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开香烛铺的那个柳娘子的儿子,现在也跟着我学点本事,还不错,小小年纪就点了火。”
马老爷说这话的时候,是咧着嘴的,而且还咧的很开。
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赵久起先是回想了一阵,似是在想那柳娘子竟有个这么大的娃,但是想到人家也不是本地的,自然就了解不清了。
等反应过来之后,他才夸赞道:“我滴个乖乖。”
“这年纪就点了火这就算是放在血食城,都是不多见吧?”
“老马哥就是老马哥。”
赵久朝那叼着烟枪的老汉竖起一根大拇指。
马老爷谦虚的摇摇头,心头却是在想着果然,这还是得跟懂行的人炫耀才有效果。
如若不然,要是跟别的百姓们说。
他们顶多就会说上一句牛逼!
哪会像赵久这个有见识的一样,还知道和血食城对比一下,真是让老子我倍儿爽!
至于柳白能这么早点火,是不是他马老三的功劳,他是不管的。
反正帮忙点火的是他马老三,那就是他的功劳!
柳白懒得和他们吹捧,就表现的跟个萌童一样,四处张望,然后又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听他们说话。
嗯主要还是想借机了解一下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娘亲心高气傲不愿说这些,那就只能自己去了解了。
很快屋里便走出一个模样中上的妇人,她给马老爷上了茶,在赵久的提醒下,也给柳白倒了杯白开水。
所等不到片刻功夫,一个在这深秋穿短衫的汉子便是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身上气血鼓动明显异于常人,但是却不是走阴人。
柳白估摸着就是和自己之前的情况类似。
气血高过灵性太多,炉子都要烧穿了。
“镇长,马老爷。”
那冲进来的汉子喊道。
“一笑道长呢?”赵久连忙问道,黄粱镇里头总共就这么几个走阴人。
前不久王婆又出了事,万一一笑道长又出了事他都不敢想。
“昨晚他就他就没回枯月山。”
“那他在哪?”
“他就在我们镇子,在林寡妇家过的夜,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见的。”
原本还很紧张的赵久老脸一黑,坐了回去。
马老爷则是喝着浓茶,啧啧摇头。
屋外很快就传来了嘟囔声,“这种事不去城里找那几家找贫道?找贫道也没用啊。”
柳白回头看去,只见外边走进来一个穿着及膝蓝袄中褂的秃顶老道士。
他也没戴个道观法箍,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顶着个秃顶。
柳白只能说,很有个性。
一笑道长走进来后,先是跟马老爷打了个道门稽首,然后又朝镇长赵久点点头,最后看向柳白,“咦”了一声,也跟着打了个稽首。
“这位小兄弟好本事。”
柳白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软软的喊了声“道长好”。
于是这一笑道长就坐在了他旁边,轻轻敲打着桌面。
“阴脉那边出来个狠角色,原本看守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城里那几家都指望着这阴脉过活,自然不可能放弃,所以咱等着就是了。”
一笑道长好似看得很开,“你们担心的也就是那几个老祖回不回来,这你们不用担心,贫道能给你们保证,他们肯定会来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言语很是轻松,也很是自信,顿时给了镇长赵久极大的安全感。
至于马老爷试问,谁给的安全感,能比柳娘娘还大?
这也就是他走到哪都要带着柳白的缘故。
赵久听完,眼珠子稍稍一转,“老马哥,一笑道长,要不这样吧,血食城那边要是派人来的话,顶多明早也就到了,要不你俩今晚就在我们这镇子里歇一脚了?”
说完他看向一笑道长,笑了笑,道:“我听说镇子西边卖豆腐的刘女子她丈夫在外边遭了祟,死了。”
“她可能比较需要道长上门做个法事,安抚安抚。”
秃顶的一笑道长听完立马有了精神,但很快就扶了扶腰,为难道:
“昨晚那林寡妇生了病,贫道给她治了一宿今儿个又要去刘女子那。”
“也罢,贫道就见不得百姓受苦,二位,先行一步了。”
言罢,他朝几人抱了抱拳,就立马转身离开了。
柳白看着他的脚步,总觉得他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见其留下,赵久又看向马老爷,“老马哥,听说咱镇子里边,最近又发生了好些新鲜事,尤其是胡家那一大家子真是乱的很啊。”
马老爷一听,心中一动,顿时连腰杆都挺直了。
柳白就这么默默看着,心中感叹也难怪这赵久能坐上镇长的位置。
就他这一手投其所好,一笑道长喜欢给女子“治病”,他便说了刘女子的事。
马老爷喜欢听八卦,他便故意透露这么一点。
啧,套路是真的深。
察觉到马老爷看过来的目光,柳白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经心动了。
“我也想回家了。”
柳白也不想回那半山岗的马家庄子,在那荒郊野岭的,更恐怖。
马老爷一听,拍着大腿说道:“我是想回去的,但我这徒儿执意不想走,那就没办法了,只能留在这叨扰一阵了。”
有着两个走阴人愿意留下,赵久安全感大增,顿时脸上都笑开了花。
“不麻烦不麻烦。”
商量妥当,聊好对策。
马老爷也就亲自将柳白送回了家,连声叮嘱他别乱跑,还说自己晚上会来这门口陪着他之后,也就立马离开了。
柳白独自回到家中,也还好有小草相陪。
只是他一个人闲着也无聊,听着小草念叨的他,很快把目光投向了床尾。
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块地方,但是他却知道,那下边还藏着一个暗室。
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
柳白瞥了眼站在桌子上讲鬼故事的小草,也没畏缩,更没怯懦。
径直起身就去了地底的房间。
原先柳娘子在,他不敢下去,现在她不在柳白觉得自己又行了。
小草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公子公子你去做什么呢?!”
柳白回头,一脸不解地说道:“这不是我家么?我逛逛我家怎么了?”
小草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可等它反应过来时,柳白已经来到了地底。
一模一样的布置,森白的蜡烛好像永远不会燃尽,也给这地底平添了一点阴冷感。
柳白四周看了看,对面角落的血池已经干涸,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异样。
旋即他便来到最近的衣橱位置,拉开。
跟下来的小草被吓得立马捂住了嘴。
柳白也是看了眼,就被吓得接连后退几步。
因为这衣橱里边挂着的,不是衣服是人皮,两张人皮!
而此刻,许是柳白拉开衣橱惊醒了它们。
人皮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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