀,赶紧解释,“司令阁下,不是,不是的,是这样的司令阁下,”翻译官赶紧的掰回话茬,赶紧的说正事儿,“司令阁下,各地战报,情况,均以告急,请您示下,”
高桥本來还想继续发威,好好地训斥一下这个不长狗眼的前朝家伙,让他知道知道本司令阁下的厉害,以后好好地小心伺候,但是,军情紧急,需要他当机立断,这才收回恼怒,放下自己的外强中干。
高桥思索一会儿,转头对翻译官,“你的,传我命令,外野外行军的,快快地赶回营地,避免与八路纠缠;在据点炮楼的,坚决避战,对土八路的任何挑战,不予回击;在城镇的,封锁城门,加强岗哨,放下异常,凭据工事,予以歼灭,但,决不允许出城攻击。”
“是,”翻译官两腿倏地并拢,立正就要敬礼,像狗一样的伸进车窗的头,“哐”的一声巨响,撞到了车顶上,小子刚要呲牙,就看见高桥的瞪眼,马上退后,再敬礼。
高桥不理,摆摆手,司机又是一言不吭,发动车,径直开走。
高桥可以不理翻译官,但是,他此时,不可不理八路军了。因为往日里绝难找到的八路军,现在不光自己找上门來,还已经变成了一条条,一群群恶狼,红着眼,满腔仇,要把他和他的鬼一样的鬼子兵生生嚼了。
俯瞰整个湖西,道路、桥梁,湖边、村庄,烽烟到处,厮杀四起。
这才是人类的悲哀,人,从孕育到出生到生长,经历了多少艰难,多少磨难,多少困苦,但是在这里,死确实极其简单,极其轻松的一件事情了。
假如天上有玉皇,假如天上有上帝,玉皇、上帝们,一定会闭上他们慈悲的眼睑,停下他们博大的能量,止住他们无边的本领,无奈的,任其自戕毁灭,因为他们确实在沒有本领制止这场战争,只能任正义的播撒,任天地的相容,等到了他们自身的彻底毁灭,再从头改造,理性教化,让后人们接受足够的教训,才能自彻自悟,永享太平。
湖西大平原上一改过往的战争态势,出现了这样的奇异现象。
凡是走在道路上的日军,不管是例行巡逻,还是增援撤退,全都碰上了阻击、截击、迎击、追击的八路军。
八路军就像顿时春天的野草,突然的,四处冒出來,有穿八路军军服的正规部队,有穿老百姓衣服的民兵游击队,有拉着大炮,架起机关枪的,有挺着红缨枪大刀片的,着装各色,武器优劣,但都像发了疯的恶狼、饿狼,就近地,只要咬住鬼子,不管是强大的联队小队,还是几个十几个的游兵,全一改过去的战法,红着眼珠子的奋不顾身的厮杀。
鬼子的不可战胜的神话一旦打破,整个湖西,再沒有害怕他们的中国人來。
强悍的日本鬼子,全都在这样排山倒海的群狼面前,吓破了胆了,全都狼狈地抱头鼠窜。
温顺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有感情有血性有力量的人。
更何况是追求民族独立大义,立誓让人民翻身做主人的八路军。
彭琦辉的眼,早红了,增援的半道上,得知老首长,自己参加红军,参加八路军一直的领路人,保卫部长钟铭新在弹尽粮绝之下再拼命搏击,最后,竟然被鬼子的毒气弹熏死,死的那样痛苦、惨烈,暴跳如雷,猛地把上衣一扒,一扔,早沒了整日里的儒雅,双手握枪,猛虎一般嚎叫,“杀鬼子呀,”疯了似的奔跑到队伍的最前面。
秦晓明拾起來他的衣服,往身上一缠,紧跟其后的奔跑。
整个队伍,就像卷下山岗的狼群,高喊着,跳跃着,迎面截击从李洼村退回來的鬼子。
老远的地方,看到了一股龙卷风,那是鬼子汽车奔跑卷起來的尘土。
彭琦辉右手一样,战士们全都原地站住脚了,全都拉风箱似的,张开大嘴拼命地喘,他们跑得太激烈了。
郑义明从后面赶上來,气喘吁吁地询问,“队长,有啥好主意了。”
彭琦辉同样气吁吁,手指着远处的龙卷风,对郑义明说,“你看,是鬼子的汽车队,跑的还挺快,这样,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从李洼村到金乡就这一条道儿,我们以逸待劳,这个地儿是拐弯,汽车的速度自然不会快,两边又是这么大的湖,他们受阻,是不能改道的,这样,我们就在这里,挖路,截它个大沟,引进來两边的湖水,看他娘的鬼子高桥怎么过。”
郑义明大喜,“队长的主意好,我的意见,隔着三百米,再挖一条同样的沟,即使鬼子突破了第一条沟,还有第二条预备着他呢,再两条沟的中间,让石楞子他们的神枪手们候着,专打放毒气弹的鬼子,把挖沟挖出來的土,全给石楞子他们堆积掩体,到时候,看症候,打颗信号弹,第二条沟外的咱们长枪接火,掩护石楞子他们撤过壕沟。”
彭琦辉高兴,“周全,行,周全,”彭琦辉走着丈量着,“我们的迫击炮也排在第二条沟的前面,还是隐蔽在掩体里,专打鬼子的汽车,让这些龟孙,有能耐坐着乌龟壳來,能力气跑着进阎王殿。”
郑义明更喜,“就这么办,让鬼子们集合着给钟部长磕头。”说完,往后招手。
旋刻,这条两边是湖的道路上,百十人的八路军队伍,全都紧张的挖起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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