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堂这些天注定是要不平凡的,因为本县自新政以来,据说筹备最久的企业瓷器厂,终于要对外招工了。
这个消息从传出来之后,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从弘扬堂如同一阵风刮向了外面。
唐八天家的门槛似乎被人踏破了,作为本乡最有名望的人之一,还在正月里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从上午县里的领导陪着市里的一个领导来过,然后唐八天亲自作陪一起去到瓷器厂厂址,大家在参观和视察了之后,市里来的领导拍板说,弘扬堂瓷器厂已经具备了运营的能力。
于是这个消息顿时炸开了,随着同行人员的传播。以前还只是揣测这事的可能性,在得到准确的信息之后,大家都把这个好消息播散开了。
瓷器厂正式运营的话,就意味着许多东西的同时运作。年前陆续修好的窑床、流水线已经经过了实验;相关的厂区实验室、办公楼、休息区都已经修建好;就是额外加建在厂区旁的小小宿舍楼,都看起来是目前弘扬堂最好的砖瓦房。
弘扬堂和忠珑堂的老百姓,很多人已经在筹备种菜,据说瓷器厂会有很多职工,这每天需要的菜肴,那可不是一斤两斤来算。这些是最直接的福利和带来的效益,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切入点,但是很多人看到了希望。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招工,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切身的利益。一些老实巴交的人只能看着,虽然幻想着有个好机会砸到自己头上,但是这种概率实在是太小了。于是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关系的找关系,没有关系的看脸色。
早上开始很多人聚集到这边,因为是过年的日子,唐家也不好像平时那般赶人。何况大家就是看中了这点,为了自己或者家人的这个未来,厚着脸皮也不怕被人说了。好不容易等到唐八天送走了县里和市里的领导之后,和乡里的领导又密谈了一阵,但是屋外的人一直就没有离开过。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就是机会,也是最快获取消息的途径。就是乡里领导离去的时候,看到唐家屋外人山人海的人群,都只有露出一脸的苦笑,明明知道大家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只有看着唐八天祈求多福。
唐八天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并没有什么在意的意思,何况乡里乡亲的也不可能重话。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乡里的一件盛事,对于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不过唐八天当着领导的面表过态,凡是自己的亲戚,都不在这次招标的人选之类,除非他是自己有本事考取相应的专业。
当然,唐八天也发过狠话,就是村里的这些直系行亲,也不许有人找自己说情,因为在自己这里完全断掉大家的念想。有些人理解,但是更多的人不解,但是做了几十年领导的唐八天,已经懒得和大家解释。让自己堂客沈宝珍招呼着客人,也没有和大家寒暄,却马上广播召集村委所有的领导,和在家的党员都过来开会。
这种紧张的气氛,让这些不管是看热闹的人,还是真的有想法的人,心里都紧张的如同崩紧了一根弦。
但是大家在焦急的等待中,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毕竟上面来的消息是针对整个乡里的,何况这次招工据说是面向周边好几个乡。但是刚刚本乡领导和唐八天说的话,这才是这次的重点。唐八天之所以召开村委的会议,显然是乡里的领导有所指示。
其实这些年大家都明白,唐八天这个身份在乡里,乡里的领导根本就没有权利指挥。他就是去到县里说话,那也是有着一定份量的。不过他在乡里县里又没有实际的职务,按照党员的配制来说,终于不过是村委书记。但是唐八天可是去过京城首都,进过领袖开会的大会堂的,这点市里的领导都要上门的原因。
所以老百姓知道找人不如找唐八天,说话不如唐八天吱一声,于是大家都认了这个死理。
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看到这会开完了。但是唐八天一声不语的抽烟,出来的人大部分都眉头紧锁,也有些人忍不住的喜悦,自然也有人面无表情。一时间令大家纷纷猜疑不定,至于其中具体情形如何,大家都似乎统一了口径不能说。
后来实在有人忍不住问,有人便说在初五之前不能泄露,这次村里开会的意思,如果谁最后泄露出去,查其源头追究其主要责任。更加严厉的是,如果家里人和亲戚朋友有指标,便直接的取消了资格,顿时使得大家三缄其口。
一时间,这件本来是大喜事的问题,瞬间在弘扬堂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好像在这边笼罩着一些神秘色彩,有些人饭都懒得吃,在卓家烤了糍粑吃,继续想找个机会问问。
下午稍晚的时分,忠珑堂和凤岭村的书记、村长分别联袂来到了唐八天家里。作为紧挨着弘扬堂的两个自然村,这个时候大家显然有些荣辱与共的意思。忠珑堂好说还沾了一点边,凤岭村却似乎完全没有关系,显然大家都有些紧张。隔壁遥巨村却没有过来人,因为虽然同样是紧挨着的村,但是遥巨村却是属于另外一个乡镇的了。
有些恋恋不舍的人守在唐八天家,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唐八天自己不说,大家也无法得到准确的消息。
不过看到大家客客气气的寒暄拜年,唐八天也没有刻意密谈的意思。不过这些等候消息的人,也不好冒昧进去旁听。远远看着虽有倾听和高谈阔论,似乎最后出来的时候大家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忠珑堂的书记龙涵,却是弘扬堂青年干事唐人凤陪着过来的。其实这点很多人倒是都知道,因为龙涵和唐人凤是有些亲戚关系的。
一向有些霸气的龙涵,离开唐家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和唐八天道别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礼数。不过有人似乎看到他走到土马路上的时候,便快步的甩开了唐人凤,自己大步往回走了。这让有些八卦心理重的人很好奇,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些分说的。
这些领导之间的事情,老百姓虽然有些期盼知晓,但是终究是没有机会去参与的,但是大家热切盼望的事情,倒是在那些有想法的人家里,成了一件令人忐忑的事情。
“小桢啊!刚刚过去看了那边小河怎么样了啊!”老令婆似乎有些神色不愉,虽然坐在火桶里面,但是满是褶子的脸上,一对眼睛似乎有些不耐。因为听到小河又晕倒了,牛家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饭以后了,这让老令婆心里很老火。
因为唐持节一家不在,小河似乎成了牛家应该照顾的,这是牛家的传统。因为老令婆和唐家奶奶的关系,那已经超过了亲姐妹。
但是小河晕倒了这件事,牛家居然不知道。
这还是刚刚唐虎胜的儿子唐百雷过来告诉的,因为他要去唐八天家探一些消息,顺口提到了自己表妹卓婷说小河在家晕倒了,那边已经叫细荷过去照看。这简直是老令婆不能接受的,因为早上刚刚让永蕙去叫他吃饭,后来永蕙回来说小河不饿,还去唐八天家接电话了。
因为小河也不算小了,牛家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倒是说到小河去接电话,倒是让牛家人心里有些忐忑和期盼。后来去唐八天家的牛永祯回来,证实了小河是去接过电话的,据说县里的人还和唐八天聊了小河家的事情,这当时让牛家的人都有些兴奋。
没有想到唐百雷忽然过来告诉了这个消息,把牛家人吓得有些魂飞魄散。如果不是虎胜公是小河外家,只怕当时老令婆都差点跑过去弘政堂看了。这不唐百雷说小河并无大碍了,不过吓得那个卓婷要回家去。老令婆是知道那个卓婷的,据说人长得极为标致出色,小时候便被家里的兄弟姐妹嫌弃。
老令婆终究是不放心,在正月里数落了永蕙一阵,永蕙自然委屈的哭了阵。老令婆却教牛永祯赶紧过去看看,然后回来说说情形。
“奶奶,刚刚遇仙已经看过了,说是小河贫血,没有别的大问题!那天不是也有过一次了嘛!”牛永祯虽然没有不耐烦,但是看到父亲坐在八仙桌边不住的抽旱烟,心里想到那件事情也有些无奈。
“这才多久的功夫,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这要是靠近水边不久危险了!”老令婆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圈有些发红,偏头看向堂屋门外,似乎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声音大了些:“小蕙那妹子也是,明明叫她去叫小河吃饭,看到他去接电话,这没事就应该跟着的呀!”
“奶奶,娘老子耶!这事也不好怪小蕙的呀!”坐在一旁拔白菜叶的牛三娘娘,听到老令婆语气里的责备,不由抬头看向了火桶里的老令婆:“小河也长大了很多,不说他个儿已经赶上了小蕙,只怕就是心里的心思也不是以前了,小蕙早上看着好像有些不开心,没有想那么多事情是有可能的!”
“我还不知道你们那点心思?不就是挤破脑袋想进那老什瓷器厂?不说小河那么小没个人给脸,就是良园在家,他那一大家子的人等着,要轮到小蕙也不知道要多少个指标了!你们呀,这点小心思人家看的太明白了!”老令婆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变大了,刚刚听到那边说小河晕倒了,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娘老子,你这着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河是你亲孙子呢?这要是让医院的细妹听到了,她还不得难过一阵子!”牛赤水一直没有吱声,这时候听到老令婆这么说,忽然便吭哧吭哧的冒出来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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