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游鸿离觉得自己变得格外敏感,时常警觉周边与他靠近的人,他的潜意识里,觉得那些人带有敌意,而光线的明暗变化,一忽使他不安,一忽使他懒惰。他取出灵镜,反复地审视着自己的模样,灵镜就像一面镜子,真实地反映出游鸿离此刻的心情,或猜疑或愁眉不展。
花花若无其事地呆在房间里,游鸿离痴痴地注视着它,观察他的动静。肚子咕噜噜喊叫的时候,游鸿离赶紧补充了点食物,之后困倦地思索着今后的生活。
他不愿接听任何电话,总是有电话铃声莫名其妙地响起,似乎,游鸿离觉得现在的独居生活非常符合他的心态,他逃避着猥琐的现实。花花像个陪伴着游鸿离的伙伴,至于有朝一天把花花归还给它的主人的想法,彻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游鸿离似乎失踪了。
游鸿离走在喧嚣的人群里,穿着各色衣服的人群熙熙攘攘,行也匆匆,去也匆匆,都在为生活奔波着。游鸿离的眼睛不停地盯着周围细微的变化,哪个人面色温和,哪个人长相凶悍,哪个人敦实谦逊,哪个人狰狞暴戾,都尽收他的眼底。他的耳朵像声波一样敏锐地觉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大街上他一个人都不认识,随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他被疏离了。
旁边的一个穿花外套、提着菜篮子的大婶好奇地盯着游鸿离看,她一定是觉得这人有些神经过敏。要知道,现在很多的人都患有都市综合症和抑郁病。游鸿离只是提防着她,但却没有任何要冒犯的意思。
啪——,游鸿离忽然感觉到他的左肩,被重重地击打了一下。
他意识到危险来临,急忙闪在了一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击打他的人。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以前我们在宏东科技公司时可是最要好的哥们!”那人带着嬉皮笑脸的疑问,他很奇怪游鸿离居然用不太友善的眼光瞪着他。
游鸿离想起来了,他叫魏洪亮,是个非常慷慨的人,做事情从来没有什么心眼。
“哦,是你呀。”游鸿离点了点头,下意识里仍然对他有所警觉。
“想起来了?才多少天不见,你就变得健忘了。”魏洪亮笑着又去拍打游鸿离的肩膀,游鸿离立刻闪开了。
魏洪亮脸上的表情十分错愕。
“你今天没有上班呀?最近混得怎样呀?”
“我刚辞职……”游鸿离不好意思。
魏洪亮提高嗓门:“那样最好不过了,去我的公司吧,哥们罩着你,出门靠朋友嘛!”
游鸿离表情显得错乱,生硬地说道:“不需要。”
魏洪亮笑嘻嘻地说道:“哥们想拉你一把,一块做事情吧。”
游鸿离未做答复,匆忙走开了。
只剩下魏洪亮在大街上久久伫立,茫然若失。
游鸿离刻意去避开人群,他的脑子里闪现着各种怪诞的念头,电影中哈利·贝瑞的猫女形象跃然于眼前,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艺术感。返回鑫源公寓的时候,他敏锐地发觉后面有几只野猫在跟踪他,游鸿离脸上带着轻蔑的坏笑,用眼睛嗔视着它们:“就是群不死心的野猫,其志可嘉,胆小如鼠。”回到家里,游鸿离急不可待地把灵镜翻了出来,仿佛是一件贴身的宝物,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他侧眼看了一下,花花时不时跑到窗台边向外窥探,似乎在憧憬外面无拘无束的生活。
游鸿离把灵镜揣在怀里,眉宇间有些得意,嘴里还在念叨着发一笔横财,然后讨个漂亮贤惠的老婆,在这个大都市里买上一套带院子的房子,给花花也弄个小窝。
数起人类关于猫的创作,有很多种。比如游鸿离小时候很有名的动画剧《黑猫警长》、《猫和老鼠》,到了大学时候游鸿离知道百老汇有名的音乐剧《猫》,那是韦伯的代表作,同时他还创作了《歌剧魅影》,以及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和爱伦坡的《黑猫》,再到近来的电影《猫女》诸多等等。游鸿离掐一掐指头能数到十来个,很多时候他觉得猫是全世界最充满灵异性的动物。
猫的特点是警觉和敏捷,猫步舒展轻盈,很有艺术感。猫时常垫起前脚蹑起后脚,当脚步从空中下落的时候,猫咪厚实的肉垫几乎可以缓冲掉所有的重量,高超的平衡感使得它们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游鸿离在电脑上飞快地浏览网页,不断检索有关猫的一切资料。花花在一边冷眼旁观,摆弄着百般姿态,或坐或立,喵喵地叫个不停。窗玻璃外面,依然有几只野猫在鬼鬼祟祟地监视着屋内的动静,它们的瞳孔里发出了一道道凶悍的光芒,游鸿离上前一阵斥咄,那些野猫非常迅速地沿着窗棱攀了下去。
这里夜里,游鸿离睡得很香,进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梦境中。
游鸿离梦见他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大陆,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繁衍着各种各样的猫群,而他自己则变成了一只黑猫,和花花一起在他们的领地上自由自在地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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