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易寒转身看着落寞失神的念儿,疑惑道:“怎么?念儿你也有如此刻骨铭心之人吗?”
念儿轻笑道:“您刚才还说已经忘了那人的模样,此刻怎么又成了您的刻骨铭心?”
“哎……”易寒面对念儿的伶牙俐齿,当即赧然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纵身一跃便翻到横梁上的一根木桩上,躺在那,慵懒的斜眼看着念儿,邪魅道:“看来,我还买了一知己呢。”
念儿连忙躬身道:“奴婢不敢,只是方才斗胆说了自己心内的些许感言,让公子见笑了。”
……
第二日。
易寒正在蒙包外映着夕阳的余辉练着剑。
白墨站在一侧,看着八皇子易寒的剑术日益精进,笑道:“公子,您从未练过剑,可这剑术却是如此熟练啊!”
熟练?自己曾经真的练过剑吗?
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小时候的每天的都有一个英俊的男子教过自己练剑,那是谁呢?为什么自己始终想不起来呢?
易寒当即停下剑,看着远处的夕阳,余辉洒满了整个天际,映衬一片火红色,就像他此时正在热切跳动的心脏。
他可惜道:“哎,我要是能想起从前的记忆就好了。”
一旁的白墨剑眉一跳,闻言立马劝慰道:“公子,想不起来的也不必要逼着自己去想,随缘吧,以后总会想起来的。”
易寒向前走去,躺在一片枯草地上,闭上眼道:“我知道,所以我这段时日也没有硬是逼着自己想起来,也许,从前我做了什么错事,伤害了那个女子也不一定呢?”
白墨笑道:“公子您是个好人,怎会伤害别人!、?”
易寒将头微微一歪,道:“我真的是个好人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他的父皇梨落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他又怎么会是个善良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早已有了几条人命了吧?
白墨看着易寒如此,便又道:“嗯,是的,公子您真的是个好人,虽然表面冷漠,但是内心却十分善良,你不还救下了被欺负的念儿姑娘吗?”
念儿?易寒依旧闭着眼睛,声音似有似无道:“嗯,我知道了!”
他躺在那里,听着白墨像自己走过来,踩过枯草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像自己走了过来,半响,他才微微睁开眼,望着投过来的夕阳,他觉得这光实在是太过灼人了,灼的他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总是想不起从前的记忆呢?
要是想起来那个女子是谁,他恐怕现在也不会是大千国的皇子,而去跟她隐居山水之间,长相厮守了,他才不要什么皇位,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他只要一个她而已。
可惜,上天都不肯垂怜他,让他想起那个女子的容貌和名字。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泪,还是傍晚的露水在他的脸颊上折射出夕阳红色的异彩。
每当想起自己失去的记忆,他心中就自己父皇梨落的恨就多了一分,直至最后将他给吞没。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根本就是梨落的皇子,他的父母亲现在还在遥远的株洲想着他呢!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快步向着远方的客栈走去,临别时,谁也没有带,就连白墨看到了,也没有敢跟随上去。
只是,他知道自家殿下肯定是去找念儿姑娘去了。
易寒策马扬鞭,来到他们之前相遇的客栈。
他匆匆下马,走向念儿所在的房间,却没有人在,他转身便向着后厨走去,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他心中突然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赶紧奔向了后山,正急急地走着,突然脚下感觉有样东西,他急忙捡起一看,正是念儿的簪子。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肯定是舅舅和母后所为,依照他们那种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人的性情,此次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念儿呢?
他立刻朝着山中大喊道:“念儿,念儿……你在哪里?”
可是,却没有人应答他,就像三年前红药失踪的那天一样,天空灰蒙蒙的可怕。
他正跑着,突然听到左侧方有人微弱的叫着他的名字,即使声音那么微小,可他还是听清了,那是念儿的声音。
他神色着急的跑过去,正看到一群蒙面人将手中的绳子套在念儿的脖子上,念儿脸面目通红,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易寒快步走过去,愤怒道:“放开她。”
可那些人还是犹豫着,互相看看,并没有松手。
易寒着急的一个飞脚,直直的踢向那个正拿着绳子勒紧念儿脖子的那人,那人立即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后的石壁上,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站在旁边的那几个人显然不敢和易寒对打,扶着那人便要离去。
易寒眼色微狠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以后胆敢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易寒必然不会放过她。”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玲妃派来的人,她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还要置自己身边的女人于死地,简直是不可原谅。
那些人搀扶着昏迷的那人,乱糟糟道:“是,属下知道了!”
而后,一溜烟就消失在这山林中了。
易寒看着晕倒在地的念儿,赶紧跑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急切的唤道:“念儿,念儿,你醒醒。”
易寒将念儿抱到客栈的房中,翻箱倒柜的拿出药物,为她上药。
看着昏迷不醒的念儿,他内心满是自责,喃喃道:“念儿,你醒醒,我来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受伤害了……”
念儿这时突然咳嗽一声,面色通红,眼中的泪急急落下道:“公子,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易寒看着念儿躺在那里虚弱无力的,内心对自己母后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浓,为什么,三年前她宁愿选择漠然看着他最心爱的女子红药死去,也不肯出手相救,现在三年后她又想亲手杀害被他视若为知己的念儿呢?她当真要毁了他最后赖以生存的光芒才会罢休吗?
他满心愧疚的道:“念儿,我在这,你放心,没事了,没事了……”
念儿撑着床沿,慢慢坐起来,心痛的看着易寒,嘴角努力拉扯出一丝安慰的笑来,道:“公子放心,我很好,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易寒看着念儿整个人都如此虚弱了,却还在安慰自己,况且这杀她的人还是自己的母后所派过来的,他内心更是愧疚不安,声音低沉道:“念儿,不要再这样说了,我救了你,你的命便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你的性命,除非我死了,你知道吗?”
念儿看着易寒脸上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又说出这样令她内心感到温暖之极的话来,心里微微荡漾。
此时,夜已经落下黑色的帷幕,暗的仿若让人觉得再也不会有明天一般。
时光的伤痕在这个黑夜里,就这样对着念儿的心房奔驰而来,不管不顾,使劲的拍打着在永夜中迷失了方向的她。
她恍惚的想起在当日,那人也曾经这样跟自己说过这样令人暖心的话,也是在这样暗的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不再可怕的深夜里,她穿着青色的衣裙站在寒风中,看着那人深情地脸庞,月光洒在两人的倒影上,刚刚不小心洒出来的酒正和着细腻的花香扑鼻而来,夏日晚上的冷风正吹着她黑色如墨的发丝,在清冷的空中飘飞,她微红着脸庞,幸福的靠在那人温暖的胸膛上,这一生的情意感觉仿若都用在了此时。
可是最后呢,她用尽了所有的深情,却只换来一场空欢喜。
最后他们的结局,却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他将手中的长剑就这样狠狠的刺入她的胸膛,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样鲜红的鲜血透着伤痛的颜色,染红了她的青色衣裙,那鲜红的颜色,已经成为了她午夜梦回最难以忘却的噩梦,最后,他娶了别的女人,升官进爵,她被人贩子救起拐卖,被迫颠沛流离,兜兜转转下来,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他,可每次想起来,却还是忽微微的心痛。
只是这一次,又值得她再次去爱吗?
易寒看到念儿紧闭着的双眼,悄然的落下泪来,温热的眼泪湿了她的脸颊,泪痕仿佛一道道心痛的痕迹,映在她的脸上,同时也映在他的心里,那么的冰凉。
他坐在床边上,慢慢的伸出双手将念儿轻轻的搂在自己的怀中,温然道:“念儿,别难过,放心,你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的。”
可她真的能够完完全全的信他吗?
而他,有真的能忘掉心底深处的那个女人,跟念儿永永远远的相守在一起吗?
窗外的夜,拖着白色的月光,缓缓飘进屋子里,看着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直直地照着,窗玖上的镂花样纹在地上也形成了一道道仿若有情人的合影,成双成对,浅浅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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