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回国,范仲南只停留了两天。
纵然有千般不舍,江心朵也只能含着泪与他别离。
他走了之后,许久不见的杨容容终于有时间过来找她。
看着江心朵那涨起的肚皮,杨容容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朵朵,你最近胃口是不是特别好?”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最多就是16周的身孕,可她整个人看起来明显是大了一圈,特别是肚子的隆起最明显,感觉都有20周的模样……
“我真的胖得很离谱,是不是?”江心朵看着好友震惊的表情就明白了,幽幽地问道。
“咳咳,哪个孕妇都这样的嘛,别想太多,最主要是我干儿子健健康康就行了。”杨容容安慰道。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虽然她是有些介意自己胖得离谱,但一想到只要宝宝可以健健康康的那她就算再胖就又如何呢?
“你最近怎么样?”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思老是在体重上打转,江心朵转移了话题。
“快要被操死了。”杨容容伸手拍拍自己的一边脸,“没看到我瘦了吗?”
又要修学分,又要去公司学习,比她以前兼职几份工作时还累。当然,最主要的是在老爸身边学习真的是不能掉以轻心,要不然一定会被魏霞雨那个假惺惺的女人落井下石。
还好,她虽然不是商学院出身的,但胜在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又有一颗顽强不息的心,再难的工作也渐渐地上手。
她已经决定考商学研究院了,所以,她能抽空出来真的是不易。
“工作开心吗?”江心朵托着圆润的下巴盯着好友,虽然瘦了不少,不过,她整个人却是神采奕奕,眼神闪亮,没有丝毫的疲态。
“我一想到姓魏的母女俩那吃瘪的表情就特别的开心。想要瓜分杨氏,也要看我同不同意。”爹地她没有办法替妈咪守住,但是杨家的产业有妈咪一半的功劳,所以,她一定会牢牢守住,不让别人瓜去半分。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再辛苦,也值得。”她杨容容会怕辛苦吗?她冷哼一声。
“那我只能精神支持你了。”她现在大着肚子,又不能出门,除了精神支持,大概也是什么也没法做了。
“安啦。有你精神支持已经不错。对了,范先生真要把你关在家里到宝宝出生啊?”
江心朵把手放在肚子上,“就算现在让我出门,我又能去哪里?走路都要像企鹅了。”
话音刚落,最近已经有了胎动迹象的肚子忽地动了一下,让江心朵‘呀’了一声,然后满脸笑意盈盈道:“宝宝踢了我一脚。”
从来没有亲身感受过胎动的杨容容情绪激动的冲了过来,“我也要跟宝宝打招呼。”
江心朵笑着把好友的手放到了刚才宝宝踢了一脚的地方,可是,过了好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杨容容懊恼极了,“喂,小家伙,你也太不给干妈面子了吧?来,动一动嘛?”
可惜,肚子里的小家伙却非常的不给面子,一直安安静静地没再动,杨容容只能收回了手。
“知道是干儿子还是干女儿了吗?”
“不知道。等这个星期检查就可以知道宝宝性别了,不过,我想还是不要知道了,给自己留个悬念也好。”反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她与他的孩子啊。
“可我想要小正太啊。范先生呢?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没问他,不过,应该都还好吧?”她看不出来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但是可以肯定,他爱他们的孩子。
“范先生最近是不是也很忙?很少回来探监?”
“他前天才回英国啦。”探什么监?他工作一直这么忙好吗?刚结婚的时候,他们最久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在杨容容接到杨父的电话,说让她回去一起去参加个商业晚宴后,她才离开。
杨容容前脚才走,真真就从绿萝园那边过来,与江心朵一起到花园去散散步。
而此时,范氏财团伦敦总部,一年一度的董事会议刚刚开始。
豪华、严肃而寂静的会场,除了主席座与另一个新增加的席位是空的,所有与会人员全都到齐。
范仲南坐在离主席台左边第一个位置上,神情冷静淡定,其它的董事及列席人员也安静地等待着。
大概五分钟之后,一身正装的范仁敬与另一个身材高大,大概五十出头的男人一同走了进来。
掌声同时响起来。
范仁敬领着人走到了主席台前隆重地介绍了他的身份,澳洲三大财团之一的美林集团董事局主席次子沃尔先生,也就是范氏财团最新加入的董事。
范仲南在脑海中速度归纳出美林集团所有转投资及营业项目,范仁敬想要进军澳洲市场?沃尔曾经在澳洲某市担任过市长,手上拥有不少政治资源可供利用。
但是范氏要进军澳洲——
范仲南想起了之前法国rj与江氏建设在澳洲的开发案,难不成也与美林集团有关吗?
在众人皆表示了对沃尔的欢迎之后,范仲南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连与沃尔握手时都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随后会议在范仁敬的示意下正式开始。
虽然从事实上来讲,大部分财团的董事长只是一种荣誉性职务,就像皇室或是‘精神领袖’一样,拥有无尊荣的地位却从来不说有份量的话,在公司内的实质地位并非举足轻重。
尤其是在资产特别巨大股权分散的跨国财团,各大股东及行政人员的关系非常复杂,董事长只是一个德高望得,用来维持局面的职位罢了,除了招开董事会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权力,而核心权力集中在首席执行官身上,有时甚至召开董事会都是应总裁或首席执行官的要求。
但范仁敬确是个强大的董事会主席,他手里拥有着整个范氏真正的生杀大权,这种大权来自他掌握着的绝大多数股份及几十年来经营的人脉及威信。
就算这些年他对外公布把权力下放给范仲南这个全球执行总裁,但事实仍旧是他在掌握及主导着整个财团,整个董事会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
所以,这一场会议中,明年所有的重大收购及对外投资事项虽然都是范仲南在决议,但都没有触到范仁敬的底限,所以,他仍旧扮演着聆听者的身份。
会议结束之后,示意众人先行离开后,整个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范仁敬及范仲南。
当会议室的门被合上后,范仲南双手交叉放桌面上,望着范仁敬,“你还想证明什么?”
竟然把手上百分之三的股份卖给别人,他下的本真是够大的。
“听说那个女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你打算一直不让我知道?”
范仁敬却直接问起了江心朵怀孕的事。
当初,他要求他结婚,目的就是想要一个更听话的继承人,条件是他把他手中持有的股份划一半到他的名下。
但他现在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却从来没跟他提过半分。他倒是想看看他想怎么做。
“没必要。”范仲南淡淡道。
“没必要?”范仁敬食指轻敲桌面,“你打算放弃范氏的继承权?”
“我没说过。”
“我的条件没更改过。”
“就算我生一个继承人给你又如何?”他真要换掉他让他来,至少也得等十几年再说。
“祸害遗千年,我想,我再活个二十年不是问题,你就不必替我担心。”
“那我就祝你长命百岁了!”范仲南从位置上起来直接往门外走去。
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范仁敬眯了眯眼,“你的脾气不应该那么倔……当年……”
而是像他一样识实务,对吧?
范仲南走出去,把门合上,隔绝了所有不想听到的话。
——
范仲南没料到他刚回到办公室不到五分钟,范仁敬竟然拄着拐杖前来。
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头继续看着翻着手中的宗卷。
那是一份关于境外转投资的分析评估案,不是范氏的,而是他自己的个人投资。没有什么比钱滚钱的股票炒作更容易赚进财富,当然,亏损亦然。
范仁敬知道如果他不先开口,他一定会跟自己这样耗下去,他径自走到沙发坐了下来,门外的秘书正好端着沏好的上等茶叶进来。
他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茶,而范仲南也不理会他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范仁敬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飘着细雨的天空淡然开口:“如果你不肯把那个孩子给我,还有一个折衷的办法。”
范仲南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他,但是捏着宗卷的手紧了紧,眼神微变,这老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范仁敬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往下道:“沃尔有一个独生女,一直对你很感兴趣……”
所以,他会把手中百分之三的股份释放出去给沃尔,不是没有目的。除了牵制他,大概是想谈更大的利益合作吧?
听话的继承人,他想要,更大的权势与利益,他更想要。
这可天下,可有这么好占的便宜呢?
范婉媛那边他没指望了,现在是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你别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他淡然地提醒他。
“结婚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没打算离婚。”
“两个选择,一,确定孩子的性别,把孩子给我;二,孩子我可以不要,你离婚后跟美林的千金结婚。”
“可能让你失望了,这两个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范仲南放下手中的宗卷,打开抽屉,拿出许久未抽的烟,点上后抽了两口吐出浓浓的烟圈后才慢条斯理道。
“除非你放弃范氏的继承权。”
“你可以试试现在就去公布取消我的继承权。”范仲南仍旧无动于衷道。如果他真的是那么软弱无能任人摆布的话,范仁敬根本不必威协他就都会做个听话的傀儡。
“你以为我对你没有办法?”范仁敬口气很轻,望着天空的眼神却变得阴狠。
他知道他有办法,有手段,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主,他在等他还会出什么招。
“我等着你的办法。”
范仁敬转身,从落地窗那边走过来,深深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办公桌后面,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的范仲南一眼后,挺着依然挺直的背脊离开他的办公室。
当厚重的门关上时,范仲南气恼地按掉手中的烟,拨下内线,对方才按下接听,他马上命令道:“季哲,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是。”那边的季哲应声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马上从特助室来到了他面前。
“boss?”季哲看着boss明显不爽的脸色,心下有些疑惑。
不会是今天的董事会议不顺利吧?
“rj那边情况如何?”范仲南低声询问道。
“夏威夷巨额投资案已经宣告失败。”
“他们投了多少?”
“六十九亿美金。”
他们犯了极期重要的失误,那座小岛的海底五百米处是一座活火山,可惜他们知道得太晚,购买土地及机械设备花掉的近七十亿已经打了水漂。
“有寻求银行支持?”
“有,法国那边的银行通知我有没有兴趣投资。要不要收线?”
“嗯。收线。”
“我马上去办。”得到命令的季哲马上转身出去了。
吩咐完这些事后,范仲南整个人往后躺在大皮椅里,闭上眼。
忽然,他好想她……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连看都不必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那是她亲手设定的铃声。
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眼带笑意地看着屏幕上两人在莫斯科相拥着拍下的亲密照片,听着那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却没打算马上接。
一直到铃声快要断时,他才按下接听键,软软糯糯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让他心底所有的阴郁都荡然无存。
“你在忙吗?”已经洗好澡回到床上的江心朵舒服的靠在床头,一手拿着电话线,一手轻抚着肚皮问道。
“刚忙完。”范仲南闭上眼,享受着两人每天短暂而温馨的通话时间。“小家伙有没有不听话?”
“没有啦。很乖。”一说到宝宝,江心朵抚着肚皮的动作更是轻柔了,想到今天与容容的谈话,她顺口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下次检查,就可以知道孩子的性别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好好计量。
“真的吗?”江心朵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男人的‘都好’似乎都带着一种敷衍的态度。
“当然是真的。”他的女孩越来越喜欢跟他较真了。
“要是我生了个女儿呢?”
“没关系。”生个像她一样美得惊人的女儿更好,不过,在女儿出生后,他肯定也可以开始准备一个连的护卫队了。
“你会不会要我再第二个?”
“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他没有重男轻女这种观念。
“那如果我生第二个还是女儿呢?”
“都好。”
“你会不会让我一直生到有儿子为止?”
范仲南睁开眼,因为她的话而哑然失笑,她这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得不到答案的江心朵有些心急了,“不会真的要一直生吧?”
这次,范仲南直接笑出声,低沉的笑透过电波清晰地传入江心朵的耳朵里。
这深浓的笑意明明没有任何的恶意,可江心朵却委屈地红了眼,声音也变得哽咽,“我才不要做你生孩子的工具……”
听出她委屈得快要哭了,范仲南终于止住了笑,“我没有要你做生孩子的工具。”
“那你还笑……”
好吧,笑也是他的错。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叹了口气,“朵朵,只要你为我生的,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
“真的吗?”得到他如此肯定的话后,她所有的委屈就已烟消云散了。
“真的。”
“我想你了!”她嘟着嘴向他倾诉着那怎么也藏不住的思念。
“我也是。”他低哑地回应着她。可是,这几天他根本没有办法分身乏术。
爱情,原来来得如此简单。
而思念,却是如此,如此地磨人。
——
法国。
杨容容一肚子气地从下塌的饭店里跑了出去。
这次与父亲一同到法国出差,杨德昌自然带着陆祈安,杨容容对于他与姓魏霞雨订婚的事情已经平静地接受,与陆祈安一起出差,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等她到了法国下机后,才发现那个姓魏的女人竟然提前一天来了,一脸娇羞的笑到机场来接机。
她呕得差一点想马上订回国的机票,偏偏她老爸说这些出差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不让她走。
好,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忍,从机场一路上与陆祈安打情骂俏演恩爱,她也忍。可是,回到下塌的饭店,到餐厅用餐的时候,他们竟然在她面前上演你一口我一口的戏码,还有意无意地问起她与洛斯怎么样了,真是够了!
她的私生活与他们何干?
偏偏她老头竟然还被那个死白莲花哄得晕头转向,开口询问她与洛斯的事。
她一气之下,扔下餐具跑了出来,连大衣外套也没有来得及拿。
接近二月份的法国,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刚才呆在暖气十足的室内根本没有感觉外面有多冷,可是,当她仅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配着牛仔裤走在下着细雨的法国街头时,那股冷嗖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是,她就是不想回饭店看到那个讨厌至极的女人。
于是,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一直往前走。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天上下着雨,陌生的街头,陌生的面孔——
她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认识她,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凄凉与疼痛慢慢地涌了出来,越来越强烈,让她鼻头发酸,眼眶发热,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走得累了,不想走了,干脆整个人在地上蹲了下来,把冻得没有知觉的脸埋进了膝盖里,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溢出——
哭吧,哭吧,反正在这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头,没有人认识她,这么想着,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全然的释放出来——
她哭得很大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到最后终于抽抽泣泣地停下来时,抬起哭得发红的双眼才发现,她的眼前是一双站得笔直的男人的长腿——
难道是浪漫的法国男人看她一个人女孩子在路边哭得太凄惨了,所以来一次英雄救美吗?会不会是个帅得让人流口水的法国美男子?
她的视线顺着男人笔直的长腿往上移,在看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时,她惊讶得忘记了要开口说话。
姓季的男人,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她惊讶的神情及那哭得红通通的双眼,季哲在心中叹了口气,蹲下来,一手拿着伞,一手从口袋里抽出白色手帕,细细地擦拭那张被冻得发紫的小脸蛋,一下又一下——
明明知道她讨厌他,不想跟他有牵扯,但是刚下了车准备入住酒店的时候看到她从里面冲出来,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在细雨中,他连checkin也顾不上了,拿了伞就追了上来。
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他,却没有上前叫住她,撑着伞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一直到她蹲到地上哭了起来,他才撑着伞帮她挡雨。
她哭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从来不知道,一向又凶又辣,又傲娇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也会有哭得这么凄凉的一天。
那悲痛空寂的哭声,像是雨点打落伞面一般,一声声地敲在他心上,陌生的心疼涌上来,让他怎么也走不开。
明明就是讨厌这个人的,每次她最狼狈难堪的时候总是被他遇上,可是,此时他的温柔却却让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看着他擦掉她脸上的泪水,雨水,还有鼻涕水——
多久,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温柔了?
她以为自己要强得不需要任何人的呵护,可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在这样一个下着雨的巴黎大街上,他为她撑伞,为她拭泪的举动却让她觉得自己仍旧是需要有个人关心的。
他的眼神温柔,动作更温柔,就连声音也是温柔得让人心醉,“不要再淋雨了,会感冒。”
听到他那句话,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竟然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看到她竟然又哭,而且是睁着一双大眼朝他无声的落泪,季哲心中那股疼揪得更紧了,也不管是不是还在下雨,他扔掉手中的大伞,张开双臂把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在寒冷的异国他乡,杨容容被这忽来的温柔暖了一颗心,也不管这个给她温暖的人是她曾经最讨厌的人,她就这样窝在他怀中,再次哭得声嘶力竭,天昏地暗,好像,全世界最委屈的人就是她——
杨容容不记得她是怎么与他回到他所在酒店的套房得,等她清醒过来时,她与他已经进了热气腾腾的浴室。
他动手替她脱掉身上的毛衣,牛仔裤,还有贴心内衣裤——
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睁着一双哭得很累的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镜已经摘了一下来,一张没有任何装饰的清俊面孔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同样被雨水打湿的还有他的黑发,黑色的长外套,灰黑色的毛衣及黑色的毛呢长裤。
这个男人,一身简单的黑色衬得他整个人清俊尔雅,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竟也是这般气度不凡?
或许,是她以前从未用真正的目光去看待他整个人?
她朝他伸出手,在他惊讶与不解的目光中,把他的长外套给顺利地剥了下来,率性地扔到地上,然后继续把他毛衣从头顶顺利脱下来,一样扔到地上,再然后,她的手伸向了他的皮带时,终于被回过神的男人一把用力地抓住了——
季哲的呼吸沉重,声音低哑:“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自制力再好,面对一个全裸且身材火爆的女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与她,不仅仅是有过一次那种关系——
他想要她,可是,事后她伤人的态度让他迟疑了——
那些伤人的话,他不想再听了。更何况,她不是跟洛斯在交往吗?还是因为洛斯这段时间陪父亲去美国后他们分手了?
因为分手了,所以才会想与他——
想到这里,季哲原本热气腾腾的血液冷了一半,他闭上眼沉声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他指的是洛斯吗?杨容容看着他有些阴沉的五官,他是不是也是有些在意她与洛斯的关系?
可是,他身边不是一样有个柔情似水的女友吗?
“我知道你是谁!”她给了他这样的个答案,然后,手上一个技巧的用力,就松开了他抓住她手腕的男性大手。
这一次,季哲更是吃惊,这个女人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就松掉他的手劲?
而在他惊讶的瞬间,杨容容已经把他的衬衫从皮带中拉出来,皮带扣也在她的巧手中嗒地打开,然后被抽了出来,再度惨遭丢到地上的命运——
“杨容容——”他一张白皙的俊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哭够了的女人这是要强暴他吗?
“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不要我?”她的双手揪着他胸口的衬衫,眼神紧紧的与他交缠着,语气却是再认真不过。
他要她,很想要她!
拒绝的话,他说不出口!
“我不想介入你跟洛斯之间。”他在做最后的争扎。
他与洛斯认识许久,关系还不错,让他背着他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他不能,也不该。
“那你有女朋友吗?”
如果他是介意这一点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澄清她与洛斯的关系的。前提是,她也要确认他是不是背着别的女人劈腿。
他有没有女朋友,她会介意吗?
“没有。”他给了她答案。
她露出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甜蜜的笑容,恢复血色的红唇轻启,“我也没有男朋友。”
然后,在他震惊不已的眼神,她踮起脚尖,主动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黏在他身上,那滑腻的肌肤触感让他血液奔腾。
她在他的耳边呼着气,“季哲,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试试看。”
她一个女孩子都已经鼓着勇气说要与他一起试试了,那他这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季哲把一手扶着她的纤细的后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这是在向我提交往的要求吗?”
“可以吗?”她再度嫣然一笑,后面却还有但书,“不过,我希望我们的交往暂时不要公开,可以吗?”
不公开的交往,应该叫什么?地下情?
可是,在她如花的笑靥里,他仍旧答应了,“好——”
‘好’字话音刚落,他的吻也落到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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