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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人耳目,四人都乔装成农民将脸抹黑,两位男士穿上破旧的夹襟短外套,这种毛织布的外套是穿在夹袄外面,用纽扣扣住长及胸口的开口,由于是临时问村中农民借来使用,其“干净程度”让亚撒一路上直捏自己的鼻子。
他实在无法想象身边的主教大人可以忍受这衣服的粗糙感,以及散发的汗臭夹杂烟熏的气味,因此他不由得对艾斯更加敬佩。
心地善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慈祥亲切,英俊高贵,生活朴素……这一长串的词语被亚撒套用在我们的主教阁下身上。
上帝保佑,事实上艾斯一路上一直憋住呼吸,这衣服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无法形容,除非是鼻子或者脑袋有问题的家伙。
他正盘算着找家旅馆舒服的洗个澡……
“站住!你们是哪里来的?”板车通过城门的时候,数名士兵忽然围上四人。
“我们去市场卖菜,官爷。”亚撒挤出一个笑容。
这时候一名身材肥硕的小队长,手持长钺走到车前瞥了一眼,然后将视线停止在两位女士身上,他用一双贼眼对蕾诺雅看个不停,使得艾斯顿时紧张。某位女士的脾气自己可是很清楚,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朋友,脸生的很啊?”小队长摇晃着身体,拍了拍艾斯的肩膀。
“官爷,我们前几天才来过,您忘记了?”艾斯急忙笑嘻嘻地从车上爬下,在胸口蹭了蹭手,擦干净泥巴,将一篮子水果递过去。
那小队长拿起红浆果咬了一口,将篮子递给一边几名士兵,然后又将眼神转向蕾诺雅。
“这个娘们儿长得真骚,你女人?”他瞪着眼睛望着艾斯,俨然在说你这个黑炭乡巴佬居然有这等艳福?
艾斯低着头,装作不敢吭声。
“另一个难道是你的?”他又望着亚撒,老实巴交的亚撒急忙摇手推脱。
上帝保佑,我是个修士……亚撒差一点就说了出来。
“莫非,你小子一人占俩?”小队长转头望着艾斯,发出忿忿不平的哼声。
“哈哈,哈哈……”士兵们笑的很恶劣,小队长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亚撒紧紧捏着拳头,差点儿冲上去扇上两巴掌。居然敢这么亵渎我们的主教大人,这群混蛋不想活了!不过回头看着艾斯一脸无谓的样子,他又忍了这口气。
其实艾斯是故意下车靠近小队长,他的目的是仔细看下那人胸口的徽章——那不是双翼雄师,更不是哪个佣兵团或者贵族的家族徽章。
艾斯看得很清楚,是一枚白板,意思就是什么都不是。
按照规定,帝国征用的普通士兵以上级别,必须佩带蓝底金边双翼雄师的徽章,除此以外就是各个佣兵团体或者贵族徽章,自发性组织的民兵亦必须依附在某个组织之上。
更何况,这里有东教廷驻扎的圣骑士军团,很明显这里的任何军队都必须属于帝国或者圣骑士军团。
但是那位小队长显然什么都不是。
思索之时已经来到市场,四人转了一圈,然后在小巷里找了一家不显眼的小酒吧,这种地方是消息的聚集地,也符合现在四人的身份。
酒吧里鱼目混杂,非常热闹,四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这时候酒店老板娘游走到四人身边,一手搭在艾斯的肩膀上,几乎将整个身子靠了上去。
“哟,小伙子,来尝尝我们这里的朗姆酒,与别地的口感不同哦。”老板娘身材极其丰满,特别是被紧身衣挤压的胸部,只在前胸留下一道深深乳沟,还不停在两位男士面前故意晃来晃去。
蕾诺雅顿时脸色一沉,用鞋根在艾斯的脚上狠狠一下,只疼地他将头趴在桌子上,而娜娜却是吃惊地捂着嘴巴,对蕾诺雅递来“钦佩”的目光。
老板娘何其机警,利马知道这位有主,立刻转到亚撒身边将腰一靠。
“小伙子长不错,怎么样,要来点吗?”风骚的老板娘不断朝着亚撒抛媚眼,可怜的亚撒先生已经眼前一片眩晕,支支吾吾不断点头。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随着老板娘的离开,亚撒擦了擦额头的汗,望着脸色苍白的艾斯。
“娜娜,记住,别给男人好脸色。”蕾诺雅忽然开始对娜娜进行思想熏陶,而小丫头一个劲儿地点头。
女人真是好可怕……两个男人都这样想。
这时候几名士兵进入酒吧,他们聒噪的嗓门立刻引起众多人回顾,老板娘急忙迎上去接待,路过四人的时候又朝亚撒抛了一个媚眼。
亚撒一个劲地在胸口画十字,惹来艾斯一个白眼。
很巧,那几个家伙居然坐到四人旁边,几杯下肚便开始大发牢骚,除了抱怨最近的工资太少以外,还抱怨最近古城太乱。
其中一人的一句话让艾斯顿时惊讶。
“真倒霉,我过几天要被调遣到古城去,狗娘养的,离家这么远。”满脸胡渣的士兵猛灌一杯以表示不满。
奇怪,调到古城?艾斯心中一震,决定去别的地方瞧瞧。
“哟,走啦?先生们常来!”老板娘在四人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蹭下亚撒顺便揩点油水。
“看来,老板娘是看上我们亚撒先生了。”艾斯嘲笑道,惹来两位女士的轰笑,而我们可怜的亚撒先生已经满脸通红。
还好,抹着黑炭看不清楚。
四人离开酒吧去附近的官邸门口观察,并没有发现异常,接着四人又去往圣骑士军团驻扎地——戴肯斯修道院,那里也一切照旧,双翼雄师旗帜迎风飘扬,数队着装整齐的骑士正在巡逻。
“奇怪,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啊?”亚撒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只觉得一头雾水。
“让我去找莱尔哥哥吧!”小丫头已经迫不及待,转身打算去修道院询问,却被艾斯一下拉住。
“不,不对劲。”艾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阁下,哪里不对劲?”亚撒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安宁了……”艾斯冷冷道:“这么安宁的表面现象反而让我确定,里面一定出了问题。”
“没错,古城被占领而这群人还能安心成这样,太奇怪了。”蕾诺雅与艾斯达成一致。
艾斯决定先回去再说,现在贸然进去搞不好就是去送死。主意一定四人按照原计划回去,车行没多久忽然发现一群人堵在一条小巷口。
“疯子,别理他。”一个平民试图驱散围观的人。
“应该抓起来,这人很危险,谁知道他会不会杀人呢!”
“看起来,怪可怜的。”一名妇女发出怜悯。
“我记得半月前就见过他。”
这时候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从酒吧巷子冲出来,吓得围观的人鸟兽散。
“疯子别坏了老娘的生意!”这么熟悉的嗓门儿,使得亚撒顿时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只见风骚的酒店老板娘,将袖子挽起,举着一把笤帚冲了出来将疯子赶跑。
“来吧!黑暗领主!我才不怕你!来啊!”那个疯子也不示弱,举着一把断成半截的长剑凭空挥舞,似乎在和面前虚幻的敌人作战。
一边是大喊大叫,一边是疯疯癫癫。
“是疯子,我们走啦。”娜娜吐着舌头,而亚撒急忙驾车准备离开,忽然艾斯轻声说一句:“你们在附近等我,记住别引起别人注意。”
“周围可能有耳目。”艾斯低声对蕾诺雅说道,蕾诺雅眼光一闪。
“啊哟,肚子疼……你们先走,我找个地方解决一下。”艾斯假装肚子疼冲下了车。
亚撒诧异地望着艾斯……无法想象。
艾斯小心地跟随那个疯子一直往前,拐了好多个弯停留在一处破烂的断墙边。只见那疯子一边抓着泥土,一边嘴里还哼哼,忽然他大叫一句:“哈哈,我们中了头彩了!”
站在远处的艾斯眼神几乎放光。
他的心已经激动的无法形容,不过他不是那么容易表现出冲动的人,急忙在原地张望了半天,在仔细观察那疯子。
那疯子忽然转过身,用断剑直逼艾斯大叫:“哈哈,我们中了头彩了!你知道吗,我们中头彩啦!”
“先生你疯了,你看见了吸血僵尸?”艾斯装作惊慌的样子,冲到墙角想要逃跑,那疯子顿时也跟了上去。
两人都同时面对墙壁,忽然轻声开始交流。
“你怎么来了……上帝保佑!”那疯子忽然声音一转,变得异常激动。
“发生什么事,你要这样?”艾斯假装害怕地缩在墙角。
“内乱,赶快离开这里。”疯子又蹲在地上挖起泥巴。
“主谋是谁?”艾斯期待着答案。
忽然,那疯子疯疯癫癫冲出巷子,没有回答。
艾斯面对着墙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局势已经变的异常严峻,不然这个堂堂男儿不会装疯卖傻,显然只有这样才能躲过被送进监狱的危险,也只有这样,才能一直活到现在并且留下线索。
真难为他了。
没错,这个疯子就是莱尔,艾斯还清楚地记得他的绝技“银蛇突刺”,为了证实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他才跟随而来,最终两人开头的对话果然印证事实。
那么下来该怎么做?
毫无疑问,想办法把莱尔弄出城。
不过,他的周围一定有很多耳目,当局者不会任由他继续下去。
必须是一个完美的计划才可以。
艾斯一边思索一边离开小巷子,爬上板车离开德拉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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