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五和陆七听公子提过家里有一位贵女,却没想到是一位那么漂亮的贵女,比他们这辈子所见过的所有贵女都要漂亮。
明眸皓齿,秋水剪瞳,丹霞红唇,小巧琼鼻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阮姑娘好,我叫范五,他叫陆七。我俩曾经在酒楼干过跑堂,有的是力气,一定会把明月小馆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您尽管放心!”范五卖力地介绍起自己,表露着决心。
陆七在一旁连连称是,生怕贵女看不上,把他俩给打发了。
“两位。。。伯伯好。”阮初音敛回了讶色,甜甜地唤了声。
低低哑哑又轻又软的嗓音把两位老人的心都快酥化了。他们家里没有孙女,顿时乐得手舞足蹈起来。
那么乖巧又懂礼的贵女,他们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头一回见,心里又惊又奇,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更加坚定了待在明月小馆帮佣的决定。
“阮姑娘客气了,您喊我俩的名字就好。”范五脸上堆满了笑容,乐呵呵地回道。
那哪能啊!尊老爱幼是华族的传统美德,这么称呼非折煞她不可。
秦观之察觉到了阮初音的拘谨,又把上工细节和他们说了一遍,带着所有人乘着借来的马车去了小馆。
经过半日的观察,阮初音终于明白为什么秦观之会请他俩了。
这两位老者虽然有点年纪,但是手脚却十分利落,对小馆的各个经营环节了如指掌。小到打扫,迎客,大到采购记账,样样精通,完全挑不出任何差错,大大减轻他们三人的负担。
“公子,您在哪个牙行找到的宝贝?”虞煜望着来回穿梭在小馆里的两道丝毫不逊于年轻男子的身影,心里对他们旺盛的精神气佩服不已。
“薛记牙行,我找了一圈儿,就他俩最合适。”秦观之淡淡回道。他就喜欢年纪大的,不用“操心”。
“公子,您和他们签了多久的工契?”虞煜其实是想问公子花了多少银子请的人。若是放在凉城,没有个每月一百两,根本请不来。”
“阿虞,去一次府衙,把马车还了。”秦观之未再多言,转身回了后厨。
虞煜一颗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公子的举动已经做出了回答。他定是下血本了!
后厨
阮初音端坐在小木桌前思索着新菜品。秦观之手里搅动着长柄勺,眼睛却一直停留在佳人身上。
今日阮初音穿了一件柳色的衫裙,头上戴着他送的玉叶簪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正只手托着下巴,轻咬着笔顶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灶膛里的火苗噼里啪啦地跳跃着,淡淡的橙光映上她的半边面颊,容色照人,美得不可方物。
小巧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清澈如水的眸子,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显得那么流畅,尤其是她的鼻子,挺直秀美,非精雕细琢可以形容。
多少个夜晚他幻想着拥人入怀,贴上那只如樱桃般娇嫩的耳垂轻轻厮磨。近日这种执念越来越深,大脑似乎不受控制似的,连着白日也开始幻想起他心中暗藏的渴望来。
倏地,阮初音不小心侧了下脑袋,正好对上那双炙热无比的眼睛,心脏骤然一停。。
以往秦观之看着她的时候,眼里噙满了星光,流转着无尽的温柔。可是今日那道目光微暗,让她感受到一种吞噬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秦公子,你们平时是怎么做羊肉的?”她暗暗咽了口唾沫,快速打开话题。
“白煮,炙烤或是炭煨。”秦观之回过神来,把常见的几种处理羊肉的方法道了出来。
“哪一种更受欢迎?”阮初音想知道这里的大众口味。
“羊肉其实并不广受欢迎。因为肉质膻味颇重,无论用哪一种做法都不能将那味道很好地掩盖掉,所以只有边牧地带的百姓会吃得多些。”
商机来了。
阮初音心中窃喜,当即告知自己有法子处理好那股膻味。秦观之不疑有他,傍晚前就把食材买了回来。
当虞煜看到那四只硕大的羊腿时,惊得差点儿没晕过去。一斤羊肉能抵十斤猪肉。掂掂份量,起码有四十斤。得,一下子又出去八两银子。
按照公子那随性的花钱速度,虞煜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足两个月,也顾不上手里的活儿,连忙跑去“麻乡约”查看有没有凉城的回信。结果,还真收到一封。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信笺里并没有装着那把能在所有宝丰钱庄任意支取府银的玉匙。
晚上回到小宅院,虞煜才把信笺拿了出来。
秦观之满目震惊地把信从头到尾读了整整三遍才相信父母拒绝递送玉匙一事。
二老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只当他是在雾水镇混不下去了,向他们求助。
回信上写的很简单,想要玉匙就得乖乖回府联姻。否则,一切免谈。
虞煜瞅着公子那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要不我们带阮姐姐回去给将军和夫人看看?”
“初音不愿。”那一次阮初音的反应深深刺痛了秦观之的内心,让他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他不愿也不敢再问第二次,至少目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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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凉城高门贵子数不胜数,在这里也就一个曲皓月围在阮初音身边,对他并不构成威胁。至于临淮王,他江玄舟难道还能在这儿扎根不成?估摸着过不了几日就会离开。
虞煜心里抓狂,他真想掰开公子的脑子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阮姐姐不愿意就不能想办法吗?她一日不去凉城,难道公子就一直陪着她窝在这个小地方?手中没粮,早晚被嫌弃,白瞎了一身好背景。
“公子,那您最近可得省着些花,现在物价可贵了,昨日青菜才卖一文钱一斤,今日就变两文钱了。咱们现在住的小宅院,房东说下个月得多加一两银子。”虞煜低头拨弄着两根食指心事重重地提醒道。
“不是刚签了三个月的租约吗?”秦观之闻言一愣,房东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涨租的事儿?
“吴大婶说了,如果我们不同意,三个月以后就得搬,让我们想好了答复她。公子,她是不是看我们小馆生意好,眼红了故意抬价?就这么个小宅子还要六两银子一个月,黑不黑!”虞煜觉得三个月后,吴大婶说不准还会涨租。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地方了,白纸黑字写明白的事儿说改就改,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那就三个月后再答复她。”秦观之从打开信笺的那一刻起心情就没好过,又被虞煜这么一说,心情更差了。
本是一两银子的“小事儿”,现在他偏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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