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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啸再一次醒来时,置身在一个非常昏暗脏乱的环境中,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三根手指那么粗的尼龙绳绑住,嘴巴也贴上了粘力十足的胶布,因为被捆的时间太长,双手又被绑在后背位置,长时间供血不足,两条胳膊麻木且肿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眼睛没有被蒙住,还能看到这里的样貌。
是一间他从来都没见过的房子,暗红色的砖头堆砌起来,中间抹着深灰色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外面有很微弱的光亮透进来,有些渗人。
舒啸再成熟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朋友,此时身处危险之中,身体也不停自己使唤,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可他还是拼死忍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讲电话,“我说过了,答应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至于这个孩子在哪里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拿钱走人,不要干涉我!”
女人声音很尖锐,到她在刻意压低,变得有些刺耳。
这个孩子?
舒啸眨了眨哭红的眼睛,背对着那人,他不禁害怕,是说的他吗?
沉了两秒,空气中再一次想起这道扭曲狰狞的嗓音,“拿钱办事是你的工作,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发生了你也跟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果你不怕死就去告诉厉函,看看那个男人是会大度的原谅一个伤害自己儿子的帮凶,还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这句话,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等舒啸意识到的时候,头顶已经笼罩下来一片阴影,他甚至来不及闭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黄梓柔看着他噙满泪水的双眼,露出一个极为阴森骇人的笑容,“你醒了啊。”
舒啸嘴巴被捂住自然是回答不了的,黄梓柔却像是疯魔了一样,蹲下神一把狠狠捏住他的脸颊,“醒了怎么不告诉我,嗯?跟你那个妈妈一样狡猾!”
她长长的指甲划破小娃稚嫩的脸颊,硬生生从白嫩的皮肤上抠出两条血痕,舒啸形容不出来这种疼痛,是从他出生到现在最恐惧恶心的一种疼痛,他的脸像是要被捏开了一样。
饶是这样的疼痛感,换做一般孩子早就大哭,可他却忍着,哪怕眼泪不住的淌下来,就是一声不吭。
这幅隐忍不发的模样像极了舒恬,黄梓柔越看越恨,眼前这张脸渐渐跟舒恬的重叠,被滔天的怒火和妒火充满身体,她早已没了是非观,抬手一巴掌用尽全力扇在了孩子脸上。
‘啪’的一声闷响,光是听动静就知道她用了十足的力气。
舒啸只感觉耳朵连着半边脑袋都在痛,先是麻木的,紧接着便火辣辣的真实的疼起来,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虐待,当即本能的将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
黄梓柔看到他这幅可怜的模样,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反而感受到一阵全所未有的快感。
她起身抬脚不由分说的踹在孩子娇弱的身体上,一下两下还不解气,踢了足足四五下才停下。
“疼吗?难受吗?这都是你妈妈欠我的,你是她儿子就替她还!”黄梓柔近乎咆哮,吐沫星子横飞,整个人都在发疯的边缘游走。
就在此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她终于暂时的放过地上那小小一团,伸手将电话拿出来,来电是一串她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她下意识朝四周环顾了一全,进而直接走到墙边将外面的灯泡拉死。
黑夜是犯罪最好的保护色,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
电话接起,男人森冷的声音像是在冰桶里蹦出来的一样砸在人心头上,“黄梓柔?”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黄梓柔眼底浮现出一抹近乎变态的眷恋神色,“阿函,你终于打给我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是那个负责根本的男人告诉你的吧。”
这个号码没人知道,也不是用身份证注册购买的,想要找到她需要一段时间,唯一能够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快找到自己的原因,就只有那个男人。
她被出卖了,但没关系,意料之中的事情。
“孩子在哪里?”电话那头男人声音很紧绷,一触即发的危险。
这么多年了,黄梓柔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想到自己现在掌握着这份紧张的主导权,她就深深的开心,“孩子啊……”
她借着外面的月光走到孩子身体旁边,看着那趴在布满灰尘地面上的小娃,眼底闪过嗜血的红光,“他就在我身边呢,只不过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了。”
“你把他怎么了?!”厉函声音一下子高了好几度,甚至因为太大声而变得有些嘶哑,他一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攥的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让他接电话!”
黄梓柔睨了一眼舒啸,不为所动,反而很病态的要求着,“让他接电话也不是不行,但是阿函,你态度可不可以好点,我以前求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她敢光天化日将孩子抢走就知道厉函一定会找到自己,她要的不过就是满足自己的欲望和要求,她要这个男人,要他做一切对舒恬做的事情!
厉函在听到这样的请求时,整个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恨不能现在立刻去手刃了那个贱女人,但是没有找到位置,孩子还在她手上,他作为一个父亲不能轻举妄动。
男人两腮因为极力的克制微微张动,脸色铁青,目光阴沉的盯着不远处的茶几面。
长时间听不到回答,黄梓柔呵呵冷笑两声,“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到时候孩子断胳膊断腿……”
“好,我求你!”厉函眉心紧紧皱起,“求你……让孩子接电话。”
“这样怎么能行呢?”黄梓柔根本不满足于此,眼前闪过他亲昵的喊舒恬的样子,“你要喊我老婆,像跟舒恬说话的语气一样对我说话。”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此的要求已经是侮辱,但是他没有选择,只能妥协。
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两个字会对除了舒恬之外的人说,不过就是两个轻飘飘的字,可对于这个无比看中的男人来说无异于是行刑。
厉函抬起一拳狠狠砸在墙上,喉中腥甜,终究松口,“老婆,让我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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