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如说您来的非常及时。”
安南笑了笑,语气轻快地答复道。
他没有追问尼古拉斯跑到哪里去了,也没有问询纸姬是怎么找过来的。
安南只是发出柔软而极轻的声音,对纸姬有礼貌的谢道:“感谢您能前来救我……我也不知道,被他抓走会发生什么。”
纸姬闻言,露出温柔的浅笑。
她双手上下搓了搓安南的脸颊,又轻轻捏了捏。
“不错,终于是有点肉了……”
纸姬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板起脸来劝道:“但还是记得要多吃点东西。
“虽然诺亚没有凛冬那么冷,但在冬天也不会差太多,你身体又弱。不多吃点,要是着凉了不耽误事吗?
“尤其是多吃点肉。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不用担心身材的问题,而且锻炼远比节食要健康的多……每天早晚有在锻炼吗?我看你已经进阶到白银阶了,霜剑术练得怎么样了?有落下吗?”
听到纸姬这话,安南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听起来,这说法莫名的有些熟悉?
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
总感觉纸姬与自己的关系,似乎不太像是“伙伴”之间的关系……
那种长辈的包容感……稍微有点像是之前银爵士给安南的感觉。
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银爵士和安南说话的时候,要比纸姬亲切而疏远的多。就像是邻居家的大叔、或是舅舅伯伯之类的关系一样……只是夸奖,并不责备。
而纸姬对安南的态度,倒有点像是姐姐、妈妈或者老师的感觉一样……
“怎么了,安南?”
纸姬看安南不说话,又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安南的头。
她双手扶在安南头侧,像是在给安南的头按摩一样,两手从头上一直捋到后颈、反复而熟练的摸着安南柔顺的头发。而安南也乖巧的眯着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反抗。
不知为何,安南自己也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就像是曾经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就像是自己与纸姬的关系并不陌生一样……
……但这应该不太可能。
之前安南从银爵那里得知,老祖母对这个从自己的肖像画中诞生出的新神,一直持有一种复杂的感情。
说讨厌还不至于,但却是明确表示出来的不喜欢。
与因此,纸姬并没有去过凛冬公国。
如果纸姬与安南相熟,那么只能是出外游历的那一年中发生的事。恐怕当时保护安南的神明中,就有纸姬的存在。
因为纸姬原本就是游历各地的伪神,并不会长久的待在某个地方。
祂会在世界各国旅游……行走于真实与虚假的夹缝中,卖画来养活那些信奉自己的穷困画师们。
……不过这么看来。
虽然老祖母对纸姬有些疏远,但纸姬似乎对老祖母那边挺上心的?
安南没有多想。
他只是摇摇头,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我……可能会损失记忆吗?”
“你跟我说过的……”
纸姬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便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满怀歉意的说道:“啊,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可能会影响你的决心。”
“决心?”
“嗯,与圣骸骨有关……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
纸姬不仅没有怀疑安南,反而宽慰道:“不要想太多。你当时会这么做,是跟大家都商量过的,也是经过几位大人反复考虑、确认无误的。
“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至今为止还没有脱轨。你也不用太过紧张……就算你失去了记忆,你会得到的也比以前更多。”
“……我是想要得到某个圣骸骨的认可吗?”
安南紧皱眉头:“我之前不是超凡者?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如何进阶黄金呢?”
“啊,这个要跟你提一下。”
纸姬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补充道:“你先不用着急进阶黄金。先拿到属于你的圣骸骨再说……无需签订圣契、只要得到即可。在持有真理之书与圣骸骨的情况下,进阶黄金是很重要的。
“你如今拥有了被反转过的冬之心,已经拥有了与几枚圣骸骨签订圣契的资格了;与此同时,你也得到了虹色的灵魂,与你契合的圣骸骨早晚会自己找上来的……你只需要顺从本心即可。”
虽然嘴上说着“再多的就不能说了”,但安南一问,纸姬还是忍不住说了许多。
您这也没保密什么东西啊……
这筛子漏的水也太多了也……我就算没仔细问,现在都已经了解个大概了都。
原来如此,是为了圣骸骨吗?
这的确很有可能。
曾经的安南,在被冬之心浸染的十三年中,性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足以影响他的心智、改变他的性格,让他无法再被圣骸骨认可。
这消息很有可能是正确的,只是并不完全。
按照自己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把所有的信息、资讯都告诉同一个人。
尤其是不会随便告诉他人,那些远远超出他们能力极限的情报。
将布满陷阱的藏宝图赠予他人,同样也是谋杀之罪已经超出对方的能力极限、却同时又在被人渴求的东西,足以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安南虽然偶尔也会利用他人、也尝尝会谋害敌人,但他不会伤害朋友。
所以安南可以断定,纸姬所知道的必然不是完全的版本因为她会为自己担心,所以她所得知的,必然是“安全的、无需为安南担心的版本”。
具体如何,还是得问问银爵士……
先帮银爵士把腐夫的问题处理一下吧。
以银爵士那个说话喜欢藏半截的商人性格,指不定处理腐夫这件事本身、就与安南之前的计划有关呢。
“纸姬,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他是尼古拉斯,第二位赫尔墨斯,堕落之路的引领者。许多堕落者,都是经由他的手诞生的……我听说影魔也在你那里。影魔就是他的学生。”
纸姬摇摇头,警告道:“你最好也离他远一些。他是一个很危险、很疯狂的人。”
“但他又很重要?”
安南沉声追问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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