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要翻过身来,被丹尼按住后肩胛。
“你放开我!”
“我记得你当时也说过同样的话。”丹尼在她身后嬉笑,却是冰冷的一张脸,扳过她的脸,啄一下她猩红的眼。还有他觊觎已久的她的唇。
她不肯就范,咬着牙齿,他却开怀地笑,眉梢飞扬,“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无能为力,拒绝迎合,想要反抗却不能。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副样子。
很诱人,挑战他自制的底线。
梦中醒来的狸猫先生看见这一幕,尖细的声音嘶喊着,它冲过来保护它的主人。
丹尼忙着对付这个女人,一时不察,被狸猫先生尖锐的牙齿咬住小臂,丹尼一挥手腕,它便被甩到校场一角。
他看自己的手。两个血窟窿。
可恶的动物!
它身体撞上墙壁,跌到地上,黄褐色的身体缩成一团,摔疼了,可还是要冲过来。丹尼觉得它这样有趣,暂时放过雏,走到角落,狸猫先生浑身毛发竖起,露着尖锐的齿。
他是它的敌人。
丹尼脚尖踢它,它终究怕他,缩成一团迎敌,他揪起它露在外头的尾巴,拽到武器间门边,它只是“呜呜”叫,不敢再咬他。
这是动物的本能,伤过一次,它会记得疼,不敢再犯。只是不知人是否也会有这样的本能。伤过一次,会记得要远离。
至少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没有这种本能。
丹尼开了门,把它甩进去,“砰”的关上。
雏已看准了时机,快速爬起来。
他刚与狸猫先生对峙完,没来得及反应,雏快一步,给了他一记。很准,直击颈部动脉窦。
她力气拿捏的好,相信他会立即昏厥。
丹尼后背中招,身体软下去,雏放倒他,将他挪到一旁,越过他,把关在门后的狸猫先生抱出来。
武器间里弥漫硝烟味道,雏蹲身在缩成一团的狸猫先生面前,它嗅得出她的气味,脑袋抬起,雏望着它的眼,觉得它是想哭了。
她抱起它,护在怀里,“狸猫先生,是不是很疼?”
它呜呜地叫,往她臂弯里钻。
雏往校场大门走去,手一碰到门把,头发就被人被从后面抓住,她隐隐觉得不可思议,可她想,她知道自己身后的是谁。
身后的人按住她的肩膀一转,把她的身体翻过来面对自己:“轻敌的下场,我教过你不止一回。”
雏看看自己怀里的温热动物,再抬头看他:“你别伤害它。”
幼稚!
丹尼无奈,只觉得彼此之间隔着这只畜生,他不喜欢,他替她开了门,将狸猫先生成功地丢了出去。
他把她压在门板上,气息滚热:“医生的报告出来了,你身体机能已经恢复。”
他啄吻她的嘴,味道美好。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可以离开了?”
丹尼耸肩,指尖挑开她的衣领,雏混乱的看着他,听见他说:“你是不是该跟我做个告别?”
“你什么意思?”
他无奈却放肆地盯着她惨白的脸,抚摸她的下巴以及颈项:“你懂的。”
丹尼抱起她一阵翻转,他自己靠着门,抱着雏,将她抱高,她脚尖都离开地面,“来,张嘴。”他说。然后仰起脸,吻她的嘴巴。
这个男人会浓烈的法式长吻,他知道该如何疼她,他问她:“要不要喝点酒?”
她神色凄迷,点头。
“喝什么?”
“烈的。”
他放开她,校场外围有一副酒架,红酒,还剩半瓶,他取过来,她已经拢好了衣服,抱着膝盖坐在搏击场中央。
丹尼挨着她坐。她看他带来的酒,微微不满:“我要烈的。”
他自行喝一口,噙着酒,缠绵地吻她,渡进她口中:“我会让你醉的。”
雏静静躺下,对着天花板。
他却暂时离开,“啪”的一声,周围顿时大亮。丹尼将所有的高感光灯全数打开。光亮的中心,是这个女人。
“喜欢我这样对你么?”
“……”
“睁开眼睛,看着我。”
“……”
“对,睁开……听话。”
“……”
“你看好了?看清楚我是谁了?”
“……”
“还要不要继续?”
“……”
“乖,叫我的名字。”
雏觉得难受,张着嘴呼吸,如同离开水的鱼,濒死。
丹尼的声音充满蛊惑,要拉她进地狱。
雏像是被触及了内脏,连呼吸都维持不下去。想要缩成一团,就如同那只狸猫先生那样,自我保护远离他。
可,他哪肯?他说,声音低沉,柔和,但不容拒绝:“听话,叫我的名字。”
“丹……唔……”
他看着她的眼睛,碧绿色,带着与生俱来的邪气。
“再叫一遍。”
她咬着牙摇头。这次怎么也不肯听他的。
丹尼微笑,她知道自己怎么做,他才会放过自己了,“丹尼……”
他终于肯停下,“大声一点。”
“丹尼。”
他低笑,不动声色。这里亮堂,纤毫毕现,他没有错过她哪怕一丝表情。他看见她绯红的脸。
“宝贝,要进去了……”
他低低地哼。她的头发在这许多月,已经长到过耳,此时汗湿的发尾黏在脸上,黑色如墨的发,衬着脸是象牙白的光。他拨开她额头的发,要看她的眼睛。
她的眼仁儿能看着哪里?
只能是他。
她受不了他的目光,心中混沌一片,分辨不清,只觉得光线刺眼。她拳头抵着她自己的唇,咬着指甲,却不敢移动分毫。
一动,他就要惩罚她。
校场内,加湿器持续工作,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的惊呼到了嘴边变了调:“你……停下……”
他仔细看她,轻笑,目光像是漩涡,卷进她,他问她:“为什么?”
她迷蒙起眼。是啊,为什么?
他们那么……美好……
他看着她:“我的青草,告诉我,舒服吗?”
她只是咬碎了牙齿。
她坐起来,他吻她的鼻尖,那里有一颗汗珠,他细细品尝。他将她抱起来一些,要她低头看他。
“吻我。”
他很清晰的说。
她湿漉漉的眼瞅他,无法判断,如他所言地低下了头,可刚碰到他嘴唇,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在她颈窝里抽着气。
她无法反应,目光懵懂,他的声音是糖衣的毒药,她听着,顿时无力,不由自主。
她感受得到他的视线,他一定望着她,如同望着猎物,美味可口,清新缱绻,他仔细地品尝她。唇印着她肩胛上的肌肤。
雏仿佛看见他的碧色眼珠中渗出的猩红。
他的心跳在她柔软脆生的耳膜上敲击。她原本呜呜地声音哽着喉咙,此刻却没了一点动静,只是僵硬。
丹尼忽然间恐惧。
看不到她的脸,他竟觉得冷。
他将她翻至他身上。
她像是痛苦,看她自己的身体,还有他的。“你,你慢点……”
他支起身子,一边嗅着她的鼻息,带着酒气地,“舒服么?”
雏回答不了,她疼,疼死了。丹尼仰着脸,抱着她的腰。他忍着,语气平静地鼓励:“对……就这样……很好……”
他轻抚她的脸颊。
这么亲密。
她,只属于他。
他的目光,隽永似水,沉静,她眼前雾气一片,恍惚失神间,她仿佛回到了……
那个书香沁心的房间。
“想不想要留下来?”
那个悱恻的午后。
“雏……雏……”
那个生不如此的雨夜。
“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那个混乱的、被毒品啃噬的午间。
“我们一起,活着出去,你,我,一起。”
那个空旷死寂的房间。
“我的雏,离开这里。”
……我的雏,离开这里……
雏觉得自己在发软,无意识地被吞没,无招架之力,可她的灵魂,却不在这里……
丹尼的目光冷下去,不再怜惜,狠狠的,如他一贯所作的那样。
她惊醒,丹尼在她身后,她看不到他,他亦看不到她。
看不到她的泪。
只有一滴,滴落进校场的细藤地板里。
这个她从来流汗、不流泪的地方。
泪痕来不及干涸,丹尼不让她乱动,捏着她下颌,扳过她的脸,吻。
她躲不开他的手,只能伏在他的肩上,可她的目光,不在这里。
不在他身上。丹尼突然脱离,雏蓦然没了支撑,摔倒在地,身上热褪去,速度惊人的快,她已经觉得冷。
她自己爬起来,再回头,丹尼已经穿回了衣裤。
他坐的离她远,静静喝着酒。姿势慵懒,眼神却茫然,隐隐无措。
像失了方向,无助,迷惘。
雏想到道格拉斯对她说过的话:“他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个婴儿?野蛮,不知所谓。可是,婴儿还可以哭,但有的人,心里流泪,流血,你看不看得见?”
她觉得自己看见了。
这么安静,她甚至听见门外,狸猫先生低低的声响,像是在哭,又像在低吼。面前这个男人,拥有壁垒分明的身体,霸道的力量。
可他如同婴儿。可他,不会哭。
也不会和狸猫先生一样,缩成一团,保护它自己。
雏忽然间惶恐,慌张无序,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丹尼身前。
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握着酒杯的手,僵直。
雏不知该说什么,她几乎要伸手触摸,却只是悬停在半空。许久,她收回手。
她告诉自己,她要走。
离开这里。
转身的一瞬她的手腕一紧。
听见他说:“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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