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挽月坐在客栈里,等了十分钟,还是没等到崔嵬回来,心里渐渐升起一阵不安感。
尹大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问道:“二蛋还没买酱油回来吗?”
风挽月起身,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皱起眉头说:“我去看看他。”
走出客栈,她往最近的超市走了两百多米,在地上捡起了一瓶生抽酱油。仿佛意识到什么,风挽月当即掉头跑回客栈,把酱油瓶扔给尹大妈,拿上车钥匙瓶就跑了。
“哎,发生什么事了?”尹大妈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她的答复。
风挽月直觉崔嵬是被苏婕和周云楼带走了,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开车去高速公路入口处去堵人。她也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真的能堵到人,只知道苏婕和周云楼不可能带走清醒的崔嵬,必然是把崔嵬弄晕了才能带走,那就不可能乘坐飞机,只能开车从高速离开大理。
她把车停在高速公路入口旁边,自己站在一侧盯着每一辆准备拿卡上高速的小轿车。
这样的方式有点笨,但只要苏婕和周云楼还没有离开大理,这无疑是最有效的。
不知等了多久,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肚子饿得咕咕叫,尹大妈也给她打了许多个电话,她还是一直站在这里守着。崔嵬被带走的时间很短,她一发现就立刻开着车超速赶到这里,所以她不太相信苏婕和周云楼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上了高速,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找回崔嵬,她都不会放弃
。
约莫八点多的时候,果然有一辆外地牌照的小轿车往高速公路入口开了过来。
风挽月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那辆黑色小轿车上,死死地盯着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的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她还是辨认出来,副驾驶座上坐的人就是周云楼。
与此同时,周云楼也发现了风挽月,立即对后排座的苏婕喊道:“风挽月就在前面,她好像看到我们了。”
苏婕气愤地骂了一句:“阴魂不散的贱女人!”
周云楼蹙起眉,心头升起一阵不满,很不高兴苏婕这么辱骂风挽月,可他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苏婕看了一眼身边昏迷不醒的崔嵬,立刻吩咐司机:“马上掉头离开,我们从国道走,看她还有什么办法。”
司机答应一声,当即开车掉头。
风挽月毫不犹豫地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去追黑色小轿车。
周云楼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说道:“她开车来追我们了。”
苏婕面如冰霜,冷声道:“甩掉她!”
前头的黑色轿车立刻加速。
后头的轿车也跟着加速。
前车飞速行驶,后车同样穷追不舍,两辆车都闯了好几个红灯。
周云楼又往后看了一眼,心头涌上一阵又酸又涩的滋味,风挽月真的那么在乎老大么?谁能想到,一个对感情如此吝啬的女人,竟然也能为了一个男人如此的不顾一切?只可惜,那个男人不是他。
这时,崔嵬拧着眉头,幽幽醒了过来,看清了车里的人,声音嘶哑地说:“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苏婕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说:“怎么醒的这么快?明明打的剂量足够睡到明天早上。”
崔嵬冷眼瞪着苏婕,“你之前给我打了镇定剂?”
“老大,我、我……”
“停车!”他怒吼一声,“马上停车!我要回家。”
“老大。”苏婕连忙拉住他的手,“你的家在江州啊!我带你回江州治疗你的失忆,等你把一切都想起来,你就明白我的苦心了。”
崔嵬刚刚清醒,身体有些虚弱,可他还是一把推开苏婕,探身到前排,对着司机呵斥:“我叫你停车,听不到吗?”
司机吓了一跳,猛然踩下刹车。
黑色小轿车发出一阵尖锐的刹车声。
车里的人由于惯性作用,全都往前冲。司机和周云楼系了安全带,没有什么事,苏婕撞在周云楼的座椅上,也没有事,只有崔嵬整个人往前飞了出去,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挡风玻璃上顿时出现一片环状的纹路。
“老大
!”苏婕和周云楼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伸手去扶崔嵬。
“滚开!”崔嵬怒斥一声,推开苏婕和周云楼。他的额头已经撞破了,鲜血沿着脸颊往下流淌,脸色阴冷煞白,看上去十分可怖。
“老大,你的头破了,我送你去医院。”苏婕声音发颤,想再去抓他的手,又被他狠狠甩开。
崔嵬目光阴森地瞪着苏婕,“我不管你以前跟我是什么关系,从现在起,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我对你不客气!”
苏婕愣住,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崔嵬说完,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风挽月看到前面的黑色小轿车停了,赶紧下车,就看到崔嵬满头是血出来了。她一时又惊又喜,大喊一声:“二蛋!”
崔嵬听到声音,目光四处搜寻一番,终于发现了风挽月。他捂着额头,双脚发软,尽管头很晕,他还是摇摇晃晃地向她跑来。
风挽月同样拔腿奔向他。
两人终于紧紧拥抱在一起,热切地亲吻着彼此。不管街道有多喧嚣,也不管四周有多少人正惊讶地看着他们,在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这个铭心刻骨的恋人。
周云楼和苏婕也下了车,站在旁边,神情哀伤地看着那边亲吻中的两个人。
“算了吧!”周云楼声音黯哑,“没有人能分开他们,就算你真的把他带回江州,他还是一样会再回到这里。老大虽然失忆了,但他不笨,你控制不了他。”
苏婕早已泪流满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他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的事实。她喜欢他那么多年,他还亲口说过这辈子不会结婚,为什么他却对风挽月有了那么深刻的情感?即便头撞伤了,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要回到她的身边,为什么?
风挽月离开他的唇,捧住他的脸,眼中满是泪水,心疼地说:“怎么流这么多血?”
崔嵬握住她的手,急切地向她解释:“是他们给我注射了镇静剂,不是我要离开你。”
“我知道。”她的声音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崔嵬任由风挽月牵着他的手,带他上车,离开了这里。
周云楼和苏婕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轿车渐渐消失在繁忙的车流之中。
“小七,放弃吧!”周云楼抬起头,将眼里的热度逼退,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虽然老大失忆了,可是他现在跟风挽月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幸福。我们祝福他们吧!”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还是哑了下去。
苏婕只是无言地落泪。
**
风挽月先带崔嵬去医院缝针,把额头上的伤口包扎好,然后才回客栈。
尹大妈和小丫头问起来的时候,风挽月只说崔嵬遇到了一点意外,不小心撞到了头,已经没事了
。
小丫头还挺心疼崔嵬,一脸难过地说:“爸爸,你脑袋缝了三针,疼不疼啊?”
崔嵬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发,安慰她:“爸爸是男人,这点疼不算什么。”
小丫头握着拳头,骄傲地说:“爸爸真厉害!”
晚上睡觉的时候,崔嵬想跟风挽月做-爱。
风挽月担心他额头上的伤,一开始不答应,可最终还是拧不过他,很缓和地来了一次。
结束之后,两人像平时一样,关了灯相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许许多多的声音和画面如潮水般钻进了他的脑海里。
“你这个野种!野种!”
“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叫,夏,如,诗,你是,新来,的,二蛋?”
“两个讨厌的臭结巴,打他们!”
“房子着火啦!快跑啊!”
“小朋友,叔叔给你糖吃,你跟叔叔走吧!”
“这小孩看起来都七八岁了,说话还不利索,我们可不要,要买就买个正常的小孩。”
“没用的东西,干脆把你眼睛挖了,让你去乞讨挣钱。”
“孩子,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就叫崔嵬吧!希望你的人生能像你的名字一样,高大雄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崔嵬,你很聪明,别太着急,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就算暂时比别人落后,只要努力,也能慢慢追上去。”
“收破烂的儿子,滚远点!”
“难道你不知道你爸以前是高中语文老师,后来因为强-奸班里的女学生,被学校开除了,他才去收破烂的吗?哈哈哈哈……”
“看见你就觉得碍眼。”
“就你这个样子,还上什么学?”
“妈的,这破天气真冷,把他扔进河里,看冻不冻得死他!”
“崔嵬,爸爸不行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爸爸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涵义,不管将来的生活有多困难,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董事长,经过dna鉴定,他就是施琳女士失散多年的儿子。”
“我是你的母亲,你……还记得我吗?”
“崔嵬,我会好好培养你,送你去最好的学校读书,你可以叫我叔叔。”
“小崔哥哥,嘻嘻嘻……”
“搞什么,我伯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野女人和野种回来,还跟我大妈离婚了,害得我堂哥都不回家了
。”
“崔嵬这个野种,就知道在伯父面前抢风头!”
“dna累积亲子关系概率为99.9999,你的确是他儿子。”
“喂喂喂,从今以后,我们六个就跟着老大混,跟着老大有肉吃啊!”
“老大,我约了老三,咱们三个一块去大保健吧!老二和老四太正经,小六小七是女人,咱们自己舒坦,不管他们。”
“这个夏如诗脑子有点问题,小保健还行,大保健恐怕会让你失望,你确定要她吗?”
“二蛋,真,的,是你?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
“从今天起,崔嵬正式就任江氏集团总裁一职。”
“崔总,您好,我是行政部门的小组长,我叫风挽月。”
“崔总,刚才我的表现怎么样?”
“吃醋了,崔总对我要是有对那位姑娘十分之一好,我就满足了。”
“呸,你不是我哥,我哥是江俊驰。”
“风总监真是魅力不凡,这么多男人争先恐后对你性骚扰。”
“崔总,人家是个下过蛋的残花败柳,您不是嫌脏吗?”
“小妖精,玩够了就该收手,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老大,我觉得……你在风挽月身上花的精力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对付贱人,就得用贱招儿!”
“老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她。”
“小贱人还学会用自残来威胁我了?”
“风挽月就是我的女人,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特讨厌跟我上床?”
“实话告诉你吧,他每次碰我,我都觉得特别恶心呢!”
“唉,男人总有一时冲动的时候,我没忍住,就给她开了苞,啧啧,小丫头的滋味真是不错呢!”
“崔嵬,我一直以为你跟江俊驰和莫一江他们不一样,你至少有一点底线,没想到你跟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你对风挽月……真的这么绝情吗?”
“去一个美好的地方,没有你们这些讨厌的男人。”
“崔嵬,你凭什么不让我走?你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人心甘情愿被你控制,我上次就说过了,如果我不再需要你的钱,你以为你还能凭什么来控制我?”
“你控制了我这么多年,还想控制我一辈子?有能耐你就来对付我吧
!崔嵬,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告诉你,我就是不想跟你上床,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头到尾就没达到过□□,你压根就是个low货!我但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二蛋,你,出差,回来,了,吗?”
“我还想,让,你,跟我,一起,去,买东西。”
“夏如诗出事了,她从商场四楼摔下去,当场死亡。”
崔嵬陡然睁眼,两滴晶莹的泪珠骤然从眼角滑落,湿润了鬓边的头发。
咕咕咕——
雄鸡打鸣的声音从窗外传进屋里,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崔嵬坐起身,转过头,视线落在身边熟睡的女人身上。她静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朝他,呼吸很轻,面容宁静而安详,一把青丝散在枕头上,柔滑细腻如同绸缎。
他用手撑着头,涩然一笑,额头缝针的伤口处传来阵阵疼痛。
她似乎受到了惊扰,动了动,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崔嵬眼眶瞬间充血,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舌尖撬开她的牙齿,探入她口中。
“唔……”风挽月睡得正香,突然感到呼吸不畅,皱着眉头想别开脸,又被他扳了回去。
崔嵬不给她任何时间,一边吻她,一边拨开她的衣服,压到她的身上,直接挤了进去。
风挽月还很困,也不想清醒,可是被他这么一弄,想不醒过来也难。一睁开眼,就看到身边的男人趴在她身上,神情阴鸷,双眼赤红。她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抚摸他的脸,问道:“二蛋,你怎么了?”
崔嵬停下来,两臂支撑着身体,目光紧锁在她脸上,黑沉沉的眼眸深处闪动着复杂而异样的光芒。他忽然重重地吻住她的嘴唇,舌头在她口中席卷一圈后,就退了出去,然后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连血都咬出来了。
“啊……”风挽月发出一阵痛呼,“你干嘛咬我?”
崔嵬什么也不说,又一次重重吻住她,连她唇上的血液都一并吞进了肚子里。
风挽月被迫承受他的体重和进攻,他的身体厚得就像一堵墙,压在她身上,她连气都喘不过来,偏偏嘴巴还被他堵住了。她不太明白,今天的崔嵬一起床就有点奇怪,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一起床就求欢的情况,但他往往都是等她清醒以后才会求欢,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也不等她睡醒就直接埋头苦干。
她拍拍他的肩膀,想说话,他却不肯给她任何机会,也不松开她的嘴,那模样凶狠得仿佛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直到最后时刻,他才松开她的嘴唇,扣住她的下巴,赤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她,逼她说:“说你爱我。”
风挽月愣了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得不到答案,就凶狠地折磨她的身体,眼眶红得几欲滴血,低吼道:“说你爱我!”
风挽月感到身体有些不适,可他的样子更让她心疼,就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急需别人的安抚和治疗
。她感觉抱住他,柔声说:“我爱你,二蛋,我爱你。”
崔嵬满意地发出一声低吼,终于达到了极致。结束后,他也没有退出,就那么紧紧抱着她,仿佛恨不得就这样永远和她在一起。
风挽月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便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就是醒来的时候,特别想和你做一次”
她轻笑了一声,拍拍他的胸,“好了,差不多该起床了,还要送嘟嘟去学校呢!”
“我知道,放心吧!不会耽误送她上学,现在才六点多,让我再抱抱你。”
“好。”她依偎在他怀里,乖乖让他抱着。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才起床,和往常一样刷牙洗脸。
吃早餐的时候,小丫头看着崔嵬说:“爸爸,你脑门受伤了,今天就不用送我去学校,让妈妈送吧!”
崔嵬笑笑说:“没事,爸爸送你。”
“哦,那你送我去到学校之后,就早点回来休息吧!把伤口养好了,才能拆了纱布变回帅帅的爸爸呀!”
一家人都被小丫头的童言童语逗乐了。
**
早饭后,崔嵬照例把小丫头送到学校门口,揉揉她的小脑袋,说道:“进去吧!”
“爸爸再见!”小丫头对他挥挥手,走进学校。
“再见!”崔嵬站在校园大门外,直至看不见小丫头的背影,他脸上笑容才全部隐去,取而代之是一抹冷凝的神情。他随即走到学校外一个可以打公用电话的地方,付了钱,快速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淡淡开口道:“老四,是我。”
周云楼拿着手机足足愣了好几秒,结结巴巴地说:“老老老大,你你你你恢恢复记忆了?”
“对。”崔嵬握着听筒,目光在周围扫过一圈,吩咐道:“我在嘟嘟的学校门口,你马上开车过来接我去你们住的酒店,还有通知苏婕,立刻联系老二他们,我要开个视频会议。最后,我需要一部手机。”
“是,我马上去办。”周云楼一时兴奋不已,正要挂断电话,又忽然想到什么,赶紧问:“老大,你要回江州吗?需不需要订机票?”
崔嵬沉默两秒,说:“暂时不用。”
“不用?”周云楼讶异道:“你明明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老大不回江州,是因为风挽月在这里。
崔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老四,我只跟你强调这一遍,风挽月是我的女人,你最好把你的那点心思给我彻底收起来。”
周云楼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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