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杨过居然轻易躲开自己的攻击,李莫愁暗暗吃惊,看他闪避的身法竟是本门武学,厉声道:“师妹,这小贼是谁?”
小龙女怕再呕血,不敢高声说话,低低的道:“过儿,去拜见大师伯。”
杨过呸了一声道:“这算什么师伯?”
小龙女道:“你俯耳过来,我有话说。”
见状,林越溪心知小龙女是要告知杨过古墓内的机关,然而他也不好明言。果然,只听杨过忽然道:“好,弟子拜见大师伯!”说话的同时,慢慢伸手到小龙女脚边床边里一摸,遂用力板动机关,跟着跃上床去。只听得轧轧几响,石床突然下沉。
李莫愁一惊,她知道古墓中到处都是机关,当年师父偏心,瞒过了自己,却将运转机关的法门尽数传给师妹,立即抢上来向小龙女抓去。
虽然李莫愁速度很快,也抓住了小龙女,但杨过陡然一掌拍出,登时将她的手拍开,随即石床落入下层石室,室顶石块自行推上,两人已是消失在石室内了。
李莫愁眉头微皱,对林越溪道:“越溪,去替你师姐解穴,我去看看这石室内的机关在何处。”
林越溪闻言,上前在洪凌波身上点了两下。洪凌波穴道被解开之后,对林越溪道:“多谢师弟。”
李莫愁哼了一声,洪凌波浑身一颤,跪倒在地上,道:“师傅,对不起,徒儿……徒儿只是想替师傅取回《玉女·心经》,绝无他想。”
李莫愁冷声道:“你什么心理,我还能够不清楚么?过后再跟你算账。”而后,对林越溪道,“越溪,你且在附件找找有没有什么异处,此间定然还有机关。”
林越溪虽说看了原著,也知道这里面确实有机关,但是这种事情原著里只字未提,自然也是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有机关,不过却知道小龙女和杨过后面必然还会在现身,故而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困死在这间石室内,因此也就装模作样地在石室内到处摸到处看。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忽然有轧轧声响,石室内的一道石壁忽然缓缓向左移开。紧接着两道白色的绸带从中卷出,一条攻向李莫愁,一条则攻向洪凌波,倒是林越溪站得比较远,没有被定为攻击目标。
随着白色绸带攻出,小龙女的身影也出现在石室内。
李莫愁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拂尘挥出,挡开了她绸带。拂尘与绸带都是至柔之物,以柔敌柔,但李莫愁功力远胜,两件兵器一交,小龙女的绸带登时倒卷回去。
小龙女左带回转,右带继出,刹时间连进数招,两条绸带夭矫灵动。李莫愁又惊又怒:“师父果然好生偏心,她几时传过我这门功夫?”但自忖尽可抵敌得住,也不必便下杀手,一来玉女·心经未得,若是杀了她,在这偌大石墓中实难寻找,二来也要瞧瞧师父究竟传了她甚么厉害本事。
洪凌波见师父抵挡住小龙女,便将目光放在了杨过身上。她向来自负精明强干,今日却折在杨过手里,给他装傻充愣的作弄了半天,居然没瞧出半点破绽,一直便在气脑,此时再见杨过自是要报复,当即叱道:“傻蛋,你这臭小子心眼儿可坏得到了家。”说着双手持剑,踏上半步,叫道:“瞧我削不削下你的鼻子来。”双剑左刺右击,嗤嗤嗤连进数招。
然而杨过关心小龙女和李莫愁之间的决斗,对于洪凌波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随手格挡她的进攻。一边的林越溪静静地看着两边打得火热,忍不住想,这个时候如果来杯可乐和一桶爆米花就正点了。
但见李莫愁与小龙女拆了十余招后,拂尘一翻,卷住了小龙女左手绸带,笑道:“师妹,瞧瞧你姐姐的本事。”随着她话音落下,小龙女的绸带登时断为两截。寻常兵刃相斗,以刀剑震断对方的刀剑已属难能,拂尘和绸带均是极柔软之物,她居然能以刚劲震断绸带,比之震断刀剑可就更难上十倍。李莫愁显了这一手,脸上自是大有得色。
小龙女不动声色,道:“你本事好便怎样?”半截断带扬出,已裹住了她拂尘的丝线,右手绸带蓦地飞去,卷住了拂尘木柄,一力向左,一力向右,拍的一声,拂尘断为两截。这一手论功力远比李莫愁适才震断绸带为浅,但出手奇快,运劲巧妙,却也使李莫愁措手不及。
看得林越溪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而话一出口,登时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李莫愁怒道:“越溪,为师与你师姐在此与敌相斗,你却在旁边观战,是想叛师么?”
林越溪忙道:“弟子如何敢背叛师傅,只是……只是弟子见师父和师姐各有敌手,弟子却无对手可敌。而若是让弟子与师傅或者师姐围攻敌人的话,岂不是堕了师傅和师姐的名誉。”
“哼!”李莫愁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又与小龙女交上手。又拆了十余招,小龙女已退到了东边石壁之前,眼见身得已无退路,忽地反手在石壁上一抹,叫道:“过儿,快走!”喀喇一响,西北角露出一个洞穴。李莫愁大吃一惊,急忙转身,要拦住杨过。小龙女抛下绸带,扑上去双掌连下杀手。李莫愁只得回身抵挡。小龙女喝道:“过儿,还不快走?”
杨过望着小龙女,犹豫了一会儿,叫道:“姑姑,我去啦!”刷刷刷突进三剑,剑尖直指洪凌波面前。洪凌波一直见他剑招软弱,哪知他的剑势陡强,危急中只得向后跃开。杨过弯腰冲出石门。
李莫愁叫道:“越溪,去把那小子逮回来!”
林越溪应了一声,抽出长剑,便要追上去,目前他的武功也是不弱,刚才在一旁观看洪凌波和杨过交手,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武功比之两人如何,但是多次看出两人武功中的破绽,故而自觉应该不会比他们两人弱。
然而他刚刚抬脚要追上杨过,一条白色绸带便卷了过来,他连忙举剑格挡,那绸带轻灵之极,他的剑根本就没有着力处,这让他难受不已。
而李莫愁也趁着小龙女阻止林越溪之时,一把抓住她左手手腕的“会宗穴”,并出脚勾去。小龙女登时站立不定,倒在地下。
蹿出石门的杨过回头过来,正见到小龙女被李莫愁勾倒,但见李莫愁扑上去要伤害师父,胸中热血上涌,大叫:“别伤我姑姑!”又从石门中窜入,自后扑上,拦腰抱住了李莫愁。这一抱是各家招数之所无,却是他情急之下胡打蛮来。李莫愁一心要拿师妹,竟未提防他去而复回,被他双手牢牢抱住,一时竟挣扎不脱。
李莫愁虽出手残暴,任性横行,不为习俗所羁,但守身如玉,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仍是处子,斗然间被杨过牢牢抱住,但觉一般男子热气从背脊传到心里,荡心动魄,不由得全身酸软,满脸通红,手臂上登时没了力气。小龙女乘机出手反扣她手腕脉门,可是此时洪凌波的剑尖却也指到了杨过背心。
小龙女仰卧在地,眼见剑到,当即向左滚动,将杨过与李莫愁同时带在一旁,洪凌波这一剑便刺了个空。小龙女跃起身来,喝道:“过儿,快出去!”
杨过牢牢抱住李莫愁的腰,叫道:“姑姑,你快出去!我抱着她,她走不了。”
林越溪望向李莫愁,只见李莫愁此时满面通红,眼神居然有一丝迷离,他与场中的人不同,看过不少岛国爱情动作片的他,却是看出了一丝端倪,不过也不敢确定,毕竟在他眼中李莫愁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如何会因为被人抱住腰部,就……就会有感觉。殊不知,作为一个守身如玉的剩女,李莫愁的敏感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同样作为李莫愁徒弟的洪凌波与林越溪可不同,眼见师傅受制,忙出手相救,然而左手剑刚向杨过刺去,便被小龙女给挡了开去,甚至在小龙女巧妙的手法之下,两柄长剑还相撞在一起掉到了地上。
此时李莫愁终于发觉小龙女看向自己的眼光中露出奇异之色,不禁大羞,当即骂道:“臭小子,你作死么?”双臂运劲挣卸,脱出了杨过的怀抱,跳起身来,随即发掌向小龙女拍去。
小龙女正注视着杨过的动静,突觉李莫愁掌到,不及以招数化解,只得还掌挡架,但觉李莫愁掌力沉厚,被她震得胸口隐隐作痛,见杨过爬起后仍来相助自己,喝道:“过儿,你当真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杨过道:“你什么话都听,就是这一句不听。好姑姑,我跟你死活都在一起。”
小龙女听他说得诚挚,心中又动真情,眼见李莫愁又是挥掌拍来,自知此刻功力大损,这一掌万万接她不得,当下低头旁窜,抓起杨过,从石门中奔了出去。
李莫愁如影随形,伸手向她背心抓去,叫道:“别走!”小龙女回手一扬,十余枚玉蜂针掷了过去。李莫愁蓦地闻到一股蜜糖的甜香,知道暗器厉害,大骇之下,急忙挺腰向后摔出,撞在洪凌波身上,两人一齐跌倒。
而林越溪就没那么幸运了,本来战斗意识就差,加之还在走神当中,登时被数枚玉蜂针给命中,初始只觉得被命中的地方一痛,而待玉蜂针的毒性开始发作之后,立时便觉得浑身奇痒难耐,忍不住发出怪叫。
此时小龙女和杨过已经出了石室,那石门又被关上,李莫愁却也是无可奈何,见到林越溪被玉蜂针给击中,中了玉蜂之毒,没好气道:“哼,没用的东西!”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却也走过来,在他身上连点数下,道:“这玉蜂针乃是本门另一暗器,若是没有解药的话,七日之内将会全身溃烂而死,我现在只是暂时助你压制毒性,想要解毒的话,只能够抓住我师妹之后,再行解毒了。”
虽然在李莫愁的帮助下,林越溪身上不再那么痒了,但内心依然是崩溃的,妈了个鸡,哥只是个打酱油的,为毛的受伤的是我。
见林越溪哭丧着脸,李莫愁道:“不想毒发的话,就赶紧找机关吧。”
这一次事关自己的小命,林越溪不敢再似之前那般懈怠,随着李莫愁和洪凌波四下寻找机关。
正当师徒三人东敲西打,茫无头绪之际,忽然石室的门被打开,离去的小龙女和杨过出现在石室门口。李莫愁身形一晃,抢到小龙女与杨过身后,先挡住了二人退路。
小龙女冷冷地道:“师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莫愁道:“不忙,先交出玉蜂针的解药!”
小龙女一怔,望向此时因为玉蜂针的毒而变得面色通红的林越溪,心知他是中了玉蜂针的毒,低头从身上掏出一瓶蜂蜜交给杨过,说道:“过儿,你去将这个交给他吧。”
杨过不情不愿地拿过蜂蜜,然后交给林越溪。后者忙接过,说道:“多谢,师叔。”而后服下蜂蜜,随着蜂蜜下肚,果然感觉原本有些燥热的身体逐渐不再燥热。
小龙女又道:“师姐,我带你去拜见师父灵柩,你不愿去也就罢了。”
李莫愁道:“你可不能凭师父之名来骗我。”虽说她被逐出师门,但是在李莫愁心中对于师父还是很尊敬。
小龙女微微冷笑,也不答话,迳向门口走去。李莫愁见她言语举止之中自有一股威仪,似乎令人违抗不得,当下招呼林越溪和洪凌波跟随在后,只是步步提防,不敢有丝毫怠忽。
不多时,一行人进了一间石室,石室内放置了数个石棺。
李莫愁从未来过此处,念及先师教养之恩,心中微觉伤感,但随即想起师父偏心,哀戚之念立时转为愤怒,竟不向师父灵柩磕拜,怒道:“我们师徒之间早已情断义绝,你带我来作甚?”
小龙女淡淡地道:“这里还空着两具石棺,一具是你用的,一具是我用的。我就这么跟你说一声,你爱哪一具可以任拣。”说着伸手向两具石棺一指。
李莫愁大怒,喝道:“你胆敢消遣我?”语歇招出,发掌击向小龙女胸前。
殊不知小龙女眼见掌到,竟不还手。李莫愁一怔,心道:“这一掌可别劈死了她。”
手掌离她胸口数寸,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只听小龙女心平气和地道:“师姐,墓门的断龙石已经放下了!”
李莫愁脸色立时惨白,墓中诸般机关她虽不尽晓,却知“断龙石”是闭塞墓门的最厉害杀招,当年师父曾遇大敌,险些不能抵御,几乎要放“断龙石”将敌人挡在外面,后来终于连使冰魄银针和玉锋针伤了强敌。而今她实在没想打小龙女居然将断龙石放下,惊惶之下,颤声道:“你另有出去的法子,是不是?”
小龙女淡然道:“断龙石一闭,墓门再不能开,你难道不知?”
李莫愁伸臂揪住她胸口衣襟,厉声道:“你骗人!”
小龙女仍是不动声色,说道:“师父留下的玉女·心经就在那边,你要看,只管去看好啦。我和过儿在这儿,你要杀,尽管下手。但你想生离古墓,我看是不成的了!”
李莫愁抓住小龙女胸口的手慢慢松开,凝神瞪视,但见她一副漫不在乎的神气,知她并非说谎,随即念头一转,道:“也好,我先杀了你师徒俩!”挥掌击向她面门。杨过闪身而上,挡住小龙女身前,叫道:“你先杀我吧!”李莫愁手掌下沉,转到了小龙女胸口,留劲不发,恶狠狠的看着杨过,说道:“你这般护着她,就是为她死了也是心甘,是不是?”
杨过朗声道:“正是!”李莫愁左手斜出,将杨过腰中长剑抢在手里,指住他的咽喉,厉声道:“我只要杀一个人。你再说一遍,你死还是她死?”杨过不答,只是朝着小龙女一笑。此时二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论李莫愁施何杀手,也都不放在心上。
另一边,林越溪乍一听到《玉女·心经》就在这边,登时心中一动,他自然还记得任务中有一项就是要求他要习得《玉女·心经》。而今听闻《玉女·心经》就在此处,自然想要去看一看。至于能否出了这古墓,他却是不担心,他还记得这古墓中有一处水潭与外界相连,出去是完全没有问题。
忽闻,李莫愁长叹一声,说道:“师妹,你的誓言破了,你可下山去了。”
原来古墓派祖师林朝英当年苦恋王重阳,终是好事难谐。她伤心之余,立下门规,凡是得她衣钵真传之人,必须发誓一世居于古墓,终身不下终南山,但若有一个男子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这誓言就算破了。不过此事决不能事先让那男子得知。只因林朝英认定天下的男子无不寡恩薄情,王重阳英雄侠义,尚自如此,何况旁人?认定决无一个能心甘情愿为心爱的女子而死,若是真有此人,那么她后代弟子跟他下山也自不枉了。李莫愁比小龙女早入师门,原该承受衣钵,但她不肯立那终身不下山之誓,是以后来反由小龙女得了真传。
此时李莫愁见杨过这般诚心对待小龙女,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恼恨,想起陆展元对自己的负心薄幸,双眉扬起,叫道:“师妹,你当真有福气。”长剑疾向杨过喉头刺去。小龙女见她真下毒手,事到临头,却也不由得不救,左手挥动,十余枚玉锋针掷了过去。
李莫愁双足一点,身子跃起,避开毒针。小龙女已拉了杨过奔向门口,回头说道:“师姐,我誓言破也好,没破也罢,咱们五个命中是要在这墓中同归于尽。我不愿再见你面,咱们各死各的吧。”伸手在壁角一按,石门落下,又将五人人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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