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然而,墨上筠运气却不太好。
因为打算速战速决,所以墨上筠是找的就近的目标点,可,这个目标点——是纪舟负责的。
阳光打在树叶上,翠绿的嫩芽与深绿的叶片相衬,凉风习习,树叶在光里熠熠生辉。
纪舟就坐在树下,在他的身侧,是让学员们垂涎的各种旗帜,赤橙黄绿皆有,不知有多惹人眼。
偏偏,这位纪先生还淡定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认真地翻阅,书外包着封皮,不知在看什么书,但看起来厚厚的,随便一下就能当砖头把人给砸晕的那种杀伤性武器。
这里是平地,不像其他目标点一样,有的周围树木密集,虽然藏身地点多,但也有更多机会制作陷阱;有的地形险峻,光是抵达就需要费尽心思,而那种地方易守难攻,学员们甭说面对教官了,光是想靠近旗帜都为难。
而纪舟守的这地儿,轻轻松松的散着步,走着走着就到了。
这让墨上筠多少有些意外。
于是,墨上筠也就这么轻易地走入纪舟的防守范围。
纪舟的视线从书上移开,一抬眼,就见到墨上筠的身影,他愣了一愣,然后在唇畔挂起标准的笑容,“墨连长,好巧啊。”
“好巧。”
墨上筠皮笑肉不笑地回赠道。
风水轮流转,她也有这么一天。
以前‘整治’纪舟的时候,她可是没留一点情面,如今竟然跟纪舟身份掉了个个儿……
一直没见到纪舟,她还以为纪舟不会当教官,却没有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朝自己身侧那一堆旗帜看了眼,纪舟似笑非笑地朝墨上筠问:“要来拿吗?”
墨上筠不动声色地在周围扫了一圈。
看不出有什么陷阱的痕迹,但……那也只是单纯看不出而已。
她自看到纪舟的时候起,一身的警惕就下意识调动起来,周围俨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瞧您说的,纪先生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墨上筠朝纪舟笑了笑,然后明显地偏头看了一圈,察觉到某些异样情况后,又盯着纪舟笑道,“这不,我就散散步。”
说这话的时候,墨上筠眼角余光瞥到几根丝线,笑容差点儿挂不住。
卧槽。
墨上筠在心里怒骂一声,
“散步啊,”纪舟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点了点头,似是附和地应了一句,“散步好啊。”
随后,他问:“要过来坐坐吗?”
“不了,”墨上筠动了动手腕,朝他挑眉,“我要真毫发无损地走过去,肯定会忍不住揍你一顿的。”
纪舟脸上笑容有增无减,顿时露出惋惜的表情,“真可惜。”
墨上筠:“……”
尼玛,现在就想揍他。
不过……现在俨然不是时候。
将情绪不着痕迹地收回来,墨上筠说:“再会。”
纪舟笑:“再会。”
下一次见面,他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教官了。
于是在墨上筠看来,他笑得无比渗人,令人毛骨悚然。
摸了摸鼻子,墨上筠转过身,离开了。
一直等墨上筠的身影消失无踪,纪舟才慢慢收回视线,继续翻看手中那本厚厚的书。
两分钟后,离开纪舟视野的墨上筠,步伐顿了顿,朝身后看了一眼。
玩得也忒大了。
纪舟布置的全都不是简单的陷阱,而是一些诡雷、铁猫夹等杀伤性武器,虽然她相信这些陷阱的杀伤力都会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但这种陷阱就算不会危及性命,也不可能让你毫发无伤。
不怕死的可以去挑战,但是,能做到毫发无伤的——最起码,在纪舟跟前,墨上筠没有这个信心。
如果是在任务里,墨上筠倒是不会如此轻易离开,可,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考核。
就他们的选拔而言,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受了小伤或许无所谓,但受到的伤稍微严重一点,就有可能影响到下面的训练,这代价一点都划不来。
这两周的考核里,她见到过不少陷阱,但第一次见到纪舟这种满是看不见的杀伤性陷阱的……
既然纪舟能摆出来,就证明这些陷阱是允许存在的,而以前之所以没碰到——只能说那些教官都太仁慈。
墨上筠摇了摇头,预感接下来有纪舟在的日子会不好过。
当然,就算如此她也不后悔整治过纪舟。
毕竟按照这种趋势,当初不整治,以后就没机会了。
放平心态,墨上筠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
墨上筠记了四个目的地,纪舟所在的是最短的,接下来,她选择距离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时间最短的,辨别了下方向,就直接绕了过去。
因为这段时间对这里的了解,墨上筠对地形越来越熟悉,所以很少有走弯路的时候,这一次她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直接沿着小道就轻轻松松地抵达第二个目的地——额,附近。
似的,附近。
当墨上筠抵达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这鬼目的地太难找了。
全部都是树!
树木生长得太茂盛,树枝在头顶肆无忌惮地蔓延舒展,遮挡着阳光和视野,阳光的温度被全然剥夺,走着走着只觉得周围皆是阴冷潮湿的气息。脚下的路也极其难走,都是一些藤蔓和灌木,俨然寸步难行。
——这都是些什么鬼!
在第一处就碰壁的墨上筠,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在附近继续找一找。
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俨然不符合她的处事风格。
只是“速战速决”的计划,就这么被这些磨人的教官和地点给耽搁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折断树枝,只拿了木棍,然后一边打着前面的灌木惊扰着极有可能隐藏其中的蛇虫,一边自己开辟新的道路往所谓的目的地赶。
在她心里,差点儿把选定如此偏僻地点的教官给骂了上百遍。
人家的地势险要,好歹也能让人看见几根旗帜,有点希望才往目的地赶,这人倒好,藏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啥都看不到——还跟人玩捉迷藏不成?
也是服气。
墨上筠一边吐槽一边往前走。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听到了水声,最后她想了想,干脆沿着水路往前走。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个儿她还非得找到人不可。
一直到近12点,墨上筠才瞅见旗帜飘扬的颜色。
好家伙!
直接把旗帜给绑在树上了,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旗帜在树干上迎风飘扬,那叫一个惹眼,让人恨不能一梭子弹打过去,将那些旗帜全给射个马蜂窝。
墨上筠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只是,旗帜都看到了,这时候再退缩,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见到旗帜后,墨上筠又经历了二十来分钟的“长途跋涉”,才真的靠近那些旗帜。
对方选择的是在瀑布附近,往下是陡峭的悬崖,前方是茂密的丛林,可视范围不到十米,总而言之到处都是遮掩视野的树木——如果不是那些旗帜被绑在树上太惹眼,正常情况下绝对发现不了。
墨上筠怀着满腔怒火走了过去。
然而,在注意到坐在树下的人后,她差点儿没跳崖了。
守着这个目的地的——是阮砚。
墨上筠悲痛的扶额。
听到动静的时候,阮砚靠着树坐着玩电脑,他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抬眼朝声源方向看去,见到是墨上筠后,有点惊讶地挑了下眉,“这都能找到?”
“……”深吸一口气,墨上筠将帽檐往下压了压,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费了点儿劲。”
她捏紧手中的木棍,一步一步地朝阮砚走过来。
脚踩在灌木上,柔韧的树枝被力道往下压,却被拦腰折断。
空气中漂浮着杀气,连灌木都为之折腰。
很快,墨上筠的身影从灌木树丛后面走出来,全身都出现在阮砚视野里。
阮砚打量着墨上筠。
——这哪里‘费了点儿劲’?
------题外话------
墨墨:没错,倒霉的我,依旧是如此倔强的女子。
*
猜猜纪舟的赤旗被谁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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