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金銮殿上,天子掷盏,龙颜大怒。
杀官,死的还是一城郡守,下辖县镇村落过百,直接影响了数百万百姓,在大周绵延千余载的皇朝历纪之中,这都可以算是数得上的大案。
已经不知多少年未曾出过这等事了,处理的不好,很快就会有贼子纷纷效仿,甚至揭竿而起,进一步动摇大周的根基,到那时,不知要死多少人。
若真是到了那个地步,他是要发罪己诏的,会被钉在皇室的耻辱柱上,供后世子孙瞻仰。
“圣上息怒,保重龙体。”
“此等大恶,务必要尽快擒拿,弹压动乱,以免累及更多百姓。”
“微臣建议,落风城四处封城,郡城出兵,府库拨款,将四散的百姓引导回原处,给予部分补偿安抚,先抚民心为上,以免乱象扩大,让贼子有机可乘,趁机裹挟流民兴风作浪。”
诸多大臣纷纷开口谏言,有序无乱,将所有方法全部摆在了天子面前。
天子很快恢复了冷静,沉吟片刻后,开口下令:
“遣五百朱雀卫,进驻落风城,由正都统带队,一月…不,半月之内,查清事情始末,将贼首押赴帝京,凡有阻碍办案者,同罪论处!”
“圣上英明。”
天子发话之后,无论此前提出何种建议的大臣,再无任何一人开口,皆赞圣裁独到。
“另外,召广云王进京,令其速来!”
武阳郡,广云王府,书房。
房中只有广云王父子二人,赵云恒一袭蟒袍,坐于案后,眉心微皱,指尖轻敲桌案,喃喃自语:
“宋通海非凡人,本王倒是小瞧了他。”
听到此话,一旁的赵继昌不免有些吃惊:
“父王,您的意思是袁兴财跟罗旺,是宋通海杀的?”
那日宋通海给他的印象极为和气,根本不像是那种嗜杀之人,更何况是做下杀官这等谋逆大案。
“非也。”
赵云恒摆手道:“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此话不可乱说。”
“望父王明示。”赵继昌有些困惑:“若是怀疑,为何不直接拿人?查证后自知真假。”
“这其中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此事或许会惊动仙门。”
赵云恒微微摇头,一声轻叹:“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宋通海做下的,他都惹上大麻烦了。”
事情到了这里,已不是他能压下的了。
哪怕是大宗师,也不敢动手杀朝廷命官,这是犯上。
死的是谁不重要,死了多少人也不重要,这犯上二字,才是朝廷最不能容忍的。
这跟普通人一样,被凶悍的暴徒打伤,大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若是被一只虫子咬了,大都会陷入暴怒,继而毫不犹豫的将虫子踩死。
畏强凌弱,仗势欺人,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阶层,是这个世界的铁律,以下犯上,是最难以容忍的大罪,哪怕是入了仙门,这一条铁律同样有效。
见赵继昌似懂非懂,赵云恒正要开口解释,王府之外,蓦然传来一声长喝:
“圣旨到。”
声音尖细,余音震动了十里长街,足以见其内功深厚。
赵云恒眸光微眯,起身道:“收拾收拾,准备随我进京面圣。”
落风城,宋府。
昨日宋绫雪已将府库中的金银散尽,能够值些钱的,都已被兑成了现银。
存活下来的镖师,基本都选择了拿钱走人,留下来的只有寥寥二三,仆从也散了十之八九。
一夜之间,人丁凋零,偌大的宋府,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根本看不到几个活人。
现在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杀官的影响很大,落风城目前无主,出城的百姓数不胜数,混在这些人之中出城,不会有半分危险。
面对这种乱象,楚政的心反倒是平静了许多,不再纠结,按部就班的修行,每日炼炁行周天,以求尽快达到灵变之境。
这城里的父母官死了,虽不知是谁做的,但的确给宋府争取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已做好了打算,现在暂时还无事发生,等到朝廷查清案情,想来已经过去了很久,如今他距离百日炼炁,只差七十三日,不过两月半的时间。
小心一些,拖过这段时日,应当还是有些机会的。
入了灵变,他的手段会发生很多变化,可以去尝试掌握炼炁士的真正神通。
炼炁一脉,手段很庞杂,三言两语根本无法道清,光是与五感相关的神通,便有十余种。
单论这天眼,便有观炁、辨阴阳、识脉、他心通等等手段,往深处说,更有腾云驾雾等种种神异。
虽然眼馋这些神通法术,但楚政此刻也只能一步一步来。
宋绫雪每日间都跟着他,寸步不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楚政没有提出要走,宋绫雪也未曾开口,好似有了种无言的默契。
自从得知楚政是修炼了龙虎身,方才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后,宋云便有了些想法。
待伤势刚刚稳定,他便开始尝试去习练外功,企图挖掘出自己尚未察觉到的天赋,一鸣惊人。
结果自然是大失所望,他在外功上的天赋,跟他容貌一样平平无奇。
转眼,数日过去。
楚政平稳的心态并未持续多久。
宋通海处理好了自身伤势后,便找到了他。
书房之内,两人相对而坐,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直接交流。
“家主”
沉默了半晌,楚政一声轻咳。
“楚政,你出手救我于水火,大恩不言谢,我也不愿瞒你,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还未说完,便被宋通海抬手打断:
“如今我宋家有大难,大部分家财,我都已分批转运,绫雪知晓在何处,我有意将她托付给你,你二人尽快远走高飞,我留下为你二人争取片刻时间。”
楚政摆了摆手,缓声道:“家主不必着急,如今落风城郡守遇刺身亡,这才是真正的大事,在朝廷查清事情之前,我们或许还有些时间。”
闻言,宋通海沉默了片刻,凝视着楚政:
“伱觉得那两人是何人杀的。”
楚政:“”
看着宋通海平淡的脸色,楚政一时间有些绷不住了,从眼前这人的反应来看,杀那二人的凶手,不言而喻。
一瞬间,楚政抬手揉了揉眉心,只感觉无比的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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