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刻骨铭心,终身难忘的刺骨冰寒,已然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夜晚,浇灭了她生而为女,生而为人,全部的天真。
信赖?她这才明白,谁都不可信。
邻居的大妈好心想要收留她过夜,可是锦家的人便是举着火把排成了而一队长龙前来抓她!
“大妈,我不嫁了,你和他们说我不嫁了,聘礼我还给他们还不行吗?”
段缈缈躲在了大妈家的鸡舍里,而自家的屋子早已经被一众大汉围了起来,门,咚地一声便被踹开了。
“缈缈啊,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还给他们?赶紧走吧!”
大妈心疼她,给她打包了两件衣裳和几个馒头,便让她赶紧逃出段家村,“去哪里都好,别回来了,你那杀千刀的父母会有报应的。”
段缈缈在一片火光中,钻了一堵土墙的狗洞,在喊打喊杀中满身尘土逃离了段家村。
她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她的前路究竟如何,她更不知道。
只是,那个一直带着狗腿子追在她身后的那个锦家家丁她认识。
扬言说要是逮到她了,锦家也不会再要她入门。卖到青楼去,被万人践踏,只等到她赚够了那三万两为止。。。。。。
段缈缈浑身打了个冷颤。
她以为自己忘得快差不多了,可甫一对上这狗腿子的脸,她脑海中的记忆便是如开闸泄洪的奔流,早就冲垮了她的所有防备。
脸色一白,段缈缈本能就感到了畏惧。
无论过了多少年,这阴影,如影随形,根本无法抹掉。
那家丁也是甚为好奇地看着段缈缈。
这姑娘长得很俊,可不知道为何,总好像很面熟。
段缈缈这个名字。。。。。。
“啊!”那家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抬手便指着段缈缈大叫了一声。
葭月看着那个家丁也脸熟,这不是那个八年前被她狠揍了一顿的锦家狗腿子吗?
岁月流淌,她和段缈缈长大了,而这人,却是已经两鬓花白,眼睛也耷拉了下来,老了。
许是那时候她才十二,还未长开,与如今的样貌变化了许多,这人只看着段缈缈,却并未察觉她葭月才是当年狠狠打了他一顿的女孩。
锦七弦一愣,瞧着这诡异的场面立马反应过来。
糟了,看来当年就是这个丁管家带人四处抓段缈缈。
这人与段缈缈和葭月都结下过梁子,她可不是故意让他来蜀山的。老家随便找的人来看她也能这么赶巧了,真是见了鬼了!
锦七弦眼看大事不好,当年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翻出了可不是闹得蜀山上下都不得安生?
况且,那三万两对锦家来说其实不算什么,祖父都快驾鹤西去了,这种事情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
她索性一挥手猛地拍在了那家丁的后颈脖子上,怒道:“啊什么啊?这都是甄秀阁的弟子,如此大呼小叫不懂礼貌。
便是那红衣服的也是我的同门,我这做主子的可以吆五喝六,你个奴才也敢大呼小叫了?杵着干嘛?还不快下山去?”
锦小姐一叉腰,扬起下巴摆着大小姐的威风。
那家丁揉着自己的脑袋,连忙不住点头。不过,他阴冷的眸子扫过段缈缈,没错,这丫头虽然长了个子,脸也长开了,可是,她还是当年那个骗了锦御园三万两雪花银的贱丫头!
他为了这个贱丫头,当年还被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娃娃教训了一顿,磕掉了门前的大牙,回去后只能镶了一颗黑乎乎瓷牙,被人笑到了现在。如此一想,便是满肚子的怨气和恨意。
怎么,当年的贱丫头摇身一变还成了什么蜀山门的侠女了?
呵呵,那人朝着锦七弦揖了揖,转身却在眼底掠过狠厉。虽一过八年,可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
这死丫头和御锦园之间的旧账,该也是要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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