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惊之下,连忙运气,一时间也分不出是不是真有毒,微一恍惚间,龙静渊劈手夺剑。三皇子害怕中毒,真气不纯,虎口一震拿捏不定,长剑方一易手,龙静渊反手一剑劈他面门。左右侍卫连忙上前救驾。忽然弯月一般的刀光爆起,却是琦歌抽出藏在袖中的兵器,一刀一个将护驾侍卫尽数反倒。剑到面前,三皇子这下顾不上是否中毒了,急切间并指一弹,堪堪荡开龙静渊长剑,喝道:“小贼,武功不坏!”
龙静渊把三皇子追击得正自狼狈,忽然一声清啸起于身后,啸声未绝,匹练般的剑光直取龙静渊后颈。他百忙中看也不看反手挥剑一格,就听咔嚓一声,长剑已经被那人削断,龙静渊错开一步,道:“好剑法。”猛地看清,对方正是江水清!
——这人虽然是仓促救驾出手,不肯丢了身份偷袭,竟然先发声示警,啸声起时剑光已经先到,这份武功可谓惊世骇俗。
三皇子身形却已如龙而起,远远跃开,猛然发现另一个太监是琦歌,变色笑道:“林姑娘,怎地是你来行刺我?难道,难道你忘记昔日相处之情?”
琦歌喝道:“你要兴兵南朝,又害死我表姐和崔姑娘,我自然要杀你。”说着身形一纵,劈向三皇子。三皇子不紧不慢又挡她一刀,反倒微笑道:“这可胡说,要兴兵南下的是我二哥不是我,再者明明是刺客害死琳琅公主,崔姑娘要行刺孤王,其死咎由自取。这三件事都非我之过,你怎么胡乱怪人?不过,虽然你对我不好,我待你之心可鉴天日……”
这厢琦歌又是狠狠一刀,冷然道:“是你指使江水清夫妇劫持公主吧,你们是一伙的。一切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场戏。我那琳琅表妹呢?”
三皇子不急不忙格挡,温颜道:“无凭无据,这都是你胡思乱想的,也就是我不和你计较。”
琦歌怒上心头,扬眉道:“没错,我无凭无据。可若是不值一驳,你为何反复申辩?”三皇子方才语塞,琦歌一刀斜起,堪堪削飞他头上金冠。三皇子面色一沉,笑道:“我本有心怜香惜玉,你倒是如此狠手,莫怪孤王无情。”
两人激战不休,救驾的侍卫团团围住两人,只是怕误伤三皇子,徒然大呼小叫,竟然无法插手。这边龙静渊和江水清也是战况激烈。他自从到了雪山,尽得雪山第一英雄明九霄的真传,武功一日千里,早非昔日可比,此时和江水清对战,却还是吃力之极。这人的武功甚至有些眼熟,他好似看到了自家父亲的不传之密大飞龙剑,可这怎么可能……
激斗中,龙静渊忽然头脑一痛,一道浊气窜起,动作微缓,险些吃了江水清一剑。之前中毒之后头脑清醒,难道现在毒性淡去,明九霄的意识又要占据一切?自己若变成明九霄,武功又不同现在,天下哪里有挡得住的地方。可明九霄的性情,怎么肯管这南朝北国的闲事?琦歌正在危难之中,不能抛下她……
他忍住头脑的裂痛,又挡江水清一剑,奋力几剑逼他后退,忽然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毫不犹豫在胳膊上划了一刀。这佩刀正是当初刺客行刺之物,龙静渊留下本想研究刀上毒性,日后好破解摄魂大法。想不到这时候却又把奇毒用在自己身上。
忽然堪堪听到三皇子笑语:“林姑娘,昔日你我荒野一起却敌,星夜同赏快雪时晴剑,你更容得我在你脸上涂画为戏,那时节岂不快哉,难道你对我丝毫无情吗?要为这些许小事刀剑相向?”
琦歌明知道他故意轻薄,意在激自己动怒,淡然道:“再废话也无用,拿头来见就是。”刷刷刷连逼三刀,三皇子大笑:“女人果然翻脸无情!”
龙静渊头疼欲裂之中,猛然听到这句,心下一乱,毒气顿时上涌,暗想:“小丫头她……怎么会……”
那毒性上来极快,龙静渊猛然咳出一口血,神智却恢复清明。
琦歌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看到龙静渊呕血,一惊叫道:“龙公子!”忽然明白,龙静渊只怕误会了什么。他本来就小气得很,醋劲十足,哪里禁得起这样挑唆?惊怒之下,越发鼓勇与三皇子恶战。
江水清去而复回,雪亮的剑光逼到面门,龙静渊凄然一笑,忽然仰头一张嘴咬住江水清长剑。
江水清不料他忽出怪招,一怔之下,险些被他硬生生拖走长剑。
体内真气乱窜,龙静渊知道,那是明九霄的意识又在争夺这具身体的统治权了。可他现在还是清醒的,龙静渊心想,我要护住她,呵呵,就算她变心过,我还是要护住她。
默默一运气,龙静渊又呕出一口血,却是胸胆开张豪气横生,手中剑势如虹,江水清不想硬拼,见他忽然如此神威暴涨,错愕之间,龙静渊长剑指着他眉心,缓缓道:“我纵然不是你对手,要同归于尽却也不难。阁下还要打么?”
江水清发鬓被他剑气一逼,乌发散乱飞舞,形容越发狂放不羁,神色却不改潇洒冷酷,默然一会淡然笑道:“如此,你我各退一步。”
三皇子一边对付琦歌一边盯着这边战况,见江水清抽身,连忙道:“这人用邪派武功强提内力,此后不死也要大病几年。其实他挺不住多久的,你赶紧杀了他。”
龙静渊微微一笑,若无其事擦去嘴角血水。却听江水清似笑非笑道:“殿下,两败俱伤的事情,江某是不肯做的。”
三皇子见他如此,怒道:“混帐!”江水清一停手,龙林二人刀剑合璧越发难当,三皇子接连吃了几刀,伤势不轻,眼看侍卫们连近身都不能,三皇子大急道:“江水清救我!”
江水清横剑拦在龙林二人身前,微笑道:“两位手下留情。你们定要和三皇子过不去,先得过我这一关。”
龙静渊拉了琦歌一下,低声道:“咱们放不倒他,越拖追兵越多,还是快走吧!”
琦歌知道今日难以善了,无奈之下,和龙静渊一起纵身就跑。江水清微微一笑,却也不追。
三皇子见江水清不肯追击,只好下令亲信追击。转而忍气道:“江先生,你就打算这么放了刺客?你放了他们,他们也未必肯放你。”
江水清不答,倏忽一剑直指他眉心。三皇子大骇,喝道:“你……你要做什么?”
江水清似笑非笑道:“我们不过做一笔交易,阁下把自己看得忒高了。再要无礼,这一剑便是江某的回答。”
三皇子出了一身冷汗,勉强苦笑:“我……我哪里敢对先生无礼。“
江水清一笑,用剑页拍拍他脑袋,随手挽了个剑花,潇洒转身就走。
三皇子忍不住道:“你,你去哪里?”
江水清头也不回道:“交易完成,我自然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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