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曜现在正是志得意满,哪里听得进这句忠告。
“无妨!若是这孙正冥顽不灵”宇文曜话只说了一半,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王爷?不对,应该叫陛下!”卢婧怡瞪了一眼德公公,继续说道:“臣妾听闻,这孙正素来敬佩萧家贱人,陛下可要为臣妾和哥哥出这口恶气!”
“爱妃说什么,便是什么!”宇文曜一把将卢婧怡拥入怀中,也坐在了这宽大的龙椅之上。
私底下,两人默契改口。
当孙正进入御书房时,正好看到这对狗男女坐在龙椅上,打情骂俏的画面,皇帝还在世,这两人也太过大胆了些!
“端亲王!臣拱卫司指挥使司孙正求见!”孙正按照昨夜商量的对策,来到御书房。
宇文曜也不说话,朝着德公公点点头。后者问道:“孙指挥使,昨日跟你说的,可想好了没有?”
“臣虽为拱卫司指挥使,但也有家人。臣助端亲王登基后,想讨个一官半职,回老家养老!”孙正看着两人惺惺作态,心中厌恶至极,若是大齐落到这两人手中,怕是要生灵涂炭、气数将尽。
“指挥使可做好决断了?一旦投靠本王,就再无回头的机会!”
“请王爷成全!”孙正跪伏在地,他知道,如果说些大话,定会让人生疑,倒不如将家人作挡箭牌,说得坦诚些。
“不错!孙指挥使,你且看看这个!”宇文曜摆摆手,示意德公公将孙正扶起,又将宁夏镇的密函交给孙正。
“想不到,萧文君萧家竟是一群反贼!”孙正快速浏览了密函,语气颇为愠怒。果然不出萧文君所料,宇文曜得意之下,拿出来这封密函示威。
“我已派人前去捉拿兰陵的萧家残党,眼下,京都的萧家”宇文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正,等他的回话!
“恳请殿下,将此事交于微臣,定会办得妥帖周到,包殿下和王妃满意!”孙正正色道:“臣最看不过这般表里不一的小人!”
孙正心下微动,兰陵郡主看人的眼光果然毒辣,宇文曜身为皇子却是这般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
“慢着,孙指挥使!我同你一起去!”卢婧怡从宇文曜的怀里挣脱开来,既能监督孙正做事,又能亲眼见到萧文君被抄家,岂不美哉?
她刚从冷宫出来,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前脚宇文曜羞辱皇帝,她后脚就进了冷宫,对着皇后极尽嘲讽。
至于王贵妃,现在捏死她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自己大发慈悲,留着她的命给皇后作伴,供自己慢慢折磨。她们死得不痛快,自己才活得痛快!
“爱妃喜欢就好!”宇文曜说罢,哈哈大笑。
孙正此番抄家声势浩大,规模可谓是空前绝后!
孙正拿着一卷长长的列表,记录了萧文君在京都所有的宅子、店铺和仓库,甚至与她有关的主要供应商,都是这次要受到“照顾”的对象。
他领着千人的队伍,气势汹汹地朝名单上的地址行去。
京都的百姓虽然不知最近朝堂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无形中压抑的气氛让他们颇为不安,如惊弓之鸟一般。
当孙正领着清一色的拱卫司出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时,全城都沸腾起来。
“统统让开,萧文君、萧文斌在宁夏镇通敌,已被正法,若是挡我拱卫司办事,以同罪处置!”孙正一声大喝,如同炸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原本作鸟兽散的百姓们,也不走了,瞬间聚集起来声讨拱卫司。萧文君近一年来在民间的声望极高,她杀贪官、治水患、为民请命,大齐多年来好不容易出一个如此体恤百姓的世家贵女,可不能被拱卫司污蔑了。
更何况拱卫司那臭名昭著的名声,说出来的话更不可信!
“我不信!”
“你胡说!”
百姓们自发的组成了一道道人墙,堵住了孙正的去路,双方拉开了对峙。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孙正微微动容,竟觉得面前对自己怒目而视、恶言相向的百姓是那般的可爱、可敬,心中对萧文君更是钦佩,能得百姓豁出性命的维护,是他这一辈子敢想不敢做的事情。
在贺泓的策划下,人群不断扔出鸡蛋菜叶,砸在这群拱卫司的官差身上,就连孙正帽子上,都挂着几片菜叶,看得一旁轿子中的卢婧怡连连娇笑。
“来人,将闹事的全给我抓回去!”孙正心下一横,不惯着这群闹事之人,名单才划了一半,便抓回了数百人。
百姓们一看,拱卫司是动了真格,反而更加的愤怒,他们不断冲击着这群官兵,就连附近的城门守卫,都受到了波折。卢婧怡赶紧命令轿夫走远些,免得平白受了波及。
“杀人了!官兵杀人了!”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大喊!
瞬间就空出了一块地方,只见一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鲜红刺目的血液刺激得原本躁动的人群,变得更加疯狂了。
与此同时,拱卫司的增援也源源不断地汇集于此地,双方互相拉扯,胶着在一起,都是红了眼,也不管什么规矩、体统、任务、秩序,乱作一团,整个城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分不清敌我!
京都史上第一混乱!
时机成熟!隐藏良久的大部队,被萧文斌率领进入京都。
城里足足忙活了七八个时辰,死伤数百人,孙正才将此事镇压下去,他身为罪魁祸首自然也挂了彩。但他自是不甘心就此作罢,不断咒骂着萧文君的不仁不义,引得百姓们更猛烈的反扑。
能抓的,全部抓走!
能拿的,全部带走!
不能拿的,全部烧掉!
果然如萧文君所料,卢婧怡看到孙正像疯了的猎狗一般四处撕咬,担心他乱来坏了好不容易搜刮到手的值钱产业,就下令结束这场闹剧。
孙正的表现,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就连宇文曜听到转述时,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无耻、毫无底线!
为了做戏逼真,事后孙正未梳洗更衣就径直去了宫里禀告。
“孙指挥使不考虑多在本王身边待些日子?本王挺欣赏你的!”宇文曜说道。
此事孙正为自己和卢婧怡出了一口恶气,而所有的黑锅,还全让他背了,自己对他的懂事体贴甚是满意。
若放在平日,他定会产生些许怀疑,但越是接近最后的胜利,越是骄傲得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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