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内廷司去了人,仁王显王的人始终都不曾出现。”照影凝重的说。
局势越发错综复杂了,宗旸只觉得紧迫。
看着宗旸不语,照影上前一步问,“殿下,可要我潜到狱里看看究竟?”
“不,你不能去。皇宫里有个武艺极高的人,狼音你可记得?”宗旸说着摇摇头,“你若去,恐怕被他察觉。”
如今局势,仁王独大,为保平衡,父皇定会压制他的。
宗旸脑中细细分析。
“莫急,越是着急越会犯错。”宗旸道,“这个武泗,毕竟与我们没有直接联系,是席家发现的,席家也是仁王的亲信,武泗手上都捏着二哥三哥的把柄,着急的是他们。”
宗旸细细分析,胸中波澜稍定了定。
雪停了,寒气逼人。
席家女儿受左庶都尉之女贺菱邀请,一道去了梅园。
梅园一片白雪皑皑,眼前望去矮矮的梅树,还未走近就闻到梅香,沁人心脾。
“若非贺家姐姐邀请,我都没机会来这梅园。”
席子殊说着就挽着贺菱的手臂,这是自己未来的嫂嫂,上一世贺菱独掌左庶都尉府,后来始终未嫁,以一己之力为寒门子女建了学府。
那时候,在席子殊心里贺菱当属京都第一才女。
所谓才学,不能全凭诗词书文是否花团锦簇,要真正做些事情,才算学以致用,当得起众人一片赞许。
她曾在上一世感慨哥哥没能娶了贺菱,如今两家定了腊月初八就办亲,席子殊为哥哥高兴,更觉得这事情没有被算计了去,便是天大的福分。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是席子沄,“真是寒意梅头,惹人怜爱。沄儿谢过贺姐姐了。”
今日她穿着一身藕粉色斗篷,头上簪着一支明黄的绒布簪,看着素雅。与她平日里的装扮不甚相同。
“你果真是京都才女,我心中正想着该如何赞赏这梅园呢,你一句话就说在人心头。”贺菱道,目光投去赞许。
她早就听说过席子沄的事情,如今看有几分机灵,“看来今日来的人,都要是沄儿的手下败将了。”
席子沄内里得意不已,感慨到底是大家女子,说的话倒是受用。
只是这贺菱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居然几次议亲都被退婚,京都中可是大家族都避之不及呢。
这样的女人,估计无人敢要,当面不言背地都会觉得犯煞。
只有席子沛那个不中用的,到头来欢喜的想娶,真是想想都晦气。
“贺姐姐说笑了,京都流言沸沸,我也不能避免。好在来日方长,相处的久了自是知道的。”席子沄委婉谈及,面露委屈神色。
这是说自己黑事假票的事情呢,席子殊听罢后看着贺菱点点头,似是不太懂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贺菱便是自己不打听,她跟前的人也定是将事情说与的,她怎会不知道?
过了片刻,席子殊突然明白。
这是要给席子沄留颜面,好聪明的女子,假装不知道听不懂便是最好的回答。
席子殊感慨自己上一世白活一场,半分没有学到。
要说贺菱没人男人要,她可不信。那些婚事成不了,也定是贺菱瞧不上对方,她这样通透聪慧的女人,自己是个男人都会紧巴巴的想要娶,这样想,一定是席子沛定上辈子得了好造化。
迎面而来的是陈婉盈,隔了好远席子殊差点认不出了。
她一身大红色衣衫格外扎眼,富贵又奢华,离了老远看到贺菱,陈婉盈就赶紧行了礼,“贺家姐姐好,婉盈等了又等,可算等着姐姐了。”
陈婉盈对贺菱倒是恭敬的很,席子沄心中嘀咕。
“劳累你了,进去吧。”贺菱客气说。
正准备走,却见陈婉盈看到席子沄,冷笑嘲讽道,“这不是月阙楼那个才女么?你怎么来了?并未给你下帖子,何况你还是个假的。”
她的嘲笑声马上就脱口而出,又将目光扫到席子殊身上,“还有你,看见你们席家的就烦。”
真是个蠢货,贺菱心中厌烦极了。
“陈婉盈,你莫要欺人太甚了。”席子沄上前质声,她只是怕声音太大,将众人都引来,岂不是没玩没了的闲言碎语。
“婉盈,你这是做什么。”贺菱见她言语不善,赶紧拉住她柔声劝说,“这是贵妃的宴请,你这不是打贵妃的脸么?”
陈婉盈怔了怔,四下看看并无人。
“贺姐姐,你不知道,席子沄惯会矫揉做作,还才女,笑话。”陈婉盈抱怨,从前在远定侯府她是没少上当受辱的。
今日能一雪前耻,好不痛快,真是不骂白不骂!
“婉盈!”贺菱突然提声,言语都是拒绝的意思,“许是你被你爹娘禁足,有件事你还不知道。”
众人听着都糊涂,陈婉盈探看等着回答,贺菱小声说,“我与贺家哥儿少陵议亲,腊月初八我就要嫁到贺家了。”
眼前三人都目瞪口呆。
论说女子婚事,成婚前都是极隐蔽的,若是都知道了,女子都不会主动说及此事。席子沄不禁对这位贺菱有了好感,她是为了自己不受辱才说的。
席子殊也有些奇怪,贺菱此举是为了谁呢?
“贺姐姐,你... ...”陈婉盈是为贺菱不甘的,选来选去,居然选了席家。
怪不得左庶都尉选了席子沛去任职,原来早有痕迹。
“席家妹妹是我叫来的, 婉盈,你若顾及我,便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贺菱说道。
几人沉默了片刻,席子殊见众人尴尬,赶紧开口,“贺姐姐,我们进去吧,别叫人等久了失了体面。”
贺菱点点头,对这个小姑满意的很,真是聪明又会说话。
而后看向陈婉盈,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关切了几句。
只是没想到,那陈婉盈居然很快就缓和了表情,没事人一般,欢欢喜喜的走在前面。
席子沄与席子殊走在后面。
席子沄心中恨极了,从前自己可是远定侯嫡女,如今这嫡女换成了陈婉盈,还敢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
“少陵哥哥要娶的媳妇可真是厉害啊。”席子沄小声议论。
这样厉害的女人,日后入了席家,也不知道与席子殊是不是一条心,她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真是谁都不落下。
席子殊不语。
“都说嫂嫂与小姑是天敌,席家有了贺家着媳妇,双双你可要小心啊。”席子沄又说,“你可玩不了这位嫂嫂,瞧瞧她,也不知说了什么,将陈婉盈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真是多管闲事,席子殊心中嘀咕。
面上还是一副假装听不见的样子,想让大房因为这个贺菱先乱了?真为贺菱感到不值,居然在方才为她说话。
席子沄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听见没?”席子沄不耐烦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她。
席子殊故作委屈,凌乱的回,“什么?怎么了?姐姐?”
看她像是没听到,气的席子沄眼睛都要飞到天上了,狠狠地白了眼她,走快了几步不理席子殊。
上一世她便是那个席子沄说几就深信不疑的性子,未出嫁前与这个姐姐朝夕相处,毫不隐瞒。
真是可笑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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