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设在北裘君王养心殿旁,距离御花园不远,走几步路便到。
今日北裘皇后生辰,借着生辰拉拢北裘势力的各国使者纷纷到场。
现下昭阳殿是男人的战场,随行的女人则被安排到另外的场地。
戚司辽忽然拉紧胡鸾飞的手,眸光划过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上方独自喝闷酒却时不时偷望他们的戚司礼身上,“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记得警醒着些,若有大事,记得差人告知我,别一个人硬扛着。”
他话里的意思像是提醒她什么,戚司礼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她抬了抬酒杯,然后一口饮尽。
戚司礼是大乾国主,又与北裘交好,位置仅在北裘君王左侧,右侧则是皇后的位置。
但是此刻,昭阳殿没有女眷,胡鸾飞要离开,向戚司辽微微福了福身,“你万事小心应对,别让戚司礼带沟里去了。”
“知道。”临别时,两人的指尖还紧紧地缠在一起。
假装没瞧见他眼底的火热,胡鸾飞低垂着脑袋,随宫人们离去。
轿撵已候在门口,各国女眷也已经坐在轿撵上陆陆续续前往指定的地方。
胡鸾飞上了轿,一路跟了去。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前方不远有个尖细的嗓音喊:“各国公主妃嫔到!”
接着一个个宫人过来扶住各国女眷的手,一路进了御花园。
十几名各国已到,北裘后宫的嫔妃们也陆陆续续地到了,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肃然无声。
只听得密密的脚步声,皇后已被宫女们簇拥着坐上主位。
众人井然有序的跪下请安,口中整整齐齐地说:“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头戴金制凤凰展翅,穿一身绛红色金银丝凤凰云纹朝服,气度沉静雍容。
皇后笑容可掬地说:“各位姐妹都起来吧!”
宫人引着各国公主向皇后行叩拜大礼。皇后受了礼,又吩咐宫人收下各国公主赠送的礼物,再安排入座。
轮到胡鸾飞时,皇后见她轻纱掩面,不由得轻蹙眉头。皇后微微一垂目,首领太监道:“请大乾战王妃以真容面见皇后娘娘。”
胡鸾飞“唔”一声,犹豫半会儿才道:“昨儿个伤着,还请娘娘见谅。”
皇后体贴道:“无妨。日后能见面的次数还多,不急于一时。”
首领太监安排她坐在席间末端。
皇后说:“今日本宫生辰,诸位皇子过来给本宫庆贺,也好和各位公主见见。”
胡鸾飞飞快地扫一眼刚踏进御花园的轩辕御卿,两人视线相撞,蓦地停顿一会儿。
诸位皇子乃是人中龙凤,各有各的特色。太子气宇轩昂,二皇子玉树临风,三皇子风流倜傥,最小的皇子也才七八岁左右,也学得哥哥们的做派,看起来相当稳重。
皇子们见过皇后,便起身站在自家母妃身后。
北裘暂时只有两位公主,年纪比小皇子还小,乳母带她们行过礼之后,便交还给了她们的母妃。
皇后有一子一女,嫡子为太子,最小的公主也才五岁,和皇后一样,生得一副好皮囊。
轩辕御卿的面相随他母妃,仔细看来,他母妃身上有一种超出凡尘的沉静之感,不像是久居深宫的妃嫔,给人一种青灯伴古佛的既视感。
后来听皇后介绍,轩辕御卿的母妃乃是德贵妃,摄六宫事,与贤妃淑妃共同打理后宫。
德贵妃衣饰素得清雅,果然是丽质天成,不作打扮也不是常人可以媲美的。
但胡鸾飞总觉得德贵妃的面相好眼熟。
“近来,听说卿儿的百善堂里新进一批绝好的洗面奶,有这回事?”皇后问起时,轩辕御卿一直盯着胡鸾飞看。
本就心惊胆慑的她,面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扭过头假装看向四方。
皇后等了些时候,轩辕御卿还未回话,跟着几人同时望向他,再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向胡鸾飞。
刹那间,仿佛万箭齐发,胡鸾飞恨不得当场找个钻进去。
“卿儿可与战王妃相识?”出声的是德贵妃。
轩辕御卿“恩”了一声,并且走到皇后跟前,恭恭敬敬道:“母后,不瞒您说,战王妃出手的东西,可比儿臣赠送的洗面奶要好上许多。”
“哦?”皇后扫了胡鸾飞一眼:“本宫可得瞧瞧那护肤品是个什么宝贝了。”
胡鸾飞也不敢说话,只拘谨地坐着,心里不断暗骂轩辕御卿多管闲事。
过不了一会儿,皇后试完护肤品,发觉真能掩盖些许瑕疵且遇水不掉后,又笑着说:“战王妃的东西果然极好,姐妹们来瞧瞧,这玩意涂上手后,感觉好滑好水嫩。”
胡鸾飞微微一笑,只说:“皇后娘娘不嫌弃,那套护肤品就有了价值。”
皇后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问她:“最近新出的?”
“是的,还未正式售卖。若娘娘喜欢,可差二皇子再来我家拿多几套。”忽而想起什么,又立马改口:“各位娘娘各位公主殿下也可叫二皇子帮忙带货。”
女子爱美是天性。
胡鸾飞抛出橄榄枝,原先就打着主意来的公主们,这下可算找着由头接近北裘皇子们了。
南岐公主笑着说明来意,“与其经过二皇子的手才能拿到,不如就在战王妃这儿讨个好,可愿?”
胡鸾飞心中说着“不愿”,嘴上却道:“公主若是喜欢,本妃随时欢迎。”
忽听得皇后笑着问:“太子和卿儿也不小了,不如趁此机会和公主们走动走动?”
胡鸾飞立刻接话:“二皇子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皇后娘娘和德贵妃娘娘得多催催才行。”
皇后与德贵妃互觑了眼。
皇后来回打量两个适婚年纪的皇子,道:“父皇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妻妾成群了。”
德贵妃道:“臣妾还记得咱们皇上最喜欢胡婕妤,若她还在,指不定也封妃了。”
在场的妃嫔脸色俱是微微一变,德贵妃轻声一笑:“好好的日子说起这个做什么,都怪我,怪我。”
皇后和蔼地说:“本宫也记得,胡婕妤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容貌上更与妹妹相似,皇上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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