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您说……续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
“唉……”法吉真人叹了口气说“这些孩子的死状,全部都暗合五行,也正是因为这离奇的死状,国家机关才会往阴毒法术上寻找突破口。笔砚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全国的太极教协会都在大力协助这个系列案件,终于我们找到了一个邪法记录,叫‘蛤蟆续命’。它看似和拘魂炼鬼的方法相同,但唯一区的别,就在于泥丸宫的这一个小孔。那小孔是用经过尸油密炼的银钻,将头骨钻出孔洞,然后将五行禁锢住的灵魂泄出收禁。从此这些孩子,生不能做阳人,死不能归地府。除了人间知道这孩子死了,地府却无魂报道,无法将这些孩子阳寿勾尽。邪修就是利用这个漏洞,使邪法将这些孩子的阳寿转到自己的身上,达到续命的效果。”
“那为什么叫‘蛤蟆’续命法?”我着重强调了“蛤蟆”二字。
箓舟真人回答到“这些被拘禁的灵魂所拥有的阳寿,要想转到自己的身上,所用的方法,是类似于‘蛊’的一种办法,可以看做是给自己下一道续命蛊。五毒相斗最终成活的称为蛊,这点你们知道吧?记录上说,这种续命蛊,只有蛤蟆成为蛊的时候才能成功,因此称为‘蛤蟆续命法’。”
听完以后,我重重地坐了下去。
“那如果想要续命的……就是蛤蟆本身呢?”我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我想,听到的人应该都像我一样沉重,尤其是龙丘玺,他知道,如果那个毒蛤蟆亲自成为蛊,那么它必然会续命成功,然后它又要做什么呢?
“蛤蟆本身要续命?哈哈哈……除非它已经成了蛤蟆精,否则怎么懂得续命。”法吉真人不经意地说出了真相。
“那它续命之后,肯定有更大的图谋!”龙丘玺沉声说。
两位真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我们俩,我和龙丘玺对视了一眼,向二位真人讲了我和那毒蛤蟆的故事。
我讲完以后,两位真人都意识到了现在问题的严重性。
没错,蛤蟆本身要续命,续命之后又要做什么呢?
整夜都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在梦里我依然冥思苦想。
半夜乾玄把我和龙丘玺摇醒,颇为无奈地跟我们说“不要再纠结那个问题了,除了那孽畜本人,不会有人能知道它续命以后还要干嘛。但你们可以让它续不成命!”
我和龙丘玺听了这话,立刻醒了,赶紧问“怎么弄?”
乾玄说“主动上报地府冥主,昭告那些孩子已经枉死,生死簿上将阳寿一勾,它就再也续不到命了。”
我和龙丘玺一听,这真是一条极好的妙计!被他拘魂的那些可怜小孩,没有阳寿可给他了,他或者放了,或者炼成小鬼,但不论哪一种,最后这些可怜的孩子都可以被超度。
有了乾玄的办法,我们终于能不再纠结了。
本以为会一夜酣睡,没想到我却入了毒蛤蟆的梦。
眼前一片荆棘丛生的林子,紧贴着土地一片鬼火闪烁,星星点点此消彼长。蓝白色的鬼火映得整片林子鬼影重重。惨白的鬼火突然照亮林间深处的一片乱坟,高处的枝丫墨黑横生,一个人,独自在鬼火中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跟着鬼火往坟地深处走去。
我轻轻跟上前面的人影,无声无息地飘落在他头顶树枝上。月色如钩,他蹲在一处塌陷的坟地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摩挲了一会儿,又放回去。随后半个身子都钻进塌掉的坟里,摸出一个满是灰土的破旧帆布包来。
随着那破布包一起被拉出来的,还有些蝎子蜈蚣之类的虫子,正在奋力从缝隙里爬出去四散奔逃,那个男的倒像看见好东西一样,抓起来扔进嘴里哼着歌儿嚼着吃了。
他把布包打开,捧出一把和怀里那个一样的小瓶子,他捧着这一大把的瓶子,笑得痴迷,好像面对着奇珍异宝一般,摸摸这个又亲亲那个,闻闻左手的,又用脸贴贴右手的。
一只猫头鹰落在了我的面前,扑腾翅膀的声音惊动了他,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的方向,正是毒蛤蟆那只剩一只眼睛的,丑陋阴毒的脸。他比过去更加阴毒了,甚至几乎维持不住人形了,皮肤呈现一种水泥色,上面还疙疙瘩瘩地像长满了蛤蟆包。
我栖身的荆棘丛忽然着起火来,毒蛤蟆在下面疯狂地喊叫着“都烧了!都烧了就找不到了!都烧了就安全了!”
随后四周迷雾升起,梦境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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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床上,龙丘玺却入了另一个人的梦。
他跟着一个黑瘦的男人,在车站送走他一周才见一次面的儿子单根,单根上车前,那男人思量再三,还是狠心抽出二十元塞进儿子的手里。
看着从铜陵县城开往铜井村的车绝尘而去,直到完全看不见,男人才失落地独自往回走去。
算做家的窝棚里,到处都油渍渍的。几块铁皮搭起来的棚子,既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住的地方。他靠着修理过路的摩托车为生,没生意上门的时候,男人就蜷在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里睡一觉,他梦见回了铜井村的家里,后面的栅栏门没关,一个脸色阴沉的独眼男人对他鬼一样地笑了笑,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男人醒来后心里不安稳,想要回家看看,刚要走就来了生意。忙到晚上八点多,接到儿子的电话,他心里才踏实下来,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儿子“单根,把家里的门都锁好,后面的栅栏门一定要锁上再睡觉。”单根乖巧地答应了,自此天人两隔。
一阵痛苦袭来,他喝下的农药已经绞烂了肠胃,妻子天天抱着儿子的书包哭,昨天也吊死在儿子吊死的地方,剩下他一个人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指望了,死了轻松。
龙丘玺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入了一个临死之人的梦境,随着排山倒海般的痛苦袭来,他也从梦中惊醒。
六点半,天还没大亮。抹了一把脸,心情沉重。
铜井村,单根。他记得清清楚楚。
亓官熙已经在泡药浴了,看来也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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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噩梦早早地醒来,我拖着疲惫的心情去泡药浴,闻着药浴的香气,心里渐渐坚定下来。不管我们的猜测是真是假,不管我的梦是真是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什么都没用,先做好眼前的事!
早晨快九点的时候,舅舅来了,真师府的车也到了,随车而来的有一个黑曜石做的瓮,还有满满一大捅真师府极阳灵泉水。
我按照二位真人的要求,先将真师府极阳灵泉水倒入黑曜石瓮中,然后拿起骨刺剑浸入瓮中。石翁在骨刺剑侵入后竟然发出了“嗡嗡”之声,似人声,又似某种生物共振,十分玄妙。
将一个封印符覆盖在石翁上,用红绳扎紧。
法吉真人和箓舟真人身穿法衣,手持拂尘,头戴宝冠,分别在我左右护持。我们三人保持着这个结构一路出门、上车,二位真人仍旧在我左右护持。
龙丘玺把我的书包交给舅舅,却没有上车,他对我说“我要去铜陵县,铜井村,找一个叫单根的小孩,等我办完事,就来真师府找你。”
我抱着黑曜石大瓮,翁口封印符下,是浸在极阳灵泉水中的两把骨刺剑。
法吉真人和箓舟真人分别在我左右护持,身穿法衣,手执拂尘,待会往玄武山去的一路上,两位真人都要费心费力地护持,提防不要因为这阴邪之气引来更多的山精魍魉。
龙丘玺不上车,突然说要独自去铜陵县,铜井村找一个叫单根的人。
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十分有必要,他不会独自离开的,我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已经决定了。
用左手搂住瓮,我向他伸出右手,他抓住我的手,不解地挑眉看我。
二位真人看到我们拉着小手,都各自别开脸去。
我用口型说“带着乾玄一起。”
他按住我的手摇头。
我不说话,艰难地用左手往下撸镯子,他看出我的坚定,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根黑色的金刚绳镯子,我用掌心覆在那粒纯金的“乾”字上,默默地嘱咐乾玄保重。
手拉了一下就放开了,隐身符塞进他的手里。
“多加小心!”我深深地看着龙丘玺说。
他暖暖地笑了笑,抖了抖手腕上的镯子让我放心。
从去年遇到乾玄,直到今天我们第一次分开。
龙丘玺循着梦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而我,也正要去面对一个未知的境况。
车子开动了。
“你也多加小心。”脑袋里传来乾玄的嘱咐。
我垂目看着腿上的石翁,忽然笑了。
不过是未知而已,有什么关系,去面对就是了!
黑曜石瓮,在我腿上渐渐传来冰凉之感,它的震动从未停止过。
法吉真人和箓舟真人一直在我旁边闭目护法,口中一直小声地念着咒文,一个多小时后,我渐渐有些犯困了。
“嗯?怎么起了好大的雾啊?”司机文师傅在前面说到。同时一脚刹车,车速慢了下来。
我抬眼望去,早起时灿烂的阳光这会儿渐渐被雾遮挡,周围的车都纷纷减慢了速度,开启雾灯。眼前的雾并不浓,但总感觉很深,好像浓雾深处有什么在等待我们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我深知这种预感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我腿上的瓮此时震动的幅度更大了。
箓舟真人睁眼看了一下四周,拂尘一甩,甩手贴了一张“镇煞符”在瓮上,然后以指为剑快速地在瓮上画了什么。
黑曜石瓮一顿,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小文,不要管它,你慢慢开,不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要怕,我会帮你看到路,往左往右我会告诉你。”法吉真人从后座伸手拍了拍司机文师傅。
文师傅听了这话,似乎有了底气,大声说“哎!好!我这车这几天接送的都是道门总长,车子都有仙气了,不会出事!”
“哈哈,你说的对!”
我也轻笑,心想“在玄武山上做司机的都比一般人见多识广,好像心性也更加稳定,一般人听见真人说‘不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怕’,这句话本身就让人吓个半死,没看见什么都要幻想出些什么来。”
雾渐渐浓起来,车子开进浓雾深处,渐渐有雨滴落在玻璃上,很小,但很密。
周围的天色变得黄黄的,雨刷器慢慢地刮着玻璃。
我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刚才还在周围亮着雾灯的车,现在一辆都没有了。
“文师傅,这段路经常起雾吗?”我问到。
“哎是!经常起雾的,一起雾就会做临时管制,有些高速路的入口就不放车子进来了。这样也安全点。”
“那我们一会要是见到休息区,要进去等一等再走吗?”我问。
“大的休息区已经过了,前面还有一个休息区,里面基本都是拉货的大车,乱的很,经常出事故的,我一般都不进去。学生你要去厕所吗?那我等下可以拐进去。”文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下问到。
“不是的!我不去厕所,只是随便问问。”说着我转头看向外面,一辆白色的车停在紧急停车带里,车顶天线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红色面具装饰,那辆车里和车外都没有人,就孤零零的一辆空车很是奇怪。
“其实过了那个休息站,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就到了,你要是需要方便,能忍还是忍一下,休息站里面,哎呦好脏的!”文师傅说。
“我们还是直接回真师府吧,中间最好不停车。”我还想着那个车,随口回到。
“哎!我也是这样说。”
我兜里的电话响起来,是舅舅。
他把龙丘玺送到长途车站以后,刚拐上高速,就被截停了,说前面起了大雾,现在不能通行。
我告诉舅舅,我们还有不到一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了,叫他慢慢开,不着急,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又望着窗外,想着龙丘玺和乾玄,不知道搞不搞得定。
看着看着,突然瞧出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路边那辆挂着红色面具装饰的白车,我们怎么又路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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