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素素,你们两人立刻出发,分两路为本帅发出通知。绾绾,你去截下徐总兵,让他改道径直前往乐安府面见时问政。眼下全盘计划都乱了,本帅和非清,恐怕只能落得个潜逃的下场,徐总兵没有再来援助的必要了。
绾绾,这件事情,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办妥!徐总兵要作为我们的伏兵,在我们潜逃之后,继续赢得时问政的信任,待我和非清韬光养晦,日后再起,还要靠他跟我们里应外合。”
顾盼兮说话时,已经毫不客气地直呼时问政的名讳,更干脆大胆地暗示了日后要造反的可能。现在的她,已经生出了强烈的杀心,要跟时问政一拍两散了。
既然时问政逾越了伦理的底线,不惜残害时非清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那从今以后,顾盼兮也再不会顾忌什么仁义道德伦理。
要反?那便反!
要弑君?那便杀!
时非清做不了的脏活,顾盼兮全都一力承担。
木绾绾听罢,迅速领会了顾盼兮的决心,没有多话,抱手应是,然后就扯过自己的快马,迅速离开了原地,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木绾绾一走,就剩下白素素了。
顾盼兮说道:“素素,你的任务同样重要,一样是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办妥。”
白素素垂首听命。
&要做两件事,一,你要找上小飞,让他火速调动神机军,掩护工坊中众人撤离乐安府,南下避难。二,你要跟老铁、鲁大师还有小飞,一起充当南下避难队伍的指挥。你们至少要兵分三路,减少被发现的可能,和降低被一网打尽的风险。这是我们的有生力量,是我们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心血结晶。素素,我就将他们,托付给你了。”
顾盼兮说话时,握住了白素素的手。
听顾盼兮强调“有生力量”、“心血结晶”,还郑重其事地嘱托要将它们都托付给自己,白素素心中,就油然生出了一股使命感,顿时热血沸腾了起来。
&人,放心。素素即便豁出性命,也定必不辱使命!”
顾盼兮欣慰地拍了拍白素素的手,然后就放她去了。
将徐志杰和鲁矮子工坊还有神机军的事情都交代好了,顾盼兮却没有觉得一身轻松,因为这些事情一旦落实,就意味着她和时非清,就要展开无休无止的流亡了。
明面上要躲避官兵,要躲避时非正和时非笃的私兵,私下里还要小心掩人耳目,避免被路人或有心者揭发,甚至要小心提防出内奸……
这种生活,也就电影里看得刺激。真遇上了,只怕会让人夜夜辗转难眠,青丝一夜转白。
这么一想……当初被贬为庶民,似乎还算不错?至少还能安居乐业不是?
顾盼兮不由得自嘲了一下,无声地笑笑。
此时末药和夜莺起身,齐齐向顾盼兮汇报道:“夫人,公子和赵忠的伤势都处理好了。两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伤不轻,尤其是赵忠,所以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顾盼兮打量着昏睡过去的时非清和赵忠,点了点头,问:“他们多久才能苏醒过来?”
末药和夜莺对视一眼,尴尬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这种情况,因人而异。但如果夫人希望我们尽快将公子和赵忠唤醒……”
&没有这个必要。本帅就是随口一问。”
顾盼兮摆了摆手,回绝了末药和夜莺两人的提议。
话音一落,身后的神机军兵士,就向顾盼兮发出了一声预警。
&帅,有人来了!”
顾盼兮瞪大两眼,她先是举起一手,示意全体神机军准备射击,
然后立刻拿起望远镜朝远方看去,仔细端详一阵后,长出一口气来,又将手放下。
&自己人!”
说着,顾盼兮就将手放下,全体神机军也就放松了下来,将手中火枪枪口朝向地面。
来的人,自然就是李云龙和他率领的百人队了。
李云龙一骑当先,冲到了顾盼兮跟前,慌忙下马汇报道:“副帅,今日土木堡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古怪!”
顾盼兮一听李云龙开口,就知道他是后知后觉,要跟自己汇报自己已经清楚的事情了。但为求谨慎,她并没有止住李云龙,而是由得他继续说下去。
细细听李云龙说完,果不其然,李云龙要说的,不过是匈奴人在遭遇他袭击之前,就主动发起冲锋,冲击土木堡的事情。知道了这件事,对顾盼兮来说,也不过是进一步佐证了她关于匈奴和大武相互勾结,要残害时非清的猜想罢了。
但无论如何,李云龙在这次行动之中,是有功的。一切的失误和不足,都是源于顾盼兮自己的错判,怪不得别人。
一想到这件事后,时问政会如何厚颜无耻地宣布,尽管时非清死于暴徒引发的意外,但大武和匈奴双方缔结和约的心意不会改变,为了让大武和匈奴的子民都能安居乐业,即使和亲无法继续,他们也会将和谈进行到底。顾盼兮就有些想吐。
人,怎么能无耻卑鄙到这个地步?
顾盼兮摇了摇头,正要叮嘱李云龙,让随他冲锋的那支百人队稍事休息,并开始清点死伤、照顾伤员时,李云龙又道:“副帅,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有要紧的事情?”
顾盼兮的心中咯噔一下。今日得到的坏消息已经足够多了,再有更坏的消息传来,只怕顾盼兮会吃不消。
李云龙看了顾盼兮的表情,就猜到她会错意了,连忙解释道:“是好消息,副帅不要多想。来,将他们两个抬上来,小心点!”
李云龙回头一令,立刻有几个神机军兵士,小心翼翼地扛着两个重伤的人走上前来。顾盼兮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是木风扬和流川!
顾盼兮刚刚只顾着照看重伤昏迷的时非清和赵忠,险些忘记了时非清和赵忠之所以能侥幸逃生,全因为有两个不惜性命,主动请缨要为他们殿后的大功臣、大恩人——木风扬和流川。这下看见他们两人都被李云龙救出,虽然状况不佳,但似乎还有一口气在,顾盼兮着实是又惊又喜又是愧疚。
&药,夜莺,快!察看木掌门和流川的伤情,千万不能让他们两人有事!”
末药和夜莺朗声应是,然后就迅速指挥扛着木风扬和流川的神机军兵士,将他们两人轻轻放到地上,放平,然后用刀具将他们被血粘连在身上的破碎衣衫割开,开始为他们查看伤势。
顾盼兮在末药和夜莺施为的时候,瞥了一眼木风扬和流川两人的伤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两人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刀伤无数,皮开肉绽之下,有好几处连底下白花花的骨头都能看见了。身受如此重伤,他们还能吊着一口气,也算是生命力超强、意志力惊人了。
不过看见木风扬回来,顾盼兮就明白到,他必然是手刃了江秋白,为武林、为大武除害了。
昔日顾盼兮放走江秋白的时候,要说她心中有多少悲悯,盼望着江秋白能够回头是岸,那是假话。江秋白跟她毫无关系,是死是活,如何堕落,跟她何干?
只是顾盼兮认为,即便放走江秋白,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才顺水推舟地遵守了一下自己的承诺。若果当初顾盼兮判断,江秋白是一个非除去不
可的祸患,按照她的脾性,就是顶住了全天下的骂名,她也必定会将他除之而后快。
也罢,人都死了,顾盼兮也不好继续落井下石。
见末药和夜莺停下了手来,顾盼兮忙问:“怎么样,流川和木掌门的伤势重吗?”
末药摇头,夜莺却点头。看这意思,是一个不重一个重了。
顾盼兮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忐忑。
末药道:“流川身上的伤不算重。他身上创口虽多,但大多只伤到了皮肉,没有深入骨髓。现在他昏睡过去,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且有些脱力。只要好好休养,康复是指日可待。”
顾盼兮听罢,欣慰地点了点头,不由得笑了出来,说道:“幸好流川没事,不然冬梅那傻丫头,估计得跟我急!”
说完,顾盼兮就紧张兮兮地看向了夜莺。
流川伤势不重,那就意味着木风扬伤势重了。看来自己躲得了冬梅,躲不过木绾绾。也不知道木绾绾要怎么跟自己发脾气……
幸好木绾绾早早出发,去截住徐志杰了,否则看见木风扬这个样子,估计木绾绾会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冲入土木堡中,就要找匈奴人和狄家军的晦气。
夜莺说道:“夫人,木掌门所受的伤实在不轻。说实话,木掌门还能活着,在属下看来,已经算是奇迹……”
听到“奇迹”这个字,顾盼兮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跟说木风扬他一只脚踩进了鬼门关有什么区别?就是说得好听了一点而已。
顾盼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催促道:“夜莺,你别紧张,继续说下去。”
夜莺点点头,说道:“属下能做的,只是为木掌门止血,遏制住他伤势的继续恶化。木掌门重伤如此,恐怕就算老师来,也无能为力,只有让院长亲自出马了。”
要让铁木子亲自出马,这已经足够说明木风扬所受的伤有多么重。
顾盼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当即回过头去叮嘱李云龙道:“云龙,刚刚本帅派素素返回工坊之中,通知工坊中人开始南下撤离乐安府。你现在立刻追上素素,跟她一同回去工坊之中,将老铁带来跟我们汇合,先救治了木掌门再说。”
李云龙一怔,问道:“副帅,我们不撤离此地吗?”
顾盼兮深呼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们这边重伤员太多,走不快。不单单非清、赵忠、流川、木掌门,还有不少神机军的弟兄也负伤难行。与其咬牙慢行,倒不如先退入密林中的临时驻地,依据地利防守,等到伤员情况稍有好转,再乘夜离开。”
看见李云龙还是一副迟疑的样子,顾盼兮就知道,他是担心匈奴人或者时非笃会率人再来强攻。
顾盼兮拍了拍李云龙的肩头,解释道:“你放心吧。匈奴人和时非笃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招惹我们的麻烦的。倒是你,你再不赶快动身,怕是就追不上素素了。到时候等你回到工坊,却发现老铁已经跟随众人离开,你完成不了本帅交托给你的任务,你就别回来了。跟云溪的亲事,你也别指望了!”
被顾盼兮这么一吓,李云龙才赶紧应是,翻身上马,跑得不见人影。
这小子,真是万事靠边,云溪最大啊……
顾盼兮暗暗腹诽一句,翻了翻白眼,但转念一想,时非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若非有情如此,活着也没有多少意思了。
若非有情如此,顾盼兮又何必事事冒险?
顾盼兮想着,就举高了一手,号令道:“全员听本帅号令,撤入密林临时驻地。戒严。凡有接近驻地,不提供合理解释者——杀无赦!”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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