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力度亦是恰好,锦绣放下手中酒杯,开口应声“进”
“嘎吱”一声,门应声而开,而挂着一张笑脸的骆萧却是瞬间带起了屋子里的气氛,却见他先是理了理衣衫,继而小大人似的拱了拱手,极有风度“二位哥哥远归,小弟来晚,还请原谅则个”
锦绣笑了,楚柯莞尔,东皇璟亦是弯了眼睛,笑出了一口白牙“来来来,萧哥儿,你坐到我身边与我挨着,咱们兄弟俩也好说说话”
骆萧欣然颔首,两个古灵精怪的半大少年就这样凑在了一起不时低头嘀嘀咕咕。反而是骆玉这个妹妹,一举一动更为沉稳,在无殇与他二人打过招呼之后,小丫头这才挤在锦绣身边坐下,小脸上一派满足之色。
“出征之事已经定下”无殇手中端着锦绣递过来的茶水,眼中满是温柔可说出去的话却略显艰涩。
“不再等等?”锦绣抬手给后来的三位舀着汤水,虽然手下依旧沉稳,可眸色却微微闪了闪。
无殇转头望向锦绣,星眸里尽是情丝缠绕“不等了,不能总是让你付出,我总得做些什么”
无殇的声音是东皇璟和楚柯都没见过的柔和,虽是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可还是很受用,毕竟自己的亲人被如此珍视,那就比什么都强,东皇璟和骆萧相视一笑,颇有几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只是有些贼兮兮的。
“即墨可还好?”对于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锦绣却还是记得很清楚。
无殇喝汤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轻叹一声“还好,你也知道,他独喜爱那些奇淫巧技,天下之乱,都干扰不到他”见此,锦绣却是点了点头,不再提了。
“君逸说让我代他给你二人告个罪,这几日他都会宿在宫中,所以,这接风宴”这次无殇却是举杯朝着东皇璟和楚柯二人敬道,语气更是甚为温和,倒是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无妨、无妨”东皇璟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楚柯亦是温和点头附和“只是我却是怎没有想到,皇位之争竟是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历史上,哪一次皇位更迭不染鲜血。”
锦绣与骆玉对视了一眼,眼里净是笑意,这皇位更迭快是快,但要说是滴血不沾那简直就是笑话,只是这种煞风景的话还是不必说了。
“如此顺利就不说了,北大哥你竟是转身又要打回去,果不愧是百姓们心心念念的战神”东皇璟的称赞虽有吹捧之意,但眸色却是极为认真。
“说来,怕是再没机会看到北大哥大杀四方了,我和表哥此去,再想出来,怕是难了”
少年的声音里有哀怨也有些蠢蠢欲动,看的锦绣失笑的同时也有些心疼“你还年幼,近两年只需巩固水土,教化万民,种植粮食便可,律令需要因地制宜,修改是有必要的,此事短期难成,莫急,千万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听姐姐的”东皇璟笑了,眉眼弯弯,白牙一排恍如稚子一般,却是看的锦绣越发心疼,而就在这时,门扉却是在匆匆敲响之后,被人从外面推开,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顾以笙的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有些事情把我绊住了,来的晚了,还请恕罪”顾以笙匆匆理了理衣衫,继而便诚意十足的抱拳致歉,这情形却是说不出的熟悉。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楚柯摆了摆手,亲自给顾以笙倒上了一杯酒,倒是真有几分兄友弟恭的味道。
锦绣却是有些好奇,所以在顾以笙接过酒杯抿了一口之后,便开口道“可是有什么事儿?”
顾以笙闻言,唇角泛起苦笑“是有,就是墨家那档子事儿”说起这个,顾以笙便有些气愤,再次拿起酒杯的时候已经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下没用锦绣催促,顾以笙便自己开口道“听钱叔说,前些日子帝都那样儿,大家都缩着脑袋过日子,这两天,墨家又开始蹦跶起来,虽说锦绣你早就安排人护着星辰家里,可到底架不住他们磨人,哎,这几次三番的”
即便是顾以笙说的含糊,锦绣依旧能想象的出当时的情景来“此事得看星辰的意思,你再去跟他沟通沟通”
说着,锦绣端起碗吞了一口饭“可以再问问钱叔,若是他有意,有间可以继续做大,分他一成干股并无不可,我记得,钱叔也想重立门庭来着,如今虽然每月领的月钱不少,但是想要在帝都觅得一处称心宅邸怕是没有多少剩余”
这大事一去,小事便有些前赴后继,但是生活还得需要充实,所以总是离不开这些小事,几个人吃过了饭菜,又转到了火锅,铜炉里沸水翻腾,鸳鸯锅中,一乳白一红艳,一骨香甘美,一辛香辣味,不说上手吃,便是看上一眼,都十分的赏心悦目。
东皇璟这个半大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辛辣的火锅里涮着肉片吃的满头大汗却仍旧没有放下手,学的一手功夫如今都用在了这上面,单看那一双筷子耍的上下翻飞的模样,就不难猜测,他如今的功夫比之从前定然更上一层楼。
“此去,别的都好说,唯有这吃食,总是觉得有心无力”东皇璟长叹一口气,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的去看锦绣的表情“我会不会饿瘦啊”
他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所以尽管他耍宝,但仍旧没有人接话,只是看着他偷偷的笑,唯有楚柯,满脸的哭笑不得。
“你放心吧,不会短了你吃的,你们走时,我还有东西给你们准备,若是还想要什么,只管说就是”锦绣颇有深意的看了东皇璟几眼,脸上满是宠溺,却到底还是张口答应了下来。
无殇亦是笑着坐在那儿看热闹,只是还是接着锦绣的话头道“你们干脆和我一起走好了,也就这两日了,觉得如何?”
无殇说起这个,锦绣面色虽然不变,可是一双凤眸却有些涣散,显然是出神想什么去了,无人注意到的右手,更是有节奏的虚空敲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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