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华的确有点饿了,由着丫鬟伺候着梳洗,她特意往镜子里看了看,虽然她早就知道原主姿容不凡,真正看到了还是吃了一惊,这样的美貌也就那一辈子的应沙华可以与之一比了,只不过应沙华美在秀丽典雅,她却美在秾丽清艳,特别是那双眼尾上挑的杏眼,顾盼间连她这个女人都身子发酥,何况那些男人?
怪不得能迷得皇帝不顾纲理伦常也要将她禁在后宫,怪不得武老虎到那个时候还是愿意冒险进宫救她,也怪不得齐铭机关算尽也要将她禁锢在身边,美貌太过,大多数时候都绝非好事。
沙华用了早膳,却不肯喝药,原主就呛了那么一点水,她打坐了一晚上早就没事了,也就不虐待自己喝那么苦的东西了。
吃过饭后,左右没事,她又命丫鬟伺候着躺了下去,继续修习无际心法,大约半个小时后,就有丫鬟通报说齐铭来了,对于齐铭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沙华一点都不奇怪,原主绝色,安郡王固然是当她奇货可居,最终选了武老虎将她卖了出去,齐铭比安郡王做的更狠,这门亲事,不管他有没有从中出力,他得到的利益无疑是最大的,他不放几个钉子在她身边才怪。
齐铭来果然是来劝她喝药的,从三从四德讲到了荣华富贵,最后保证得空一定带她偷偷去看看武老虎,沙华见他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模样,只好咬着牙喝了,她初来乍到,这口气也只有默默忍了。
见识过齐铭两次后,她不敢再表现出什么异常,仿照着前世原主落水后的行为,天天躺在屋里养病,只在清晨和傍晚去花园走走。
半个月后纳征的日子到了,这样的场合,沙华自然是不能去的,靠在迎枕上听丫鬟吐沫横飞的说着武老虎如何如何的重视,亲自来送聘礼,装金银珠宝的箱子摆的满院子都是,打开后照的人眼都花了。
不一会,齐铭就来了,挥退丫鬟后,先问了几句她的身子,这才说明来意,他是来带沙华去看看武老虎的。
这看看,也就单纯看看,一般都是躲在屏风后,或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认个脸,在礼教严苛的古代,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家长开明的了。
这些天,沙华仔细理顺了原主的记忆和遭遇,她来的太晚,马上就要到成亲的日子,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只有听从安郡王的摆布嫁给武老虎。
当然,这在一定程度上绝对是好事,面对武老虎总比面对心机深不可测又手腕阴狠的齐铭好,她只要解决洞-房问题,就会有一年多,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应对齐铭将她送给皇帝的阴谋。
现在,她要做的是跟武老虎搭上线,尽量将婚期往后推,给自己争取时间,确保自己有实力不会在嫁给武老虎后“被洞>
沙华一路沉默的跟着齐铭,原主身边的丫鬟、婆子,她一个都不信,最好的机会就是今天。
安郡王虽然一意孤行,将原主许给了武老虎,但骨子里还是看不起他的,沙华跟着齐铭到了前院会客的花厅,发现府上没将武老虎迎到后院见几位夫人就算了,安郡王和原主的大伯都不在,只有原主的父亲冷着一张脸陪着,武老虎也不知道是不懂其中的道道,还是压根就不在意,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东张西望,偶尔喝口茶,发出呼噜噜的声响,于是原主的父亲脸更冷了。
齐铭示意沙华躲在甬道中,隔着花窗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花厅里的人,这甬道仅仅可容一人经过,乃是大户人家专门为女眷行走而设,那透气的花窗自然开的极高,否则这甬道也就失去了意义,沙华就站在丫鬟准备好的杌子上往里看。
她视线刚落到武老虎身上,他立即就察觉了,目光如电朝她看来,沙华做出吃了一惊的模样,忙缩了下去,过了一会才又慢慢探出头,武老虎肯定也察觉了,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再看过来,沙华认真打量起他来。
很中肯的说,武老虎长的的确不好看,但也还算五官端正,要是这样也不至于吓倒一片闺中贵女,关键是他个头极高,至少一米九五的样子,又虎背熊腰极为强壮,还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子,坐在那都跟头熊似的,要是再站起来,压迫力可想而知,再对比原主这纤弱风-流的小身板,原主怕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武老虎却绝对能算得上一个强壮威武的型男,走到哪都能引起一票女生的尖叫,沙华虽然跟古代小姑娘们的审美差不多,偏好面如冠玉五官精致的小白脸,比如其中翘楚卫大将军,但对这样的肌肉男也不讨厌,更不会单单因为他的长相害怕他。
那边齐铭安顿好沙华,转道进了花厅,武老虎一见他就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大舅子也来了”。
齐铭与他颇为熟稔,笑道,“有些俗事耽误了,武将军勿怪”。
&怪不怪,大舅子,快过来坐”。
齐铭捡了些行军打仗的事说,为的就是不让武老虎接不上话,不想武老虎根本心不在焉,虽不敢直视,眼角余光却一直往花窗看去。
齐铭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沙华竟然在对着武老虎笑,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去,使眼色让沙华离开,不想沙华竟根本不看他,自然也收不到他这个眼色,齐铭面色更加阴沉,端着茶杯咳了两声。
&
随着他的咳嗽声,清脆的惊呼声响起,接着就是丫鬟、婆子乱成一团的声音,武老虎反应最快,瞬间就出了花厅进了甬道。
沙华刚刚装作受惊从杌子上摔下来,甬道狭窄,丫鬟婆子站了一排,沙华摔到了最近的一个丫鬟身上,本来井然有序的丫鬟、婆子顿时乱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还有人在喊姑爷过来了,慌乱下根本一时根本恢复不了秩序,沙华练了半个月的无际心法,身形灵活,借着混乱,巧妙动了几动,在其他人看来就是那些丫鬟、婆子将她挤到了最前面,摔到了武老虎面前。
刚刚武老虎惊鸿一瞥之下,见沙华姿容绝色,自然也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之后一直心痒痒的用眼角余光偷看,可惜隔着花窗看的不够真切,这种天赐良机自然不会放过,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不想刚到跟前就见少女以极其狼狈的姿态摔到了自己面前,从他的角度恰巧能看到她欣长纤细的脖子和不盈一掬的纤腰,他不是没尝过女人滋味的毛头小子,可就这么一截脖子一段腰肢却让他不自觉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娘的,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皮,军师劝他娶果然是有道理的!
武老虎发呆时,沙华借着起身拂袖的动作迅速将手中的信封塞进他手里,塞信封的时候她的指腹从他手背一滑而过,武老虎浑身都哆嗦了一下,被她碰过的手背长了草般痒了起来,让他恨不得一把抓住沙华塞进怀里!
&妹!”
武老虎迅速将抓着信封的手缩进袖子里,被沙华碰到的手背兀自不自觉的痉挛着。
沙华垂着头,脸恰到好处的涨的红艳艳的,闻言抬头看了齐铭一眼,又惊惶低下头,因为齐铭是跟着武老虎过来的,站在武老虎身后,她这一含羞带怯的一眼倒像是看武老虎一样,武老虎嘿嘿傻笑起来,觉得这夏天的太阳着实有点大,晒的他头都晕了。
齐铭气的俊脸通红,厉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九姑娘回去!”
丫鬟、婆子一叠声的应着,沙华低着头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往回走,武老虎伸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这天不但太阳大,还热,他得洗个凉水澡去,也不知道这富贵人家让不让外人在家里洗澡?
不对,信!他家媳妇给他写信了!他还是快点回去看信是正经!
他想到这回头对齐铭大咧咧一拱手,“大舅子,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陪大舅子喝酒!”
经过刚才那一出,齐铭也没心思陪他,又急着回去看沙华,倒是有些诧异武老虎竟如此识趣,客气了几句就把他送出了府。
武老虎一路快马加鞭回了皇帝刚赐下的武威将军府,一边往里跑一边喊,“快叫军师过来!”
军师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文士,留着三绺山羊胡,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让人敬而远之,当然,武老虎例外,他根本没看到军师的仙风道骨,一把搡着他的领子,拎着他就往屋里走,“快点!比女人还慢!”
将军师拎进屋,一把甩开,武老虎珍而重之的将手中握成一团的信封小心展开,唔,他也不想这么对未来媳妇塞过来的信,可她就是这么窝成一团塞来的,他也只能这么窝着拿回来,唔,媳妇的手好小,就这么小小、小小的一团。
&过来帮我瞧瞧写了什么?”
军师一挥袖子,“急什么,容我慢慢看”。
武老虎对这位军师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不敢再催,军师快速扫了一遍,脸色慎重起来,武老虎急的巴心巴肝的,“军师,到底写了什么,你快给我念念”。
军师扫了他一眼,心中千万个念头扫过,一五一十念了起来,“武将军,见信如唔,唔,就是看到信就像看到我一样——”
武老虎瞪了他一眼,“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快念!别废话!”
沙华考虑到武老虎不识字,信写的非常浅显直白,绝不会造成歧义,主要是拜托他三件事,第一,说自己苦夏,姿容憔悴,羞于见人,所以要求他将婚期定在深秋,还特意推荐了一个日子,正是武老虎受命出征的前一天。
第二,要求他拟好聘礼单子,迎亲时派专人当面点清,她记得上辈子安郡王府虽也陪了嫁妆,但武老虎送的那些金银珠宝却几乎全被安郡王府昧下去了,原主一次偶然听到武老虎的军师嘀咕,羞愧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安郡王府表面看着花团锦簇,私下里竟然沦落到克扣出嫁女儿聘礼的地步,这样的行为简直不亚于卖女儿了。
第三,她信口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有丫鬟说武老虎杀人如麻,他戾气重,那些屈死鬼不敢找他,却一定会来找她这个武老虎的娘子,她有点害怕,所以请武老虎给她送一些朱砂、符纸、桃木剑之类的东西辟邪,还请他给她一把护身匕首,这样就算有厉鬼来找她,她也不怕。
当然,这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她让武老虎一定要派专人亲自送到她手里,千万不能经过安郡王府任何一个人的手。
最后,为了提高武老虎答应她请求的概率,情真意切的加了两句废话,“素闻将军英武雄壮,华常恐不能匹,自婚姻之事落定,每日三餐均努力加餐饭,自思至深秋之期当能雄壮一二,方不堕将军之威名”。
军师念到最后,忍不住又解释道,“最后九姑娘是说她知道你又高又壮,怕配不上你,从订亲开始就天天努力多吃一点,到深秋成亲的时候,应该能胖一点,不给你丢脸”。
武老虎一把抢过信,瞪,“我能听得懂!”
他说着来来回回将信看了几遍,美的冒泡,他媳妇说他英武雄壮哎!那帮兔崽子还说他又黑又壮,肯定会吓坏小媳妇,完全就是嫉妒、造谣!
军师想的却更远,“将军,如果这位九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只怕她在府中日子甚是艰难”。
武老虎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说她怕安郡王府克扣她的聘礼和嫁妆,她在家中就多半不得宠,否则安郡王府再败落,又何至于让她一个姑娘家偷偷给将军塞信嘱咐这样的事?”
武老虎嘿嘿笑着,“那是我媳妇会过日子,护家!”
&军看这事该怎么办?”
&么怎么办?”
&姑娘要的那些东西都是小事,这婚期——”
武老虎大手一挥,“老子都打了三十年光棍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就按我媳妇说的办!”
军师又仔细问了今天他去安郡王府的状况,听了武老虎嘚瑟的吹嘘,倒是对沙华又多了几分好感,他不是武老虎,对京城富贵人家里面的门门道道有几分了解,见沙华一个娇娇弱弱的贵小姐不但不怕武老虎,还偷偷跑来瞧他,对着他还能笑的出来,还能冒险塞这样一封信给他,也就没多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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