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曾想,只是随意的一场踏青出游,会游戏出这一夜的惊心动魄,这一宿的悲欢离合。好在风雨雷电之后,这一切又归为了平静。
“你说那媚姬真的会是帝君的姨祖母吗?”一向喜欢八卦的西门尹,眼下是又不见安生了。
“西门!你在私塾上夫子的课时,就不大用心听,到现在你这毛病许是一点都没有变啊!你没听媚姬说嘛?她不是!再说帝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姨祖母?”南宫昭攀着西门尹的肩头交头接耳。
“可那最后一句,你猜媚姬跟帝君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你当真以为她会说出帝君祖母的下落?指不定她见都未见过,看我们帝君心善,就以此为幌子诱他上前!要不帝君怎会受那一击?”南宫昭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西门尹却像似想到了什么,犀利的目光像一下临空而出的利剑,直直投射到了一直不曾言语的敖孓身上。“敖大人,你倒解释与我们听听,你那上前拦住我的九截鞭是何意思?”
敖孓瞟去一眼,又瞟了回来,冷冷的道了一句让西门尹有些咬牙切齿话:“这么有深意的因由,即便说与你听,你也不会明白!”
西门尹拽着南宫昭,像搬出救兵指望他能替他说句公道话。北慕言却重重的一拍南宫昭的肩膀,将他正欲主持公道的话活生生的激了回去:“哎呀!在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我那府上的忘情草可是被这媚姬盗了去?不想刚才斗的火热,竟然把这重要的一事给忘了!”
“北大人分析的有些道理,我也觉得那媚姬的可能性最大,想想这青丘在你我功力之上,盗取忘情草之后,未留下蛛丝马迹的除了媚姬还能有谁?可是,眼下可好,死无对证了!”西门尹和南宫昭也认真的思索起来。
听几位大人在这边叨叨,沉默多时的东方归雪许是觉得太吵吵,只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止了大家的聒噪:“盗那忘情草的不是媚姬,另有旁人!”
众人有些惊叹,也有些疑惑,无不感叹他们帝君的洞察之力,他是如何知道不是媚姬盗的?看来帝君心中早有盘算,只是大家猜不透而已。
“帝君心中可有眉目?”
眉目?东方归雪微驻了足:“没有。感觉而已!”
三位大人有些汗颜,相互之间觑了觑,一个像似正欲舒畅一下的喷嚏被憋了回去,一个低头闷闷的“哦“了一声,只有西门尹最会说话的回了一句:“帝君的感觉十八九都是准的!”
一语之后,东方归雪继续闷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着,殷小雪也在他身后悄不作声的默默跟着。
敖孓走在这两人的身后,看着殷小雪头顶那随着脚步一颠一簸而上下起伏的那戳招摇的卷毛,有些出神。
他顺着北慕言的话想着,这青丘能从北大人府上不动声色盗走忘情之草的人,必定功力在他北大人之上,这人若是青丘之外的人,那便不好寻找了,若是青丘之内的人,那除了已经死去的媚姬,那就剩下这三位大人和东方归雪了。他也曾经怀疑过媚姬,她虽在功力和所有条件之上,都符合了盗取的条件,可媚姬这般专情的主,到死都要死在东方启明那张脸的怀里,她又有何理由去盗那会让人遗失情谊的忘情之草呢?那除了媚姬,眼前的西门和南宫二人功力与北慕言不分上下,且依照他俩的性子,不给北慕言留下点线索,恐怕反倒有些为难他们了。
那……
敖孓摇了摇扇子:难道是他北慕言监守自盗?可他那愣头愣脑的木颜样子,估计很难想出这么费尽思量的点子。那难道是东方归雪?他一介帝君,盗那药草作甚?他想要?直接找那月佬要不就成了?难不成月佬连这点面子他都不卖他吗?他原本思忖一圈,到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可是这晚的夜里,他却知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她殷小雪竟然也是十尾,而且她竟然悄无声息的坐熄了媚姬的魅心之火,能生出十尾的又能灭了此火的人功力势必不差。莫非……难道会是她?可她那顾头不顾尾的样子也并非像似世外高人。
他匆忙着步伐,任这些是非因果在脑海中飞快的旋转着。“咚”未顾及面前,撞上一个身影,谁人如此大胆,挡他敖大人的去路?算了,他现在远不及龙太子时威风,这般招摇的性子,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他本想讪讪笑笑,从旁绕开,不想映入眼帘的却又是那戳高高翘起的卷毛。
“敖——孓——”殷小雪攥紧了拳头。
呃……她现在居然直呼了他的姓名!好歹之前一直唤他做敖大人。这让他有些不大适应。
“前面有人你没看见吗?”殷小雪咋呼着。
“没看见。”敖孓能这么认真的回答,全是因为他确实没看见,看见还能撞上去?他是这么无趣的人吗?虽然他确实是这么无趣的人。不过这次是个例外。他专注的看着殷小雪的脸,怎么也没办法把这张像极了小仙娥的脸与那盗取药草之事联系在一起。
不过转念又一想,她小仙娥当初不也盗了天帝的玲珑宝珠吗?这张脸连玲珑宝珠都敢盗,一颗颗小小药草又算得了什么?自己差点就大意了,这世界太容易被外表所迷惑,这媚姬和白欲尘不是个典型的例子吗?何况是在青丘。所以断然是不能被殷小雪这副容貌所蛊惑了。
等等,这容貌……
敖孓怔忡一下,想到那白欲尘与东方归雪的帝祖父如出一辙的脸,他不禁被自己眼前所想吓了一跳——莫不是你殷小雪的容貌也是谁人给你绘的一张皮面?
他有些惊愕的伸手,揪了揪这张正瞠视着他的脸,又扯了扯她这面上的皮,嗯~很光滑,很细腻!有些红润,还有一些——怨气!
随着殷小雪又一声咆哮,敖孓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他不是惊诧于殷小雪的反映,而是惊诧于,这个皮面居然是真的,完全不是人为而造的。
行走在前面的三位大人和东方归雪回转过头来,也惊诧的望向这在身后喋喋不休半天的二人,等待着他俩的回应。
“啪!”敖孓一扇子挥下去,拍在殷小雪的头上,将他那一直有些在意,纠结着是否需要上前帮她将它摁倒的卷毛拍了下去,一脸阳光和善朝着前面回首的众人嬉笑道:“小雪还真是可爱呢!不就头上掉了个毛毛虫至于吓成这样吗?”
众人见殷小雪这大呼小叫的,确实太过大惊小怪,遂纷纷扭转回了头。
敖孓收了扇子,见那压倒的卷毛还是顽强的又跳了起来,不仅卷毛跳了起来,顶着卷毛的殷小雪也跟着跳了起来,他不禁感叹着她这卷毛的威力是有多大,居然能把人也提溜着带动起来,又不禁震惊于古人的智慧,造出了“怒发冲冠”这一词。原来这一词是这么个意思。
殷小雪的脸上,一阵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暗征兆。
她那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人生教条,唆使着她终于爆发了,她挥出一掌重重的朝着敖孓煽去!
却被他一把攫在了半道上。
敖孓龇着牙,以高她一头的优势睥睨着她:“你这一巴掌下去,要是把嘴打歪了,我可不保证它日后不漏风!”
殷小雪为显得自己不那么劣势,踮着脚尖,昂起了脖子,一副我才不怕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毫不示弱的回道:“它要是真的漏风我才欢喜!”
敖孓哼了一声,轻蔑的笑道:“是吗?”
这表情,像似在叫嚣,那你试试!
殷小雪恐他其中有诈,他本就是心思繁复的狡诈之人,但凡与他交锋,必定是要多一个心眼儿。不过他既然狡诈,这句话也有可能只是他用来诈她一诈的!思前想后一番,殷小雪觉得他这三番四次的戏弄自己,这口恶气要是不出,属实有些咽不下去。遂,只听得那“啪”的又一声响起,她的另一只手掌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面上。
他瞠目结舌的怔忡着,她自己也被这响亮的一声吓的一惊。
殷小雪她果真不是一般的人啊,竟然有这般的胆子,敢把巴掌拍在这青丘多少人艳羡的脸上!
敖孓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这只“罪恶”之手,双手被束的殷小雪被敖孓牢牢的控制住,他那一红一蓝的眼里,发出噬人的寒光,少顷之后,冷冷的笑了一声,瞪着殷小雪提高了音调道:“你们可知这殷小雪是什么吗?……”
他的话还未完全出口,便被一张唇封住了。
那面面相觑的两人,双眼里映射出彼此都惊慌愣怔的表情。殷小雪有些后悔自己这匆忙未经过大脑而直接付诸于行动的举止,委实不是什么良策。
不过这也纯属是无奈之举,敖孓这前半句话一出,她便想起自己是为十尾之事只他敖孓一人知道,眼下他势必是攥着自己这个把柄,所以变得越发肆无忌惮的狂放了。
她踮起的脚尖有些费力,见东方归雪与几位大人尚未听到这一语,算是稍稍宽了心,匆忙羞赧着脸企图将他推开,可是自己的双手明明被他攥的紧紧的,挣脱不得,而眼下,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对她一贯恶语相向的人,却顺势俯下身,吻的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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