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电,孟约就开始觉得,太祖的忧心忡忡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有了发电机,孟约可能永远不会提到电灯,之前是想自己不懂,提了也没用。现在想想,这样做也合了一个穿越者应有的觉悟——不要把太过锋利的刀给小孩玩,因为他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看着在灯光中尤为辉煌的斗角飞檐,孟约恍然间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一个穿越者,若只是穿来谈情说爱,那就不要浪费穿越名额啦。至少要像这灯一样,能照亮长长的黑夜,能照亮前进的路,能让人远离黑暗。
“师兄,我们要努力呀。”
“什么?”
“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美啊。”
王醴亦是人,自然能体会到孟约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他的小甜甜此时模样温柔极了,注视着城楼,仿如注视着……
王醴:小甜甜都没这样注视过我!
迟到的朱媛:这个是已经抢到阿孟姐姐的臭男人?
“阿孟姐姐。”
刚才还觉得,身为穿越者,应该搞大事情,不应该成天想着谈情说爱的孟约:为何永远有破坏气氛的人出现,讨厌,还让不让人好好正经谈个恋爱了。
“阿媛怎么才来?”
“方才在同姨妈她们一起看灯。”朱媛正好听到孟约那番“我们要努力让她永远像现在这样美”的话,遂在打过招呼后,问道,“阿孟姐姐,要做什么呢?”
“嗯?”片刻后,孟约反应过来,却不知为什么仿佛像看到许妍一般,若没出许妍的事,或许她有许多话可以说,但现在她只会伸手揉揉虽然明知不是真小兔子的朱媛满头软毛,“乖乖吃饭,好好长大,健康平安的前提下,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就可以了。”
王醴:“不是要去猜灯谜吗?”
孟约的朋友越来越多,王醴为她高兴之余,也有点危机感,再不想办法找点时间独处,好时光就都要被这些人占据了。
“啊,对,走吧,我们去猜灯谜。”孟约招呼大家伙一起。
这时犹还有好多人在城楼下观灯,晃得眼睛直冒眼泪也不肯离开,灯市上,反倒不像之前那样拥挤。朱媛被楚壑缠住无法脱身,楚愈则带来未婚妻乔楠来,吕冰同她兄长姐妹们一块,王醴得以与孟约独处。
王醴仍还记得那年上元夜看灯时的情形,更记得孟约不擅长猜谜,看她对着一个“写时方画时圆,冬天短夏天长”冥思苦想,王醴不由开怀而笑。旧日的一切,如烟尘散开,终见了真山真水:“日啊。”
孟约:干嘛忽然爆粗口!
王醴顿觉得无奈,看来是真的很不擅长猜谜,不然怎么谜底说出来依然还一脸不解:“日字如何写,如何画?冬天是不是昼短夜长,夏天是不是夜长昼短?”
猜谜苦手小甜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哦哦哦,是啊,是日字。”
得了花灯,孟约便拿在手中,王醴见街边茶馆清静,便示意孟约到楼上。小二上了茶点,王醴便将今天发生在午门城楼里的事告诉孟约,最后还道:“可能要在督察际待个一两天,我已托同僚加以照料,年年无需担心。”
那些助教,孟约基本都熟,看他们是个个奋斗在科研第一线,为这个国家奉献一切。所以,她不能理解,是什么东西,值得让他们其中某一个人,或者不止一个人放弃笃行的理想:“爹怕冷,记得请人给他多加两床被子。”
“好。”
摊上这样的事,孟约也不要求王醴立刻把人捞出来,一则知道今天是别想捞出来,二则也知道王醴在督察院这么些年,他说托同僚照料,孟老爷就必不会受罪。饶是这样想,孟约还是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稍后宣庆帝可能会过问,因为孟约与宣庆帝相熟,孟老爷会因此更安全。
次日清早,孟老爷平平安安回家,虽然面带疲惫,但人妥妥当当的:“年年怎么今天起这么早,是要出门还是去泛园?”
“爹都没回来,我怎么还有心思想别的,是因为没睡好,才起得早。爹,没事了吧,院士们呢,是不是也各自回家了?”孟约与几位院士相处得可好了,院士们就爱她这时常“天马行空”,满脑袋匪夷所思的“异想天开”。
“先盘问的就是博士们,他们倒比爹还回得早,毕竟年岁上来了,不比爹还能多熬一熬。大约是王重崖提过,盘问过博士们便来盘问我,余下的十几位画教,且还有得等。”孟老爷说完叹气,昨天之前还是一起在历史的洪流里乘风破浪的同伴,今天便发现有个人是来凿船的。
“先不说这些,爹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沐浴洗漱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去琢磨。”孟约把孟老爷推进他院子里,然后便告诉管家,她今天不回来吃饭。陈恂那里有所进展,正好约出来一边看戏,一边谈心理学的构建。
到德麟班,台上还在排戏,桑班主已经不拿她当外人,坐在磕满瓜子皮小方桌边喊她过去坐,孟约正好问问戏反响怎么样,桑班主:“要说这戏,喜欢的人能看出深意来,不喜欢的人能看出打鼓人江郎才尽无力为续来。也说不好喜欢的人多,还是不喜欢的人多。”
孟约料想到了,这本来就是答应杨廷礼的戏,能不能写好她心理也没底,现在有一半人喜欢,已经让她很满意了,至少没坏了打鼓人这三个字。人就是这样,没名气的时候干什么都成,有名气后得自己主动维护,不然不是丢人的事,而是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问题。
片刻后,孟约同桑班主说完戏,上楼去等陈恂。陈恂在比约好的时间还早一点到,除他自己来,他还带来一个,孟约曾拜读过其著述的,在孟约心理学创始人名单上的……道士。
咦,看到穿道袍的翩翩公子,总觉格外亲切呢。
王醴醋意漫天飞:是说卢宕吗?
孟约:哎哟,还真是,卢宕从前每回见我,都穿的道袍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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