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毫不畏惧的对上玲妃冷冽的目光,淡淡回道:“是去见一个故人了!”
“故人?”玲妃嗤笑,“你还有故人,不,杀手是没有故人的,甚至连亲情、爱情、友情都不会有的,你这一辈子注定只能成为本宫的棋子,永远都只能活在黑暗中!”
听了玲妃的话,十七却只是笑,可这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他早该知道的,像他们这种终日行走在血腥黑暗里的人,怎么配有幸福,所以,才会在许多年前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选择放手。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心底坚信着,自己能够逃离这种被奴役的命运,可是这一刻,听着玲妃的话,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信,真的不过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这时,玲妃又凑近了十七,冷冷道:“本宫本来还想给你自由,可是,你竟然在最后一刻心软了,没有替本宫杀了那个女人,既然如此,本宫也无须再对你手下留情,十七,不要再妄图挣扎了,这是你的命运,你生来就是这血泊中的人,永生永世都逃脱不了!”
对啊,这是他的命运,已经注定好的命运……
十七嘴角的笑容又浓烈了些,在烛火的照映下令人心惊胆战。
玲妃看着十七的阴冷笑容,心中微微触动,但终究还是一拂衣袖,对着身后的几位黑衣人吩咐道:“来人,把他拖入地牢,大刑伺候!”
失败的人,该有失败的惩罚,这是玲妃一向奉行的处事风格,身为她手底下的杀手都知晓,那地牢的厉害,虽然大家并未尝试过,却也亲眼见证过它的残酷,那些背叛玲妃的,执行任务失败的兄弟,都无一不被玲妃送了进去,却从未看见有活着出来的,这令那几位黑衣人不由得对十七开始担心起来。
当然,有担心的自然也有窃喜的。
那个一直针对十七的黑衣人,此刻脸上露出来的就满是计谋得逞的阴笑。
跟着众兄弟一起将十七押进地牢,困在木架上,用铁链紧紧的锁起来,泛着阴冷光芒的铁钩被他硬生生的勾进了十七的琵琶骨里,内力尽失。
黑衣人看着眼前已经威胁力的十七,笑的十分阴险,“十七啊十七,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可无论他怎么系紧铁链,扯动铁钩,十七从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甚至连一丝求饶的眼神都没有,即使痛到奇经八脉都跟着颤抖起来,十七也只是狠狠的咬着嘴唇,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对别人露出半分的脆弱。
黑衣人被他这副身处于危险之中还故作嚣张的态度给彻底的激怒了,立马吩咐身旁的另一个黑衣人拿来了一条长鞭,鞭子上面沾满了辣椒水,一鞭下去,便叫十七皮开肉绽,然后辣椒水顺延着伤口腐蚀进去,疼到大脑都跟着晕眩。
黑衣人阴笑着,一鞭快速的挥舞下去,重重的打在十七的胸膛上,顿时显现出一条血痕,血迹立马染红了他的衣衫,十七紧紧的咬着嘴唇,就是不发一言,连呻吟声都没有。
“六哥,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一位看不过去的黑衣人,立马出声阻止着被他称为六哥的人的动作。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狄六一脸气愤,“这是娘娘吩咐的,难道你们想违抗娘娘的旨意吗?还是说,你们也想跟这小子一样,尝尝这地牢的滋味?”
一听狄六搬出玲妃,又看了眼地牢的厉害,几个黑衣人顿时噤声,心疼的看了一眼十七的惨状,摇了摇头,便气急败坏的出去了。
他们这种杀手,只有听命主人的资格,从来没有反抗的机会……
待几位兄弟走了,狄六又重新挥起手中的长鞭,继续打向十七。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样样都比我行吗?怎么现在还会落得如此下场,十七,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什么都不放在眼底,可知,你一直以来所蔑视的东西,却恰恰是我最珍视的!”
狄六狰狞的喊着,一鞭一鞭的辉打在十七的身上,直打的他血肉模糊,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辣椒水又尽数粘在了十七的伤口上,一片红肿,皮肉都纷纷翻了过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但是,即使经受了这么大的痛楚,十七的脸上也并未有任何痛苦神色,有时候痛的狠了,也只会是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可嘴唇都被他咬破了,血腥味充满整个口腔,他身上的疼痛也没减少半分。
“痛吗?痛为什么不喊出来?你以为你自己很行吗?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是摆给谁看得?”狄六继续叫喊着,显然已经是气急败坏了。
十七在巨大的痛楚中回过头来,对着他轻蔑一笑,笑容里满是嘲弄,似乎眼前的这人根本不值得一提般。
而狄六恰恰最讨厌他这个蔑视一切的笑容,这会令他想起曾经一次次的败在他手上,被他嘲讽的经历。
他手中的长鞭再次挥了出去,力道比前几次还要大,一条长痕又再次覆盖在十七身上的旧伤上,旧伤加新伤,疼痛感不言而喻,可十七却依旧是笑着,似乎是在嘲讽着狄六的行为不过是在装腔作势一般。
“我叫你别笑了,别笑了……”
狄六一遍一遍的喊着,鞭子也一鞭一鞭的落在十七的身上,却始终止不住十七嘴角的讽刺笑意。
直打得手臂都酸痛了,狄六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十七的嘴角的笑容,满目愤恨,为什么,明明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却终究还是比不过眼前这个人。
他整个胸腔都充满了气愤,瞳孔里燃起了熊熊烈火,手指在底下紧握成拳。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蓦地勾起一抹阴寒的笑容。
他慢慢的走向了十七,站在他面前,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直至蔓延到整张脸上,在这阴暗的地牢里,看起来十分的阴森恐怖。
狄六蓦地掏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上泛着阴冷的光芒,畏而生寒。
他举着匕首在十七满是伤口的身上轻轻划着,带起巨大的痛楚,令十七皱起了眉头。
蓦然,狄六手上的动作停住了,像是寻到他想要的,阴冷笑道:“我倒要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匕首蓦然向十七伤口的一处刺去,顿时血如匹练。
“啊……”一声呐喊死的嘶鸣从十七的嘴角散出,可又很快消失在这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
第二日,夜语非早早的就醒了。
丫鬟们早已经备好了早膳,但迟迟不见元思璃醒来。
夜语非坐在案桌旁,对着一大堆食物,心里却在思念着元思璃。
他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元思璃的身影,难道是因为昨晚淋雨受了风寒?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愈合?
无数个念头开始在夜语非的脑海里冒出,最后他噌的一下站起了身,一拂衣袖,还是决定去往元思璃的房间。
小清早已等候在那里,正准备敲响元思璃的房门,可却被匆匆赶来的夜语非给拦住了。
“本王来吧,你先下去!”夜语非淡淡吩咐道。
小清的心里是窃喜的,难得看自家王爷有对一件事情上心过的时候。
她恭敬的应了一声,便飞快的推了下去,在看见默声在庭院里练剑的身影,又急速的奔了过去,满心雀跃。
夜语非站在元思璃的房门口,伸手叩了叩门,却无人应答,再叩了叩了,还是无人应答。
难道还在睡觉?
于是,夜语非干脆直接推开了元思璃的房门,快步走进来,撩开床上的帷幔,映入眼帘是一张甜睡的小脸。
不用于以往的刚强,反而有一种的柔和的静谧,映在夜语非眼里,顿时成了最耀眼的风景。
他的思绪,有那么一刻是愣怔着的。
元思璃卷在被子里,眉目安静如画,一头柔顺的长发,妖娆的散落在绣枕之上,说不出的美好。
清晨的日光,透过木窗,一缕一缕的洒了进来,显得她越发落落动人。
夜语非的心底,飞快闪过有一股悸动,他只能放慢了呼吸,可是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元思璃的额头上,眼睛上……
最后,他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慢慢低下身,对准那瓣妖艳的红唇,轻轻吻了上去。
元思璃半梦半醒之际,思绪是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蓦然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接着,一个轻轻的吻落就在了她的嘴角边,而且,这双眼睛越看还越觉得好像是夜语非的。
夜语非?吻?
想到这里,元思璃的双眼猛然睁开。
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正是她刚才所想的,一个冷峻而熟悉的面容,正是夜语非。
元思璃脱口而出,“夜语非,你偷亲我?”
在说完这句话后,元思璃很快又才反应过来,忽然想一巴掌呼死自己。
天哪,她说话怎么不经过脑子呢,在她面前的人是谁啊,可是他们鼎鼎大名贤王啊,她竟然用了偷亲这个词?她现在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可那厢,夜语非已经连连后退了几步,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脸上有微微的潮红。
“小清等下会来伺候你梳洗,弄完后,赶紧出去陪本王用早膳,等下,本王还要进宫面圣,此次,我已经用你受伤在府休养为缘由,为你推脱父皇的旨意,宫里最近不太平,一个珍妃,一个玲妃,都不是好惹的主,你最近最好那里都不要去,就乖乖呆在我这贤靖王府就行了!”
夜语非淡淡说完这句明显看起来是关心的话语,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元思璃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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