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子殊见他不答,试探问,“只是,你就那般确定,陛下一定会同意你的所请么?”
宗旸挑眉抬眼,目光与席子殊的目光对上,她不见半分不好意思,没有寻常闺秀的羞怯。
宗旸明明知道,问的就是陛下会不会允婚。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如今却要一次娶了二人,任谁都会思量七皇子哪里来的胆量,又有什么底气认为此事可成呢。
沉默了好一会,宗旸伸手将席子殊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温热,盖在自己手背上被暖意包裹着。
继而,耳畔传来宗旸温和的声音,“双双,我心悦你,你是我唯一不想退步的。”
宗旸的话一字字打击这席子殊的心,老实说,自己的心更软了。早在观澜堂他向父亲求娶时就已经有些动摇了。
他若坚信,大可以等着旨意到了,席家不得不就范。他能亲来解释一番,可见真的将自己放在心上。
上一世,她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在宗迟心里是有些位置的,人最可怕的便是不自知,错误的估算让她选错了人。
上一世死前仁王该是知道父亲是宗旸的人,恼羞成怒下,这才与席子沄合计要了自己的命。
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嫁仁王,或不会过的那般委屈。
“你若不弃,我定死生相依。”席子殊开口。
宗旸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先是愣了愣,而是向后怔了怔。
烛光下,席子殊的目光坚定,灼热的让宗旸心里也燃成了一片。
身后阴沉的光线让席子殊的脸变得温柔,宗旸不知道怎得,竟想到外面的那弯明月。
是,她像悬在屋顶的明月,皎洁又带着勇气,能一直悬在半空,散布着银色的微光,让人着迷。
他的心,悬着的一颗心几日了,终于落地了般,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知道“心花怒放”的感受,原来就是这个时候的感觉。
而这种快乐,与席双双有关。
“我,我... ...”宗旸不知道如此说才能全了她这样的话。
席子殊轻笑一下,眼角闪过一抹狡黠,严肃的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助你夺嫡,你助我报仇。”
那颗雀跃的心,当即冷了大半,她说的是盟友之谊,并非男女之情。
宗旸的目光垂了垂,有些黯然,她们二人究竟有多大的恨意,才能让她有如此执念?
她在意仁王,所以才这样恨么?
她要报仇,她的恨为了什么呢?
有多大恨意,就有多大在意,宗旸不想再想下去了,只要再想下去,他的心就如割裂般。
他不敢再劝说,只是马上就下定决心,仿佛就是被她利用,他也愿意先让双双留在自己身边,来日方长终归是日日能见到就好。
看到宗旸的神色变得落寞,席子殊暗笑一声,“你都要让我做妾了,还不准我戏弄你一回?”
言毕,女人就噗嗤的一声笑的更大声了。
外面的巧巧听到自家姑娘笑的欢快,对这个章王殿下的好感莫名增加了几分。
姑娘若是喜欢,那便就是好的。
席子殊一脸傲娇看着眼前愣住的男人,这样的感觉,就像自己在宫宴上听到他要自己做妾一样,也像家人为此事忧虑一样。
她有种“此仇不报枉为我”的感觉,坏心思当即涌上心头想要戏弄宗旸一回。
“你!”
宗旸惊讶只片刻,就明白了,如此也不觉意外了。她是席子殊,那个口蜜腹剑的妖精。
只是看着她笑了会,宗旸的心情舒畅了不少,能在她身边,不设防的说说自己心里的事,就是自己最轻松,最痴恋的事情。
席子殊又为他添了茶水,忍着方才的笑意,“你还未说,为何坚信陛下会同意?”
“陛,陛下大概是想在一众儿子里选一个最合适的,仁王声望太盛,又与三哥相争,陛下这才将出使的差事给了我。陈达的事情一直没有解决,可我思量在京都城外两王相争,波及回使。怎么想我都不信陛下会不知道此事,可是他却始终装聋作哑,何故?”
宗旸说完,心中一沉。
他称他为陛下,而非父皇。从北地回来后,他对那位上位者,心存更多的是恨意。
他明明可以护住自己与母亲,却没有做。任由母亲悲伤离开,多年都不提及那个为自己诞育孩子的女人。
而对她生下的自己,竟是养在贵妃身边,那个始终将母亲当作仇人的女人,林氏。多年来,宗旸像一个仿佛不存的人在活着,只是活着,或是说也只是个“喘气的”罢了。
天家父子,向来没有温情之言,大多掺杂着算计与诡道。
席子殊从他开始说,就发现了,从前他都称父皇,如今却称陛下,他终于还是恨陛下的。
“陛下故意为之?皇子们势力不均,便会引得朝堂风向变化,若是势力均衡,便彼此可以制衡。”席子殊若有所思道。
是了,赈灾一事是陛下的重要政令,怎么会不关注呢?如此说,陛下是要将宗旸拉到夺嫡的漩涡来。
宗旸眯着眼睛看向油灯,“我得去见陛下一次。”话音一毕,他顿了顿,像是在想什么。
“这些年,三哥向来不管事一心修仙,如今突然与二哥剑拔弩张,势头正劲,颇有些鱼死网破的势头,很是奇怪。所以,此时若是再起一个势力,呈三足鼎立之势。”
说着,宗旸将桌上的茶碗挪动,摆出一个三角形的形状,似是代表三方势力。
他解释完,又看回那个让自己着迷的如明月的女孩,只见她没有看自己,怔怔的只是看着桌上的杯盏,茶水在杯盏里荡起水纹来。
“三皇子是自寻死路。”席子殊阴郁的说。
她不是胡说八道,也不是信口雌黄,只是知道三皇子的结局,这才如此说的。
三皇子出现的势头如虹,凐灭的也很快。稍纵即逝般的就失败了,当初陛下恐怕是将三皇子当做了仁王的磨刀石,只是仁王自己不争气。
论及陛下几个皇子,只有三皇子起的高,起的快,跌的也最重。
“双双何有此言?”宗旸不解,依着自己看,如今三哥的势头比起仁王不分伯仲。
如今仁王犯错,三哥的势头竟然还稍胜一筹。他与二哥一般后背都有望族支撑。
只是眼前的的席子殊,坚定的这样说。
这一问,让席子殊收了收目光。
总不能说自己重活一生,知道你们什么结局?他对陛下的恨,似乎又加剧了。
“三皇子的王妃郭氏,是太医院院正之女。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妇人,你要小心些。”席子殊安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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