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规定,与皇后大婚,就如此的奢华浪费?”上官晨看着椒房殿外重新用银殊桐油髹饰的墙壁,不由皱眉道。
刘公公躬身道:“自先皇之后……自很久前,就有了这个规矩。”
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掌嘴,这圣上的皇权是从先皇手里夺来的,自己说了句先皇,不是在触怒圣上吗?
上官晨却也懒得跟他咬文嚼字,寒冷的目光定格在那鎏金色的大红墙壁,冷冷丢下一句:“以后废除这项规矩!”
“遵命!”刘公公恭敬回答。
等真正踏入了椒房殿后,专属于帝皇的那些琐碎规矩,更加让上官晨头疼,他本想早点将洞房入了,早点还可以歇息,现在可好,一连串的礼节,让他肚子里的怒火,险些爆发出来。
“到底有完没完,不过是结婚,封后,需要这么麻烦!”在诸多臣子敬酒之后,上官晨再也不想应对,将酒盏打翻在桌上,凶狠的说了出来。
主持婚礼的臣子立即躬身上前,将那酒盏扶起,认真的说道:“圣上,仅剩最后一项了。”
“是什么!”上官晨怒气稍减,凝声道。
“喝交杯酒!”
彭媛媛坐在一旁,面色红润,她自然不会以为上官晨发火,是因为不愿与自己大婚,这时,她主动拿起酒盏,为上官晨斟了一杯酒,笑道:“圣上,喝过交杯酒,我们便为结发夫妻,自当情比金坚,白头到老。”
上官晨面色阴沉,但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也不好拒绝,只能接过那杯醇酒,与彭媛媛喝过了交杯酒。
他权当与自己喝交杯酒的人,是他心目当中不可替代的花容容!
“圣上,现在便可进入洞房了。”
彭媛媛俏脸微红,随即被人盖上红盖头,慢慢的离开了,而上官晨则是稍等片刻,前往椒房殿,也就是所谓的洞房了。
他心头愤懑,却也没办法发泄,只能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但在他的心中,却悄然计划着什么。
片刻之后。
坐在龙凤喜床上,上官晨暗暗等待着什么,有许多下人进进出出,给他们送来长寿面,上官晨有些不耐烦了,便对着那些下人喝道:“朕累了,要休息,你们快些出去吧!”
被蒙住盖头的彭媛媛心中一喜,还以为这是上官晨迫不及待想与自己享用男女鱼欢之乐,也跟着吩咐道:“行了,圣上说了,让你们下去,便不要停留在此。”
“遵命,奴婢告退。”
几名丫鬟也都纷纷出了内殿,现在,在这温馨的空间之中,只剩下上官晨与彭媛媛两个人。
他看了一眼身着红色睡袍的彭媛媛,心中不免叹息,若坐在这里的人是花容容,那该有多好?
“圣上,您过来坐。”彭媛媛唇齿微张,腻声说道。
上官晨没有拒绝,轻轻的坐了过去,但他始终都没有掀开那个红盖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皇后,你对朕的感情,真就如你所说,至深至坚?”
彭媛媛身子滞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是了,难不成圣上您怀疑臣妾还作假不成?”
话音刚落,她忽然又调侃一般的加了句:“若是作假,臣妾何必扶持圣上走到当今这个位子?”
这话语之中,似是在提醒自己,是她彭媛媛的益助,自己才能够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这正是上官晨的逆鳞!
自己成就帝位,却令本该成为皇后的人,最终苦守寝宫,还在封后的前一晚,被病痛折磨,那种自责,让他瞬间转化为对彭媛媛的不满,全都倾泻出来。
“彭媛媛,我劝告你,这种话,你还是收在心里较好,我为帝,你为后,这其中,便有个身份卑微,若你再如此盛气凌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彭媛媛哪里会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会给上官晨带来这么大的恼怒,她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也顾不上红盖头掉落,就这么叩首下来,声音连连颤抖:“圣上,臣妾并非故意,还望圣上饶恕!”
“罢了!”
上官晨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眼前一亮,心生一计,“你怎么连红盖头都给弄掉了,难道你不明白,在皇室的规矩中,红盖头是由皇帝来掀开的吗!”
“臣妾这就戴上。”彭媛媛也确是慌了,抓紧将红盖头捡起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朕早已没心情了,你早些休息,朕出去走走。”上官晨趁机说道,这就要往外走。
彭媛媛手里还拿着红盖头,尴尬无比的跪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等上官晨快要离开寝宫的时候,她才堪堪反应过来,抓紧说道:“圣上,臣妾陪您吧。”
“不必!”上官晨摆摆手,快步离开了椒房殿。
“圣上!”彭媛媛目瞪口呆,自己大概是历史上第一个在新婚之夜,连皇帝都留不住的皇后吧?
片刻之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郁的仇恨。
“李嬷嬷。”彭媛媛叫了一句,等李嬷嬷进了寝宫后,她狠狠说道,“跟上圣上,看看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在上官晨出了椒房殿后,李嬷嬷心中就好奇不已,现在听到彭媛媛这么说,自是猜测出了什么,作揖之后,立即跟了上去。
夜已深。
花容容却不肯入睡,她执拗的坐在窗边,脸上尽是愁闷。
这是他与皇后的大婚之日,却成了自己的心痛之时。
胸中隐隐作痛,心如刀割,她本以为,当上官晨与彭媛媛大婚成为事实之后,自己便能够坦然接受,但现在她才真正明白,白天那已经麻木的疼痛,再一次被夜里的孤寂戳破,她现在像是行走在荒漠里面,周围是虚无,是空旷,是永无休止的寂寞与孤独。
她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僵硬坐着,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衫。
短暂之后,她的衣衫就被手心里的冷汗浸湿。
想着想着,花容容的眼眶之中,也忍不住流出晶莹的泪珠。
她正陪着自己心中的那缕思念独自爱上,忽然间,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又是夜晚?
不由之间,她想起昨夜与上官晨的私会,竟生出一个幻想,难道正在敲门的人,是上官晨么?
这个荒诞不羁的念头,在她的心中一旦成形,便无法消散,可她却没有开门的意思,因为她也害怕,当门打开的一刹那,美好的幻想,终究破碎,那种冲击,是她现在难以接受的!
不管外面的人是谁,就多敲一会儿,让自己能在这种幻想中,多沉浸一会儿吧。
不自觉的,花容容闭上了双眼,在这急促的敲门声中,她的心却越来越平静,正在她等着敲门声消失的时候,忽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容容,你在里面吗?”
她的身体,如遭雷击。
与此同时,李嬷嬷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椒房殿之中,她的神色阴晴不定,尤其是说到圣上在大婚之日,竟跑去了花容容的寝宫,更是大幅渲染,添了不少莫须有的东西!
彭媛媛听在耳中,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啪!她狠狠的敲打在桌子上,脸上全是愤恨,“实在是太过分了,难道他忘了,没有我,他去哪里做这个皇帝?”
“皇后娘娘,您不要太激动,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如何才能够拆散圣上与花容容!”李嬷嬷皱着眉头说道。
在这后宫之中,李嬷嬷是个老嬷嬷了,各路妃嫔都见识过,却也没见过花容容这等魅力奇大的女人,竟能够引的圣上在与皇后的新婚之夜,跑去与她厮混!
“那花容容,根本就是狐臊媚气的妖精!”李嬷嬷狠狠的说了一句。
彭媛媛想了想,狰狞稍微褪去,她慢慢的坐下来,有些郁闷的说道:“我也想拆散他们两人,可自从上官晨还做王爷的时候,就与花容容情投意合,两人的感情,不是我能干预的。”
“那您无法干预,就让第四个人去干预好了。”李嬷嬷沉思片刻,心生一计,“皇后娘娘,您想,如果我们将那花容容与另外的男人捉奸在床,不论圣上对那狐狸精再欢喜,也不可能宠着她吧。”
“你说的有那么些道理。”彭媛媛沉吟道。
“这件事,让老奴去办吧,皇后娘娘,今日是您荣登皇后大位的好日子,别让那个狐狸精败坏了兴致,您早些休息,老奴先行告退。”
无奈的叹息一声,彭媛媛点头道:“你先去吧,我自会休息。”
等李嬷嬷离开之后,彭媛媛的眼神突然就阴冷下来,她看着窗外那美丽的月光,心中说不出的愤懑,自言自语:“花容容,你等着,我自会让你尝到被陷害的滋味!”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花容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甚至于,她又睁眼闭眼往复了好几次,就为了看看,站在眼前的上官晨,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的脑海了,犹如惊雷炸开,一下就没了思绪,甚至连思考的能力都没了,就这么呆滞的站在那儿,看着眼前的人。
“傻容容,看到我,至于这么惊讶吗?”上官晨失笑说道,之前他一个人行走在夜色中,像是孤独的幽魂,只有在看到了花容容之后,才像是找到了归宿,心里的孤冷,一瞬间就消散不见了。
只有花容容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尽管花容容心性沉稳,可这个时候,还是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她抓住上官晨的手,拉着他进了屋子,刚一开口,却又有些埋怨:“你这不是坏了规矩吗,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你跟皇后……”
还没说完,上官晨就将她拥入了怀中,尽情的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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