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周哼,任天翊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啊!沙华都原谅我了,你一个大男人难道比女人心胸还要小?”
成周瞪了他一眼,任天翊笑笑问道,“怎么搞的受伤了?现在部队里这么危险?”
&知道什么?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整天想着钻国家空子,榨人民血汗的奸商怎么会理解什么叫精忠报国?”
任天翊正要反驳,就见沙华掩唇笑了起来,看向成周的目光愉悦而柔和,和平日对他的冷若冰霜截然相反,他只觉脑子一空,甚至有些看不清沙华嘴角的笑花。
成周见沙华笑了,更是来了劲,“师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沙华没理他,任天翊恍了恍神,问起了具体情况,成周一向是不记仇的,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也就没再针对他,两人各自说起了近况。
他们说话,沙华就坐在成周床边拿着书看,今天她看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她素白的手腕自然放在明黄的佛经上,腕上鲜红的宝石在那素白和明黄的衬托下越发的鲜艳摄人,任天翊又想起了她的古怪之处,忙掉过头去,不想这一掉头就看到了窗台上那一盆鲜红妖娆的花,而窗下的画架上则支着的一块巨大的画布,上面是还未完工的一幅油画,正是那种美丽的近乎妖异的花。
成周见他盯着那幅画看,兴奋问道,“好看吧?师父画的越来越好了,等我伤好,就给她举办一个画展,名字就叫彼岸花开!”
&岸花开?”任天翊心中一动,“那花就叫彼岸花?传说生长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都是传说,师父说了,这种花因为在秋分前后开,秋分前后三天都叫秋彼岸,所以这种花就叫彼岸花,至于什么黄泉路什么的,那都是后人强加上去的”。
任天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恍然点头,成周见他一副长了见识的模样,更来劲,“师父最喜欢这种彼岸花了!我怀疑她学绘画就是因为想画彼岸花,把它的美永远的保留下来,让更多人看到!所以我一定要帮师父办个画展!”
沙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成周嘿嘿一笑,任天翊笑道,“以沙华的才华,办画展绰绰有余,你弄的时候叫上我,让我也出分力”。
成周一拍他肩膀,“好兄弟!”
他们又说了几句闲话,任天翊就问道,“沙华,你准备在这里待几天?什么时候回去?”
&答应成周要陪他到出院,但我有时候是要回去上课的”。
任天翊知道自己根本没身份说什么让她早点回去,叮嘱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别累着了”。
成周不乐意了,“师父,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好”。
成周不敢跟她呛声,只好瞪着任天翊道,“小子,我劝你最好别打什么歪心思!”
任天翊笑笑,“你好好养伤,我时间再来看你”。
……
……
成周一直在医院拖了三个月,实在拖不下去了,才不甘不愿的出了院,他简单明快却又磊落开朗的性子总是让沙华想起当初由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常宁,也由得他去。
成周出院时,学校已经放了假,快过年了,沙华想起还不能说话的路青柠,给她解了禁制,毕竟如果真的将她弄成哑巴,就不好玩了。
当初路青柠突然不能说话,还一口咬定是沙华做的,任天翊怕她回家后乱说,给沙华惹麻烦,吓唬她说她这样子回家,她家人肯定不会再让她来找自己,让她看好病再回去。
路青柠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回去,就留在任家,任家父母原本是很喜欢路青柠的,可他们家落难的时候,路家冷眼旁观,什么情分也磨没了,路青柠来的时候又太巧合,正赶在任天翊事业出现转折到达黄金期的时候,任父任母免不得就要考虑她在这时候过来的用意。
而路青柠的嗓子一直不见好,查又查不出来什么,脾气不可避免的日渐暴躁起来,只她还算懂分寸,不敢朝任父任母发脾气,只缠着任天翊,又是怪他回来晚,又是怪他不带自己去国外治病,又是怪他对自己不够温柔体贴的。
任天翊上班忙,事情又多,还想着抽时间去看沙华,哪里禁得住她这么歪缠,只是怕路家真的听信了路青柠的话,去找沙华麻烦,才勉强敷衍着。
对于路青柠,他的确是喜爱的,平日再怎么玩,他也还记得只有她才会他未来的妻子,可这一切在任家倒台,他去路家求救,提起两人的婚约,路家人却说不过口头戏语时,那所谓的婚约自然也就解除了。
路青柠能来京城找他,他的确是高兴的,毕竟就算他现在事业稍有起色,比之路家也还差一大截,这几年路青柠一直没找男朋友,也感动了他,可当年的耻辱,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男人要让别人看得起只能靠事业,靠自己!什么姻亲感情都是空!
所以在路青柠的歪缠影响到自己的事业时,任天翊再喜欢她也未免不耐烦起来,更何况他最近越来越发现对沙华才是真正的喜欢,对路青柠,不过是对妹妹的疼爱。
任天翊都不耐烦了,何况任父任母,任父还顾念着自己的风度,没有多说,任母就不同了,她早就看不惯路青柠,更害怕路青柠就这样变成哑巴了,还死死巴着自己前途不可限量的儿子不放,至于路家?经过当年的事后,她可不敢再指望着路家能帮自己的女婿了!
任母开始明里暗里的说自己家不比以往,供不起闲人,特别是一点事不做,还要请保姆伺候的闲人,又说路青柠小小年纪嘴巴缺德,否则也不会好端端的突然不能说话,最厉害的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又说她要是就这么哑了可怎么办,路家再有钱,也没有好人家愿意娶个哑巴媳妇的。
路青柠说不了话,连还嘴都不行,任母可不会闲的等她在纸板上写字,再跟她吵,只好等任天翊回来跟他诉苦,加倍的纠缠他,任天翊不厌其烦,回来的更少了,路青柠打不了电话,只好给他发短信,他很少回,回也十分简洁。
任天翊的态度,路青柠看的十分清楚,三个月过去,她的嗓子一点没有好的迹象,跟任天翊不要她相比,她更怕的是自己永远哑了,她要是哑了,任天翊也别想跑!不是因为他,她又怎么会来京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哑了!
路青柠对任天翊和任父任母也生了怨恨之心,这份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就在路青柠实在忍不住要回路家时,她的嗓子突然好了!
她狂喜过后,不敢怠慢,忙去医院检查,却还是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医生只能说是心理原因,不管怎么样,反正她是好了,她忙给任天翊打电话,说自己嗓子好了。
任天翊听了下意识看了一眼沙华,高兴道,“好了就好,医生早说了是心理原因,等你心理障碍没了,自然就好了”。
路青柠连声嗯着,管它是什么原因,她不是真的变成哑巴就好,“天翊哥哥,我现在在医院,你过来接我,中午请我大吃一顿,庆祝好不好?”
&个,我现在有事,等我晚上回去再说好不好?”
路青柠顿时就不高兴了,勉强忍耐着没说话,就听有人大声喊了一声青柠,她循声看去入目就是沙华冷淡略带嘲讽的笑,路青柠觉得很奇怪,她这么回头去看,按理说要么会先看到身材高大、又出声喊她的成周,要么会看到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任天翊,可偏偏的,她就是先看到了沙华,看到了她脸上那种刺眼的示威的笑!
&柠!果然是你!我就说看着像!都长这么大了!”
成周没有发现路青柠难看的脸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心的感叹着,“对了,你怎么也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子有点不舒服,来看了,医生说没事,”路青柠盯了任天翊一眼,垂下头。
成周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就好,到京城来怎么也不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带着你在京城好好玩玩”。
成周的快乐真诚总是能感染人的,再对比自己这几个月在任天翊和任母那受的气,路青柠突然就委屈了,一把抱住成周,“成周哥哥,我想回家!京城一点都不好!”
成周摸不着头脑,看看沙华,又看看任天翊,无奈拍拍她,“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想家了就回去,我送你?还是打电话让路伯父派人来接?”
路青柠哭的越发凄惨了,成周抓了抓头发,求救看向沙华,沙华笑着叹道,“成周,嫁给你,又得你爱慕的人一定很幸福”。
成周一路顺风顺水长大,被父母家人保护的很好,见到的从来都是阳光美好的一面,不像任天翊傲气却无容人之量,开朗大方又坚忍有担当,所以他带给别人总是快乐和美好,他很像常宁,却比后来经历丧父之痛,又被兄长死死压制的常宁多了最为宝贵的快乐豁达。
成周眼前一亮,嘴都快笑裂了,“师父,只要你点个头,你就是那个很幸福的人啊!”
沙华笑笑摇头,成周被沙华打击多了,也不泄气,拍拍路青柠后脑勺,“好了,大小姐,再哭下去,你想水漫医院啊?”
路青柠抬起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退开两步,成周哈哈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正好我今天出院,走,一起吃饭去,我请客!”
……
……
任天翊对自己这几个月的表现和任母的性子十分了解,被路青柠那么一哭,喊着要回家,弄的十分愧疚,他又有心要试试沙华的反应,吃饭的时候对路青柠十分殷勤。
成周陪沙华吃了三年食堂,随便惯了,倒是将任天翊衬托的十分温雅有绅士风度,中途沙华去洗手间,路青柠也跟着去了,压低声音愤愤问道,“你已经有成周哥哥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天翊哥哥?”
沙华瞬间就有了再弄哑她的冲动,她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是不愿跟这些毛丫头一般见识的,可也架不住她们三番四次的乱泼脏水啊!
&你几时见我抢你的什么天翊哥哥了?”
&你借钱给他,又挟恩求报是什么意思?”
&恩求报?你见到我怎么求报了?难道有成周珠玉在前,我还会求你的天翊哥哥用身体回报我不成?路小姐,脑补是病!得治!否则路小姐嗓子刚好,又进了精神科,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是你勾-引他,他又怎么会天天往你卖画的地方跑?还勾着他天天不回家,那天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还不要脸的抱他了!”
沙华轻蔑扫了她一眼,“按理说,路小姐出身名门,又和任天翊青梅竹马,自身长的也不错,脑袋也还算灵光,怎么就自卑到这个地步,三番四次来找我一个路人麻烦,为的就是绑住任天翊的心,难道真的有什么隐疾不成?还是说,路小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历史?”
路青柠气急,伸手就来抓沙华的脸,不想刚伸到半空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成周震怒的声音响起,“路青柠!你疯了!”
成周气急下力道极大,路青柠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成周狠狠甩开她的手,“几年不见,你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当任天翊是宝,人人都当他是宝不成?就凭他现在,身家还比不上沙华一串手链,沙华去勾-引他?她脑子有病才不勾-引我去勾-引他!”
沙华忍俊不禁,笑的花枝乱颤,成周被她这么一笑,也发觉自己口不择言了,别扭哼了一声,“本来就是,就算不提身家,任天翊论长相,论身材,论本事,哪一点比上我?还是一只花心大萝卜,师父你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他?”
沙华指指不停掉眼泪的路青柠,“那按理说,你和任天翊、路青柠都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路青柠看上任天翊了,没看上你?”
成周哼了一声,“那是他从小就娘娘腔,就喜欢跟小姑娘玩,老子是要精忠报国做大事的人,哪有时间哄小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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