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府都吓坏了。↙八↙八↙读↙书,.※.o◇
孟君淮托着玉引,眼看她面色发白冷汗直冒,惊得连思绪都不受控制,慌乱地叫人去喊大夫。还在亭中说话的另外几个王爷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惊一跳,自知不便多留便纷纷告辞,留话说如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知会一声。
花厅里的女眷则没有急着告辞,相较于男眷在此时会不方便、不合礼而言,她们则正该是这时留下一尽妯娌情分的时候。
行十二的昌亲王妃一直与玉引交好,这会儿吓得手都是斗的,也顾不得孟君淮还在面前,上前紧握住玉引的手,急道:“嫂嫂?六嫂!”
玉引能听清耳边所有的动静,就是眼前黑得浑身都没力气,还心悸不止。她锁眉静缓了良久才得以睁开眼,见自己正被孟君淮半抱着躺在花园里,即刻就要撑身起来。
“你先别动!”孟君淮的手一紧,“等一等,等大夫先来看看。”
“我没事了,能起来。”玉引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身子有点虚,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不适感,又说,“我回房歇着,叫大夫去正院吧。”
孟君淮想想也好,花园里毕竟冷些,便扶着她起来。玉引站起身又缓缓劲儿,才见几位别的府的王妃全在身边围着,含歉一笑:“让各位见笑了。我许是早上吃得少,气力有些虚,养养就好。今儿招待不周,见笑了。”
“哎,这什么话!”浦郡王妃皱着眉头,“弟妹快去歇着,请大夫好好瞧瞧,若不行,就进宫求皇后娘娘指个御医下来。季节交替时最容易生病,可大意不得!”
“多谢三嫂……”玉引颔首,身形又有点不稳。几位王妃便也不敢再多留,又嘱咐几句,就也各自告了辞。
府里终于安静下来,孟君淮也没让旁人帮忙,自己扶着玉引回了正院。玉引一路上都在纳闷自己都是怎么了,待得回到房中上榻躺下,才发现几个孩子都在身后随着。
和婧跟阿祚阿祐跟着她回来不奇怪,但是阿礼也在。
“阿礼?”她招招手让他过来,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阿礼紧张得小脸都绷紧了,嘴唇打着颤看看她,又看看孟君淮,然后小声承诺:“母妃,我不给您惹麻烦了。”
他觉得,母妃刚才帮他们拉架之后突然就晕过去了……可能是被他气的?!
玉引听完这话怔了怔才大致猜到他何出此言,噗嗤一笑:“没事啊,跟你没关系,是母妃自己身子不舒服。”
阿礼轻松了点,又不太相信地眨眼打量打量她:“真的?”
“真的,你别担心。”玉引牵过他的手拍了拍,“你去跟弟弟们玩去,母妃没事。”
但阿礼想了想,摇了头:“不要,我陪母妃,看看母妃怎么了。弟弟们也应该留下陪母妃,不能这会儿去玩。”
阿礼好懂事!
玉引被他感动到了,于是也不再劝,吩咐琥珀去端几样点心来,让几个孩子边吃边等大夫。
没过多久,大夫赶到。
乍闻王妃晕厥的事大夫也吓坏了,一点都不敢大意地把能想到的全问了一遍,又上前仔仔细细地切了脉。玉引紧张的看着他,只见他沉吟片刻后,神色微变……
“……大夫?”玉引心弦一紧,大夫又静了一会儿之后,迟疑道:“王妃,您这个月的月事……准吗?”
“……”这话一问出来,玉引和孟君淮之间荡起一股诡异的安寂。
她滞了滞,愕然道:“大夫这么问,难不成……”
“嗯……”大夫点点头,“从脉象上来看,王妃您这是……喜脉啊!”
玉引彻底蒙住。
几个围坐在桌边吃东西的孩子也蒙住。
孟君淮感受到玉引飘忽过来的目光不禁心虚避开,一时沉浸在喜悦又有点奇怪的心绪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片刻后,第一个彻底回过神的居然是和婧!
她扔下点心就冲出了屋:“来人来人!母妃有孕了!去回皇伯母!奶奶!还有外祖母!”
孟君淮和玉引依旧在傻眼对望着:“……”
又过一会儿,孟君淮轻咳一声:“多谢大夫。”
玉引也回过神:“嗯,多谢大夫……”
当晚,二人并排躺在榻上,一起望着幔帐发愣。
和婧阿祚阿祐兴奋了一下午,可他们那就是傻兴奋。这事对夫妻二人来说,则有点复杂。
于孟君淮而言,高兴自然是高兴,可他也有点担心。他记得上回生孩子就把玉引伤得够呛,生时困难不说,生完后还被大夫叮嘱一定、一定要好好调养,不然会落下病来。
近几年她调养得怎么样?按理说不错,王府里什么都不缺,进补并不难。
但她今天上午那一出实在太吓人了。大夫把过脉后也说还是气血太虚所致,养胎时一定要多加注意……那么,万一她出个意外呢?
玉引自己倒没想到那么深,她觉得自己近来身子都挺好的。加上之前已生过一次,她现下已没有了之前那种无可遏制的恐惧。
她只担心一件事……
“不会又是双生胎吧……”颤抖的语声灌入孟君淮耳中,他同时感觉到一只手从衾被中摸了过来,搭在他的手上,全是凉汗。
他反手将她一握:“不会。哪有回回都怀双生胎的……你从前的十年拜的又不是送子娘娘。”
他这么一说话,她便听出他似乎也在怕什么了。
玉引翻了个身,往他跟前凑了凑,胳膊环在他腰上:“你……不用太担心啊,只要不是双生胎,我觉得就没事!”
上一回实在是阿祐迟迟不出来把她磨得太狠了,磨到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油尽灯枯。如果只有一个,应该能轻松很多才对?
玉引一边想这个道理,一边也在自己安慰自己:“都说生过一回,第二回就容易了,我这还是头回生了俩,第二回就一个,都不是事儿!”
孟君淮听着她故作轻松的话深吸了口气,翻过身将她揽住,“不说这些虚的道理。明天我先进宫问皇兄求个御医来,给你开个食补的方子。”
玉引想了想,到底还是有点忧心,强调说,“那……你跟御医说一声,也别补太狠,据说把孩子养太大了也不好生。”
“嗯,我有数。”孟君淮边应下边将她揽得又近了些。然后,他满脑子都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怎么能让她更顺利地将这孩子生下来,想着想着,腹部猛挨了一拳。
“……”他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不看也知道她这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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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孟君淮早早地就进了宫。乾清宫门口,出来迎他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宦官,一到他跟前就擦了冷汗:“爷,您怎么也来了!昨儿那十爷……”
孟君淮知道他有所误会,直接解释道:“我不是来侍疾的。王妃有孕了,求皇兄指个御医。”
他几乎能听出大宦官猛地松了口气,瞬间换了张笑脸请他进去。踏进殿门,孟君淮看到皇兄疲惫的面容上也有些不快。
“皇兄新年大吉。”孟君淮假作看不出他的不痛快,施罢礼后只一五一十地将玉引有孕的事说了。
皇帝显然一怔:“什么?”
“王妃有孕了,但身子虚,臣弟想求皇兄指个御医去开个进补的方子给她。”孟君淮平静地又说了一遍,绝口没提太上皇半个字。
皇帝又睇视他片刻后,神色缓和,一哂:“应该的,朕即刻让御医过去。”
“谢皇兄。”孟君淮一揖,正要就此告退,皇帝忽地道:“去养心殿给父皇磕个头吧。”
“皇兄……?”他略有疑色地抬眸扫了一眼,皇帝平静地又说:“若他传你进去,你就去陪他说说话,去吧。”
那天,孟君淮只觉气氛沉闷得紧,从乾清宫到养心殿,都向是有乌云压在头顶上。
他在养心殿门口磕了头,太上皇并没有传他进去。
彼时他也并没有想到,两天后,丧钟声就响遍了皇城。
那天玉引刚被孟君淮喂着吃完一小碗补身的药膳,出了一身的热汗,杨恩禄将消息急禀进来,惊得玉引顿时一层冷汗覆住热汗:“什么?”
“太、太上皇……”杨恩禄擦了把冷汗,好生理了理气儿才敢再重复一遍,“太上皇……驾崩了。”
她即刻看向孟君淮,原本正坐在榻边与她谈笑风生的人好似突然失了魂,连面色都灰暗下去。
“君淮……”玉引叫了他一声,他没什么反应,她摆摆手示意旁人退下。
待得众人都退出去,她坐起身揽住他:“君淮你……节哀。太上皇年事高了,这几年也身子都不好,这事……”
“我知道。”孟君淮目光空洞地应了一声,他深缓了一息,气息里仿佛坠着千斤巨石,“我都知道,你不用担心。”
他并不是在哄她,她说的这些道理,他确实都知道。
只是,心里仍是难受得很。
难受什么呢?也说不清。
近些年,先是他们陆续赐府出宫、再是东西两厂在之间搅和,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和父皇其实都已没有多亲近了,他甚至对这几年的父皇都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印象,可他就是心中难受得厉害。
这种感觉,就像是心里突然而然地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说不清是什么,却无法接受这种感觉,一丝一缕的感触都让他无所适从。
“君淮。”玉引看着他的面色,觉得实在担心。她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抱住他的胳膊倚到他肩上,“你……千万想开些。我们好好的为父皇守孝,我为他抄经祈福。你别让自己难受坏了,这……阖府都还靠着你,这个孩子更是等你陪他玩呢。”
孩子……!
这两个字在孟君淮心头一震。
有那么一瞬,他的心绪猛地被从哀痛间抽离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太孝顺地在想,怎的竟要这时候守孝!
她身子还虚,御医为她写的食补方子才刚用了两天,就要守孝。
孝期忌歌舞无妨,忌饮酒也不要紧,但是还要忌荤腥。
要食近三年的素,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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