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熏醒过来的时候,胸口像是被利刃绞过一般刺痛,之前魔力触动‘摄魂’的瞬间,空气里急剧扭曲的波动仿佛快要把他扯成碎片,一阵突然袭来的黑暗之后,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挣扎着坐起来,野良熏擦了擦嘴角,把喉咙里残留的淤血往下咽了咽。眯起眼睛不急不缓地看着周围笼罩在阳光和绿荫里的木屋。
他所处的地方是位于兰斯洛帝国边境的一处森林,隔着葬月钟楼那仿佛山脉一样拔地而起的银灰建筑,他现在所处的地域正是兰斯洛帝国最贫乏的一个小镇,塞伊。
他抬起头,窗外遥远的地方是一道狭长的蓝紫色光晕,看起来就像彼此互相交替的星光,坐在床上,野良熏脸色苍白的沉默着,一动不动。他抬起手,摩挲着挂在脖颈的项链。
当他自懂事的时候,这枚项链就像是他的父母一直陪伴着他。
“吱——”
木屋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几分慵懒意味的阳光从门外照了进来。
缓慢摇曳的绿地上,红发女孩朝着野良熏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她的脚步轻盈而悠缓,带着一股阳光的单纯气息。
夏幽儿抬起那张少女特有的脸庞望着野良熏,她的肌肤像是早晨露水打湿的花瓣一般娇嫩而美好,表情上充满了明媚的笑容。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野良熏,略带害羞地说,“那个,你感觉好点了吗......哦,我......我叫夏幽儿,那天我看你漂在海里,受了很重的伤,所......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野良熏没有回答,他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动,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缠裹在身上的乳白色绷带,仿佛夏幽儿根本没有出现过。
而从小独自长大的夏幽儿也习惯了他人的不屑和鄙夷,哪怕在塞伊镇她也经常被那些同龄的孩子欺负,对于野良熏的冷漠,夏幽儿倒是也不在意,“那个,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吃些东西吧,我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你,你就将就些吧。”
说完,一盘用粗糙石木盛着的米饭被静静的端在了野良熏的面前。
野良熏慢慢地转过脸来,看着面前目光里满是关心的少女,他冷漠的脸上,表情稍微温和了些,“你平常也都吃这些吗?”
夏幽儿一愣,一股委屈从心里升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吞吐不清的字眼,“嗯......这些都是镇子上的大伙一起种的,每家每户都有分成。”
野良熏半眯起眼睛,瞥了眼已经见底的米桶。他想,这个小女孩根本就不会撒谎,既然是一个镇子上的人一起种的,而且都有分成,为什么她家的米会这么少?
而这个时候,野良熏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深深的目光看着夏幽儿,两人看上去就像是被撂在角落的木偶,“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
夏幽儿对上了野良熏的眸子,脸刷地一下红了,有点儿尴尬的点了点头,“嗯......其实我是被镇上的人捡回来的,不过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却不怎么记得了,不过我一直把塞伊镇当成我的家。”
难怪了,野良熏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种真实被陪伴着的温暖的感觉,究竟是一句期盼的戏言,还是一句没有人会知道的心话,他自己也得不出答案,因为夏幽儿的‘家’就是这个空荡荡的木屋,除了他以外,没有人会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走出塞伊镇?如果我说的没错,你在这里一直被人排挤吧。与其一个人忍气吞声的受苦,还不如走出这片天地去寻找属于你的人生。”野良熏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在了窗外的天空上。
夏幽儿咬紧嘴唇,没有回答。
“你和我......很像......”野良熏那张淡漠英俊的面容上,目光微微有些黯淡,仿佛寒夜冷空中两颗闪烁光晕的星辰。
【三天后.兰斯洛帝国.边境塞伊】
野良熏挪动着脚步,翩然飞起的落叶在周围的山崖上来回拂动,听着那如乱雷般离国境线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迅速地朝前方飞掠而去,清秀的眉毛厌恶地皱起。
天空,流星从天空上飞快地坠落地面,青靛色光芒被风吹散消失之后,野良熏冷峻的身影从光芒里走出来,走在如汪海般的骑兵面前,他并没有回头。
甩出双手,空气里突然出现一整片巨大的露水交织成的幕布,在塞伊,密布的森林和阳光使这里拥有一片原始森林的环境,四处的雨露随手可揭,双手一动,空气里突然出现的雨露嘶嘶作响地朝着骑兵们射去,但是这些雨露还没来得及触击到骑兵们的身体,就仿佛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般轰然一震,全部淋到了地面上,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坑洞,带着悻悻土味的白烟从地上蒸发而出。
野良熏半眯起眼睛,只听见“咔嚓咔嚓”无数锐利的摩擦声瞬时响起,站在他对面的骑士们忽然全身结满了坚硬的冰块,整个人从马匹上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你们的王,难道没教过你们基本的礼仪吗?在别国边境处为虎作伥,是欺负我们兰斯洛帝国无人看守吗?”野良熏慢慢地转过脸来,看着面前静驾在幽驹上的奥汀帝国将领,他刀锋般冷漠的嘴唇动了动。
“不就是一个魔导士而已,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而且你也就只是杀了一群没用的喽啰!就趁现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嚣张一段时间吧。”楚觉傲气地冷笑着。
“你的看法,我不在乎。我只要求你把夏幽儿给还回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哪怕你是奥汀帝国的将领,也无关紧要!”野良熏冲到楚觉的面前,按着他的肩膀,脸上是一种宛若深海般沉默而冰冷的死寂和深邃。
楚觉咬着牙,仿佛星晕般英气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恨意,他不明白野良熏为什么会那么在乎被自己绑走的女孩儿,同时他也为野良熏应声而来的速度感到震惊。
但是楚觉现在没工夫管这些,他伸出手朝着前面树阴下的马车指划,满脸惨白地看着野良熏,“我已经告诉你她在哪儿了,所以你不能杀我。而且我也是奥汀帝国的三皇子楚觉, 如果你敢杀我,我父皇绝对会把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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