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显得格外寂静,火苗的噼啪声持续回荡在耳边宛若一首美妙的小夜曲邀请着阮初音畅游梦境。
身边有人守护,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
曙光初现,睁开双目,篝火依旧明亮。
架子上多了一只野雉,向云驰正拿着一大块野姜在鸡皮上均匀地涂抹着。
“我来吧!”
流光瞬息间,阮初音清醒了。她紧张地从火上取下那只野雉细细察看着,还好是刚放上去的,依旧白白胖胖,只有一只翅膀略显焦黄。
“初音,我摘了好多林檎,都洗干净了。”向云驰把摆放在身后外袍上的果子殷勤地递给了她。
昨晚盯了阮初音一夜,一宿未眠。
美人睡颜如画,轻阖的丹唇好像在述说着梦里的故事。如绸缎般柔亮的头发自然倾落在肩头,微风拂过,在火光的映照下漾起浅浅的金光。白色的长裙一尘不染,身姿婀娜,曲线玲珑,两座傲人的雪山更是让向云驰在脑中展开无限遐想。
淡淡眉眼薄薄衣,天仙模样好容仪。
他越看心里越喜欢,几次动了揽人入怀的心思。但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忍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么做了,以美人的性子,准被吓跑。
对付这只小白兔,就得悄无声息地撒下天罗地网,徐徐逮之。
阮初音把野雉和葱姜蒜一起放入锅中煮沸,捞出后把佐料撒在它的表面,让向云驰重新架在火上炙烤。
她啃着果子享受着林中的宁静,不经意中,视线落到了向云驰的身上。
乌发金冠,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上天最得意的杰作,比她学校里栽种的樱花还美,比古人笔下的沈腰潘鬓更加明艳,让阮初音不禁想起了周昭《与孙奇诗》中写的那句:恂恂公子,美色无边。
向云驰敛着眸光,专注地翻烤着野雉,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停留在阮初音身上。那道刻意掩饰的打量目光被他全数收入眼中,不禁暗暗窃喜。
曾经令他苦恼的过人容色,如今却成了他娶妻的最大砝码。向云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起父母对自己的美好馈赠。
谁说以色悦人不能长久?
他不动声色地道了一声热,把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优美的锁骨线,扯下两只鸡腿用树叶包好坐到美人身边。
“初音,你尝尝,要是喜欢,晚上我再去打一只来。”
“谢谢啊云驰,我吃不了那么多,还有一只你吃吧。”阮初音拿起一只低头咬下,酥香可口,味道好极了。
两人端坐在一起,腿部的衣衫似有似无地贴在一起,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密不透风地围裹着阮初音,让她不自在地朝左边轻轻挪去一寸。
向云驰眸色一沉,拿起另一只鸡腿放到嘴边,犹豫了片刻,唇角绽放出一抹嫣然,往右又挪回一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坦然自若地与美人聊天,好像他刚在的动作都是在无意间作出的一样。
以色悦人的法子生效了。他察觉到阮初音的不安,还有那几道若有若无落在他领口的视线,于是他干脆把身子侧了过来。
深邃的锁骨轮廓性感无比,裸露的肌肤比山巅的白雪更加晶莹,如同初升的月亮皎洁明亮,又如同天上的白云,细腻柔软。
“我还想吃。”阮初音实在受不这种美色攻击,迅速支开了这个妖孽。
“哦,好。”向云驰把剩下的烤鸡全部撕扯下来端到了阮初音面前。
“我再吃个翅膀就好,其他都给你吧。一会儿能带我去水边吗?我想洗漱。”阮初音拿起鸡翅起身在附近踱起了步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顿早饭阮初音吃得忐忑,连手脚都变得不听使唤起来。
森林里的水源很多,不仅有清溪,湖泊还有一处深潭瀑布。
向云驰观察到阮初音比一般女子都要讲究,便把宽叶折成了漏斗让她当杯盏用。又找了一根柔软的杨柳枝,把表皮用刀削去,再把里面的杨柳纤维轻轻剁了一下,一支简易版的牙具就做好了。
阮初音一脸崇拜地望着向云驰,让他兴奋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完全确定美人是一个对生活极其讲究的姑娘,而且其讲究程度让他生平仅见。
譬如现在她想如厕。她并没有随意找个隐蔽的角落解决,而是不紧不慢地选了一块地,把周围的野草和低矮的树枝全部拔光,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事后又把浅坑给填了回去。
但是,这还没完。她又让向云驰背过身子在湖泊的浅水处守着,因为她要洗浴换身干净的衣裳。
向云驰老老实实地一一照做,低着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是他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还是美人对自己的定力太有信心?他怎么觉得这个姑娘这么缺心眼呢?不禁后怕起她一个人独闯天下的壮举来。
两人经过五日的风餐露宿,终于抵达了北月国的都城——黎城。
“云驰,附近哪儿有成衣铺子?我想买身男装。”阮初音望着不远处的城门,顾虑重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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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你要是扮作男人,更不安全。”向云驰想都没想就浇了盆冷水下去。
做女人虽然会引起众人瞩目,但是登徒子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男子还是不敢轻举妄为的。
但是阮初音女扮男装就不同了,她那孱弱的身姿,雌雄莫辨的脸蛋儿还有软绵绵的性子,再加上不谙武艺,绝对会被许多人下手的,无论男女。
而且北月国的男人那么多,没有过硬的背景就算出了事报官,府衙也只会象征性地做个简单查询草草结案。
既来之则安之。人生地不熟的,阮初音也不再多言,虚心听取牢牢记住向云驰的建议。
黎城繁花似锦,车辇如云。成片的铺子、酒楼密如蚁穴,大街小巷的熙攘声络绎不绝。
未到傍晚,华灯初上。酒楼里歌舞笙箫,红袖添香,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气息。
“云驰,酒楼里还有女子跳舞?”
一路上,阮初音瞥到好几个年轻姑娘的婀娜身影。不是说这儿的女子稀少吗?
“有。我们北月国的女子个个能歌善舞。那些在酒楼里跳舞的姑娘酬劳高着呢,跳一支二十两银子。这机会很多人抢破脑袋都抢不到。
什么?跳一支二十两银子?那跳五支不就是一百两?一个月下来能赚三千两?
阮初音震惊了!这来钱的速度比刮大风还快。只可惜自己不争气,不会跳舞。
向云驰领着阮初音上了山海楼,要了两间上房,美美地梳洗休憩一番。
这里环境华美,雕檐精致,画栋飞云。一扇扇户牖澄澈明亮,楼里人声鼎沸,景致迷人醉眼。
盥洗室里的洗浴用具摆放齐全,虎子也很干净,表层还镀了一层金色,看着好像是纯金打造的,让阮初音有一种走进七星级大酒店的错觉,舒适极了。
沐浴过后,向云驰已经贴心地叫上了一桌佳肴,其中就有那道他常挂在嘴边的炙鹅。
“初音,一会儿用完膳,你好好睡一觉。明个儿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的酒楼。”向云驰提议道。
“好。”阮初音糯糯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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