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见花纤纤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眼底也流露出一丝诧异。想不到尊上为了不让花姑娘内疚,竟然完全将事情隐瞒了下来。
“花姑娘,半个月前你与尊上在众仙眼前失控!仙帝大怒,命妖寒仙子严惩你,原本你是要受三十六针锥骨针再打回凡间的,结果尊上及时赶到,替你受了那余下的三十五针锥骨针,并破天荒地求妖寒仙子放过你,几番讨价还价才让你仅仅是囚于养仙池静思己过。”
“月非夜替我受了三十五针锥骨针,还替我开口向妖寒仙子求情?”花纤纤口里的烤鸡腿直接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可以想象,那一针就能让人痛不欲生的锥骨针,月非夜足足承受了三十五针!可见翌日他见自己的时候,是瞒着何等严重的伤势。
后来,在自己误会他和妖寒仙子是一丘之貉的时候,他还送还自己天山百花扇,教自己口诀,命人关心自己的饮食喜好。点点滴滴似五子棋上原本不起眼的棋子,细看之下竟然不知不觉连城了一线。
花纤纤这才后知后觉地地发现,他竟然是对自己好的……
一时间,所有对月非夜的怨恨都化作了绳索,一层层缠紧花纤纤的心脏。所有对月非夜的无礼诅咒都化作了飞刀,一片片刮开花纤纤的面颊。
感动、愧疚、心疼……
从没亏欠过谁的花纤纤第一次食不下咽,坐立难安起来。
“月非夜……师傅他的伤,现在应该好了吧?”花纤纤犹豫着问,“我身上受过一针,隔天就好了,眼下都过了半个月……师傅的伤是不是应该好了?”
“你的伤是尊上用了夜月宫仅剩的愈骨丸治好的,那颗愈骨丸还是上次尊上战退魔军的嘉奖,再也没有第二颗!那三十五针针锥骨针,虽不能让尊上损毁仙骨,但也足以叫尊上伤经断骨,耗损大半修为,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痊愈的。”
“要一年半载?这麽久啊!那万一魔军再次来袭怎么办?”
花纤纤紧张的站起来。一想到仙魔大战时那个残忍的魔君生漠,她就忍不住浑身一颤。除了月非夜,恐怕还真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
这时,安青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不瞒花姑娘,魔君确实又下了战书,说是三日后要再战永安门!尊上今日开始已经闭门谢客,专心疗伤修炼,我都怕尊上会操之过急导致走火入魔啊……”
“疗伤修炼?”
花纤纤眼中一亮,紧抓安青的胳膊:“快!让师傅来养仙池,这里的池水是最佳的疗伤圣药,我的血就可以助他修炼,如此不出三日,师傅一定能恢复!”
听到花纤纤的提议,安青立刻面露欣喜,当即赞同点头。
约莫着半个时辰之后,月非夜便出现在了花纤纤的眼前。
依旧是那一身如雪的长袍,三千墨发不扎不束,飘逸地垂在身后。只是这一次见面,月非夜比从前要憔悴虚弱了许多,看花纤纤的眼神也要温柔了几分。甚至在这眼神中,花纤纤还感觉到了一丝局促。
他竟然不知如何面对自己?
“给你吸,只要留我一条命就行。”花纤纤递过自己的胳膊,露出纤细的手腕。
月非夜微微一怔,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花纤纤的皓腕处。犹如一个看到糖果的小孩,眼中不自觉流露出贪婪和渴望的神情。他现在确实非常需要花纤纤的血!不论是外界形势,还是他内在的生理需求都在压迫着他的神经,逼他失去理智。
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儿,月非夜便大手一伸,将花纤纤直接揽到了怀中。一低头便噙住了花纤纤的手腕,尖尖的犬牙瞬间扎透莹薄的皮肤,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处流入月非夜的口中。
手腕处立刻传来一阵刺痛,血液的流失,很快让花纤纤苍白了小脸。与之相反的是月非夜愈加精神焕发的面容,不多会儿,就看见他的身上隐隐绽放出光华。
这厮竟然在养仙池池水和花纤纤血液的双重供养下,马上就要进阶到仙圣的境界!
原本已经想要喊停的花纤纤只能强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咬着牙继续坚持。只要月非夜挺过了这一关,魔君就再也不能奈他如何。这也就算是自己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往后,师徒之情,应该就没有这么令人牵缠纠葛了。
“嗡……”
如钟鼎长鸣般的声音从月非夜的体内发出。就快要昏厥的花纤纤勉强提起一丝力气,抬眸去看。
养仙池之上,月非夜一身金光,凌空盘腿,闭目沉寂的模样就像是完全睡着了一样。花纤纤不敢打扰,也没有力气去打扰,只摁住手腕上的血口便无力的仰靠在了养仙池边。
“呵呵呵……”一阵尖细的笑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花纤纤心中一紧,突然有种极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看见竹滢仙子出现在了跟前。
她先是抬头看了看入定状态的月非夜,又低头看了看气息微弱的花纤纤。很快便看见一丝恨意闪过她的眼眸。紧跟着,就看她一改往日的柔弱,恶狠狠地拽起花纤纤,像丢垃圾一般地远远抛开。
原本就浑身无力的花纤纤,更加像要散架一样,痛的倒抽一口凉气,冷汗直冒。
“你想要干什么?”
“哼,我要干什么?怎么不问问你都干了什么!你这个害人精!你害得尊上身受重伤不说,现在又来演苦情戏,怎么,你指望等尊上大功告成之后让你名正言顺的做夜月宫女主人?呸!我不会让你得如愿以偿的,尊上是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的。”
“是你的,不是你的,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不想欠人情罢了,你费不着……”
不等花纤纤的话说完,竹滢已经状如癫狂,浑身像雨后春笋一般地抽出数十条坚韧锋利的枝条,每一根都张牙舞爪地朝花纤纤甩来。不断抽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顷刻间,一道道血口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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